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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以为已经找到安全通道,即将抵达地面之际,前方原本由傀儡、灵宠安然通过的位置,竟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新的空间缝隙!缝隙出现得如此突兀诡异,好像这片空间本身就是具有意识的,现在是在专门戏弄这些入侵者。等到众人发现情况不对时,整个队伍已经深入险境,距离地面不过数百丈之遥。处于队伍后方的高阶修士见状,立刻想要掉头撤离。然而回头一看,来路早已被新生成的空间裂缝彻底封死,退无可退。前有未知陷阱,后无生路可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下。这一决定直接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低阶修士首当其冲,纷纷被突然出现的裂缝吞噬,死伤殆尽。反倒是那些位于队伍后方反应更快保命手段更多的返虚修士凭借更多的手段和更丰富的经验,存活率反而最高。最终只有寥寥数名低阶修士与少数返虚修士侥幸落地。

还不等这些劫后余生者喘上一口气,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雾縠岛的地表遍布着古老的强大阵法禁制。这些禁制沉寂万万年,一旦感知到外来者的气息,便立刻被激活。不少修士刚一接触地面,便触发了禁制,瞬间被绞杀成飞灰,连尸骨都未能留下。当然,总有那么几个运气逆天的幸运儿恰好落在了没有阵法覆盖的安全区域,他们是否就此安全了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雾縠岛的地表之下,早已潜伏着无数致命的威胁。实力稍弱的修士,往往还没看清敌人模样,便被从地底突然钻出的灰色虫群淹没,或是被长有怪异长毛却生有虎爪的怪兽扑倒撕碎,更有甚者竟被一些光头赤膊肌肉虬结的壮汉一棍子一个敲成了肉饼。

实力稍强一些的修士,尚能组织起有效抵抗,甚至屠杀了大量来袭的生化生物。然而他们的奋战终究是徒劳的,要么在源源不断的围攻下力竭而亡灵力、魔力枯竭,护盾破碎,最终被虫群啃噬殆尽;要么在击退一波攻击后,被更多更强的敌人从四面八方包围,陷入绝境,最终不是被当场格杀,就是被生擒活捉,拖入地下深处。被俘者往往被粗暴地捆绑,拖行于岩石与金属通道之间,最终消失在幽深的地底入口之中,再无音讯。至此,所有进入雾縠岛进行探索的百万修士,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在雾縠岛之外,坐镇于一艘又一艘宝船中的大乘、渡劫强者,将下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们通过秘法构建的影像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然而所有的宝船都纹丝未动,所有的强者都沉默不语。这样的沉默并非什么强者的平静,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震撼与无力。这些强者背后的势力合在一起,几乎可以主宰整个此方空间的所有秩序与资源。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言可定亿万生灵之生死。可如今面对眼前这座看似普通的中大型浮空岛,他们却束手无策,连试探的勇气都已被彻底击碎。所以与其说是这些强者的沉默,不如说是各大最顶级势力的集体沉默。沉默之中有对未知力量的敬畏,有对巨大损失的心痛,更有对自身局限性的深刻认知。

与雾縠岛外凝重压抑近乎死寂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雾縠岛地下热火朝天的景象,在地下深处,无数工业基地正昼夜不息地运转着。巨大的机械臂挥舞不停,将从矿脉中挖掘出的原石送入熔炉;传送带长龙般穿梭于各个车间,将半成品送往下一工序;能量管道中流淌着幽蓝色的光芒,为整个地下世界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与此同时,一座座生化基地也在高效运作,培养舱内不断孵化出各种形态各异的生化生物,它们被迅速编入战斗序列,成为守护此地的忠诚卫士。

在一处规模不大,占地面积不到十公顷的小型地下基地中,刚刚被俘获的侵略者正经历着另一场无声的审判。他们被生化生物们粗暴地绑在冰冷的金属架上,随后被一一放入充满奇怪颜色营养液的圆柱形玻璃器皿内。器皿密封的瞬间,数十根细长的管道便从底部悄然伸出,精准地刺入这些俘虏的身体各处——血管神经骨骼,无一遗漏。紧接着,一个连接着复杂线缆的金属头盔缓缓降下,牢牢罩住他们的头部。

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一台台精密的仪器开始运作。强大的解析程序启动,以超越凡人理解的速度,将这些侵略者的身体构造能量运转方式灵魂构成乃至所有的记忆碎片,全都剖析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每一寸血肉每一道灵力回路每一段过往经历,都被转化为数据流,输入中央处理系统。仪器内部的传感器不断扫描,记录下细胞层面的每一次微小反应;能量分析仪则追踪灵力在经脉中的流动轨迹,绘制出完整的运行图谱;灵魂解析模块则通过空间弦振波纹将神魂结构逐层剥离,提取出最原始的记忆编码。与此同时,此前被派往雾縠岛外侥幸存活下来的生化生物也早已将搜集到的各类典籍传输了回来。此刻这些外部信息正与内部解析所得的数据进行交叉比对,相同的、类似的、不同的……一条条信息被高速分析归类组合整理,最终汇入一个庞大的知识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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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啸风?你出关了!”一声带着难以置信与惊喜交加的呼喊,骤然划破清晨微凉清冽的空气。这道声音清亮好听如山涧流泉,却又因情绪激荡微微发颤,连说话者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广场上许多原本低沉的交谈声被这突兀的一声打断,不少修士下意识转头望来,目光中带着好奇与审视。

站在广场边缘的青年闻声缓缓抬起头来,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阳光斜斜地洒在他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映得他眉眼间透出几分倦意,却依旧难掩其清俊之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那对毛茸茸的小黄狗耳朵是如此的柔软蓬松,随着微风轻轻颤动,此刻这对耳朵正微微抖了抖,似是对熟悉的声音作出本能回应。不远处一名同样顶着小黄狗耳朵的青年快步走来。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可爱,眼神明亮如星,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少年气。他一边走近,一边上下打量着啸风,眼中满是震惊与赞叹:“你身上的气势怎的如此不凡?看来我是该恭喜你踏入返虚境了!”

