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调查组下来的目的就是为自己的阵营创造条件,要知道只要认真的调查了,肯定是会发现问题,肯定是有许多人落马。
一个萝卜一个坑,拔了萝卜,地皮宽。多少人落马,就会空出来多少岗位,空出来的位置总得要有人顶上去吧?
甘西省又是西部大开发的试点省,到这样的地方做事情,最容易出政绩的,干上三年五载,身上不但荣誉加身,而且还是政绩耀眼。
有了这样的亮点,加上背后站着的阵营,你就是不想升迁都是不行的。
所以说,联合调查组下来的任务也是多样化的,公开的和暗地里的都可能有。
公开的就是下来查处社会难点和一些疑点,回应人民群众关切和呼声。
暗地里各自的目的不尽相同,这就要看各自阵营的需求是什么,是扩大势力范围,还是打击对手,当然了也有掩护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使被检查对象有时间处理好有关的事情,也有的是借机敛财,毕竟下来一趟也不容易。
联合调查组的复杂性,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公开的占据了主导地位,那就是大家最希望的事情。
韩景知道联合调查组成员构成复杂,这也是各方妥协、交易、博弈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不是韩景所能左右的。
联合调查组成员之所以复杂,那也是各方阵营互相提防,互相监督需要的,他们都是这样的想法:你不查我的人,不损害我的利益,不侵犯我的势力范围,我也不会动手查你的,咱们可以相安无事,是和平共处呢?还是互相拆台呢?就看对方怎么去做了。
韩景要做的事情就是打破这样的平衡状况,做出来一些事情引导他们互相猜疑,互相拆台,祸水东引,让他们原来的平衡状态失去了平衡,这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会斗起来,激烈的对抗起来,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代挺和李双两者之间的关系紧张,两人又是副组长,占据联合调查组主要岗位,韩景只是指导大方向,自己不可能介入具体事务之中的。
联合调查组除了代挺和李双两个主要阵营外,还有两个人属于第三方,只不过势力较弱,不能与这两个人掰手腕。这样的情况下,正常思维的人肯定是不会站出来争取自己的利益的。
这两个人一个叫季兵,另一个叫丁军,两人都是新生派的代表,年轻,有闯劲儿,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只不过是没有过硬的背景关系,又不屑与代挺、李双他们为伍,所以也算是第三方了。
联合调查组成员的详细情况都是京城雄起安保老板白起提供的,这些情况对韩景至关重要,知道了这些,韩景就知道自己怎么去做了,知道怎么样去分化瓦解不是自己的阵营,削弱他人就是强大自己。
甘西省的局面错综复杂,以省纪委书记刘涛阳为首的阵营,以省委书记顾春明为首的阵营,省长代明之属于哪个阵营还不得而知,所以说,政治生态环境很复杂。
面对这样的错综复杂的政治局面,没有一定的政治智慧,莽撞行事,不要说做事情了,就是能否站住脚都是问题。
韩景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处境,要想着凭一己之力,光明正大的解决甘西省的问题,无异于行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困难无时不在,无时不有,关键是怎么样的态度,你总不能因为害怕困难,因为困难重重而畏缩不前,或者是卷了盖铺打道回府吧!?
如果是那样,还不如不来,免得丢人现眼,连累了一大帮人跟着丢人现眼。
再说了临阵脱逃也不是韩景做事情的风格,以前都是迎难而上,解决许多人认为不可能解决的问题。
韩景决定先从人员配置和分工上做文章,虽然自己没有多大的权限,但是,做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容易的,况且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在经过一番讨论,韩景让李双负责调查徐光华的事情,而代挺负责刘海洋失踪的事情,对于季兵和丁军两个人,韩景又把他们配置给代挺和李双两个组,这样的话,方便他们之间‘互通有无和经常交流’,韩景自己带着周文兵负责于士龙的案子,以及徐光南、徐光强和徐光东的事情。
徐家四兄弟分开办理,让许多想插手此案的人不敢随便介入,在不知道整体情况下,冒然介入了,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自己身陷囹圄,这样的愚蠢之事是不会有人去做的。
对各自负责的事情,分工明确后,韩景提出具体的要求,要求他们在半个月内给出初步的调查结果,并且每周进行一次小组汇报。
韩景知道,这样的安排能让各小组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竞争与制衡关系。李双和代挺向来不对付,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后,肯定都想做出成绩来压对方一头。
而季兵和丁军被分散到两组,既能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又可能让两组引发新的矛盾。
在会议结束后,代挺和李双都各自带着自己的小组开始行动。季兵和丁军虽然被分配到不同组,但他们心里明白韩景的用意,也都暗暗决定要好好表现。
韩景则带着周文兵开始着手于士龙案子的外延,于士龙遇害肯定是和徐四徐光东有关系,只要撬开了徐光东的嘴,就不怕徐光强、徐光南不开口了,徐光华也是如此。
徐家四兄弟本来都是关在军营的,联合调查组来了以后,韩景把徐光华交给了李双,既然让他负责调查了,不给他嫌疑人,又怎么展开调查?
韩景也不怕徐光华出事情,真要是出了问题,主要责任由谁来担?当然是李双了,这样的情况发生了,韩景也可以名言正顺的把事情调查收回到自己的手里,所以说,这也是走一步看三步的计划。
徐光华被带出了关押地,他以为是被外面的人捞了出来,等到他被提审了,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又换了审查人。
徐光华的事情不说了,韩景最主要的突破口还是在徐四身上,徐四自从被带到了秘密地关押起来,就想好了对策,闭口不谈,无论是什么人审自己,自己都是装聋作哑,他认为这样的方式就可以躲过一劫。
周文兵虽然是老刑警,但是对徐四这样的赖皮,还真是无计可施,徐四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凭周文兵怎么么审,他都是闭口不谈。又不能刑讯逼供,也不能诱供的。
几天时间下来,对徐四的审讯毫无进展,当韩景带着习惯、凌云等人到了秘密地,周文兵一副熊猫眼,眼睛里也是布满了血丝,通宵达旦的工作,又没有什么进展,怎么能睡好觉呢?
周文兵见韩景几个人过来,自己真的是有些羞愧难当,前几天自己已经把话说出来了,三天时间撬开徐光东的嘴巴,这三天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不要说徐光东交待了,就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周文兵觉得自己丢了面子,韩景会责怪自己的,他还担心韩景会因此冷落自己,疏远自己。
韩景听完了周文兵的工作汇报,听到了徐四啥也不说,一字不吐,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怎么审问,就是一言不发,你拿这样的人能怎么办?
韩景望着疲惫不堪的周文兵,微笑着说:“这事情看来得另寻他法,在方法方式上作文章,急是没有用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审讯徐光东。”
“还有比审讯徐光乐更重要的事情?”周文兵望着韩景惊讶的问道。
“当然了,审问徐光东的事情先缓一缓,这事情不是难事,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韩景望着周文兵淡淡的说道。
“厅长!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我肯定全力以赴的。”周文兵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做不到,我可要处罚你的,你可以反悔的。”韩景望着周文兵进一步说。
“厅长!我肯定是说到做到的,你说吧!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任务。”周文兵急切问道。
“那我就说出来了,这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你立马睡觉去,明白不?睡觉去。”韩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厅…厅长!你怎么在这时候开玩笑呢?你再给我十个小时,我肯定能撬开徐光东的嘴巴,请您相信我!”周文兵用恳求的语气请求着。
韩景皱了皱眉头,望着周文兵,语重心长的说:“老周啊!你也是老刑警了,不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们农村人都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你怎么就不知道?”
“我们要学会及时变通,要审时度势的做出调整,你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又能怎样呢?那样的话先把你自己累垮了,最高兴的人应该是徐四兄弟了,以后的事情怎么办?我还需要你做更多的事情呢?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抓紧回去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我们再继续干活。”
“你想想看,这样下去能达到我们的目的?睡觉去,然后我给你出个主意,说不一定,能让你豁然开朗,现在就是:‘山穷水尽疑无路’,醒来可能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听我的,好好的睡一觉去吧!这也是命令。”
周文兵这时候才明白了,韩景是关心自己,不是疏远自己或者是不信任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想偏了。
望着韩景成竹在胸的神情,周文兵不得不佩服,难怪自己靠山三番五次的告诫自己,要时刻准备着为韩景做事情,不能三心二意,更不能敷衍了事。
周文兵的靠山就是常务副省长常青,也就是韩景在常委会上第一次打交道的人,不过都是通过了眼神和意会进行的。
会后韩景并没有怎么样去走近或示好,时机未到,不是时候,这样的事情还是稳妥为上,过早的结盟会招来对手的打压,要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韩景相信常青会理解自己的意思的,如果这一点都想不到,那与他走近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韩景是智慧型的官员,结交的盟友当然也是与自己类似的,相差不多的,如果相差甚远,真的没有必要结交。
周文兵感激着望着韩景,没有再说什么,走出了房间去休息去了。
韩景望着周文兵离开房间,便坐在沙发上沉思起来,过了几分钟,韩景抬头望了望身边的凌云和习惯,询问道:“你们要是审讯员,你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办!我肯定是用自己的办法让他开口,不过你不会同意的。”习惯笑着回答道。
韩景知道习惯说的办法是什么样的办法,以毒攻毒式的办法,意志不强的人当然是抵抗不了的,徐四那样的人,不会是意志坚定的人,但是,这样的做法就是刑讯逼供了,政策法规不允许的。
凌云望着韩景,也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兵法云,以己之长攻其之短,我们能知道徐四的弱点是什么就好了,这样的话,对症下药,就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
韩景点了点头,他也认同凌云的说法,可是远水不解近渴,不知道徐光东的弱点是什么,又怎么对症下药呢?
习惯望了望韩景,笑着说:“领导不是有办法吗?说出来让我们听一听,我们也好好的学习一下。”
韩景望着习惯和凌云,笑着说:“我哪里有什么办法,只不过是糊弄老周,也是脱口而出才说出来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想从你们的办法中选一个的,谁知道。。。。。。。”
“领导!你这是忽悠人,想着不劳而获,那可不行,你不是经常教育我们,脑子要经常用,时间长了不用就不灵活了,好像机器一样会生锈的,你不怕脑子生锈?”习惯玩笑着说道。
其实他们都知道,韩景已经有了办法,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而已,韩景想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