这并非客套话,返虚之境乃修行路上一道极为艰险的关隘,多少天骄卡在化神巅峰数百年不得寸进,最终寿元耗尽,化作黄土一抔。那股自他体内隐隐透出的气息,已不再是单纯的灵力波动,而是开始与天地法则共鸣,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周围灵气的潮汐。他的眼神深处,似有星辰生灭,又似有虚空流转,这是返虚修士独有的“心观万虚”之相。

然而面对这由衷的祝贺,啸风却没有露出半分喜色。他只是轻轻抿了抿唇,目光低垂,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已耗尽。一对可爱的耳朵虽仍随风微动,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与沉重。“我这也是托族里的福。”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岁月磨砺过千百遍的古琴弦,“昨天才刚突破,这不今天就被征召至此了!”

啸风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中却藏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征召”二字压在他心头,沉甸甸地坠着,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他本以为踏入返虚之后,便是人生新篇的开始,可以光明正大地向长老提亲,可以搬离偏僻山崖,可以挺直腰杆面对那些曾欺辱他的叔伯。可命运偏偏在此刻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青年顿时怔住。他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理解,再由理解化作沉默。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宽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太清楚“征召”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前些日子凡是被“征召”的返虚修士没有活着回来的。

一时间,两人之间只剩下风掠过广场时带起的细微呜咽。青年默默将手搭在啸风肩上,轻轻拍了拍,以示无声的支持。他的指尖微微发凉,显然也被这压抑的气氛所感染。

此时的啸风正站在一片极为广阔的空地上,这片广场之大,足以容纳数万人同时列阵还不显拥挤。地面并非寻常青石或玉石铺就,而是由上好的灵材整块雕琢而成。这种材料不仅坚硬无比,更能自发吸纳天地灵气,并将其转化为温和精纯的能量,供修士吐纳修行。此刻,整片地面泛着淡淡的青白色光晕,随着呼吸明灭起伏,每一步踏上去,都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温润暖意,更令人震撼的是,一道道繁复至极的阵法纹路在地板上纵横交错,彼此嵌套,构成一张覆盖全场的巨大符网。这些纹路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出柔和却强大的灵光。每一缕光芒都蕴含着法则之力,隐隐与天地共鸣。偶尔有灵力波动稍强的修士走过,脚下的阵纹便会微微亮起,形成一圈涟漪般的光晕,随即又归于平静。

此地的天地灵气之浓郁,已到了近乎液化的程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每一次呼吸都令人心神清明经脉舒畅。若是在此闭关百年,恐怕连资质平庸者都能更上一个台阶。然而这般洞天福地般的所在,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整个空地上聚集了超过一万位返虚期修士。他们或站或坐,或低声交谈,或闭目养神,姿态各异,神情却惊人地相似,全是满怀凝重忧虑,甚至还带着一丝绝望。这些人中,有须发皆白的老者,也有面容稚嫩的少年,有身形魁梧的壮汉,也有纤细柔弱的女子,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拥有着山辉一族标志性的外貌特征:皮肤白皙如雪,五官精致柔和,头顶上都长着一对毛茸茸可爱至极的小黄狗耳朵。

这一对可爱的耳朵不仅是种族象征,更是血脉纯度的体现。山辉一族正是万族之中公认的“仙裔之族”,自远古时代便屹立于万族之巅,受万灵敬仰。可如今这一万多名返虚修士却像一群待宰的羔羊,静默地等待命运的宣判。

人们或站或坐,或与人闲谈几句以缓解紧张,或是像啸风一样静默不语脸色阴沉。没有人喧哗,没有人抱怨,甚至连叹息都压得极低,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片广场上,任何情绪的宣泄都显得多余。恐惧早已深入骨髓,沉默反而是最体面的姿态。

没过多久,一道浩瀚如渊、沉重如岳的气息骤然自天际压下,这是纯粹的天劫之气,属于渡劫期大能的专属印记。这股气息刚一降临,便立刻笼罩全场,令空间都为之凝滞。空气中的灵气瞬间变得粘稠,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些修为稍弱的返虚初期修士甚至面色发白,双腿微颤,几乎要跪倒在地。

一瞬间,这一万余人全都安静了下来。连风都停了,连呼吸都屏住了。所有人齐齐抬头,望向同一个方向。

只见高空中,一群身影御风而来。为首之人身披银灰色长袍,须发皆白,面容苍老却不显衰颓,反而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威严。他周身缠绕着淡淡的劫气,每一步踏出,虚空都微微震颤,此人正是山辉一族当代长老会中最具威望的渡劫强者之一。

他悬浮于空中,俯视下方密密麻麻的族中晚辈,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晚辈的面孔。那些面孔中有他曾亲自指点过的后辈,有他看着长大的孩童,有他寄予厚望的天才……一时间,他脸上浮现出许多不忍之色,眼神中甚至闪过一丝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