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的阴影洒在墙壁上,落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像是时光染下的属于它们来时的前路。
布满暖阳,一路前行,只余下光明。
葡萄藤缠绕交叠的长廊下,绿意盎然,晶莹剔透的还点缀一层水光的花朵挂满枝头,偶尔因着微风摇曳飘荡,带来几分清香。
被岳绮罗冠上长沙城剪纸艺术家的这一称谓的齐清珩正盘膝坐在软垫上,剪刀几乎舞出虚影,继续着他的剪纸大业。
时不时还的会抬眸看向另一侧长廊,注意着躺在摇椅上,偶尔的指点他一下的小姑娘。
“要一起吗?”
“不要,但我可以陪陪你。”岳绮罗这段时间剪得小纸人的数量比起齐清珩只多不少,她现在不太想看到剪刀这个东西。
起身往着齐清珩的方向迈步,突然想到一个绝美好想法的岳绮罗脚步都快速了些。
学着对方的模样盘膝坐在另一侧,趁着齐清珩看过来的时候,用指尖点了点青年的胳膊,“七七,你下次做个模具,让我只要放一摞纸,掌心一按就自动生成好不好?”至于为什么不是她做,因为,她懒。
“好主意。”也算是另类的剪纸人术了。
......起初还亲手剪,现在竟是已经累到开始想要工厂线生产了。
脑海里已经开始勾勒模具的样式及可行性了,随手将剪刀往更远一点的地方放了放,齐清珩将下巴贴着岳绮罗的额头,笑意中蔓延肆意。
“绮罗,那我有奖励吗?”
奖励?
乌黑的发丝柔顺的披散在她身后,如雪的肌肤和极致的黑色,最为极致的两道色彩织就动人的画卷。此刻因着青年的询问,女孩微微仰眸,微抿唇瓣间,呼吸靠近,眼波流转间,汇满澄净清澈,似有星海在其中蔓延。
微扬的语调显而易见的染上几分逗弄的好心情。
“没有成品就谈奖励嘛?七七现在越来越来会空手套白狼了。”
“不,你得相信我,我那分明是已经确定之后定然会完成的。”绮罗给他的任务,他怎么可能会空手呢?
那现在还不是没有!
被岳绮罗抬眸横了一眼的齐清珩笑得更肆意了,青年稍稍扯了扯领口了,佯装伸展双臂,右手却目标明确的揽住岳绮罗的腰肢,
声音温和,举动轻柔,背光微敛的双眸,在此刻的染上的却是侵略和理智交叠的色彩。
“不过看七七今天很配合剪纸工作,那就......”
刻意拉长尾音,岳绮罗的发丝洒在齐清珩的手臂处,亦如她的语调,落入他的心海,扣人心弦。
青翠碧绿的葡萄藤蔓之下,岳绮罗一手轻抚着对方的另一边的脸颊,等到齐清珩下意识的偏头后,故意的去亲青年的侧脸。
只亲侧脸,一下一下又一下,只将人亲的满心无奈。
这可已经不止是奖励了。
偏偏她就维持着这般高度,直至青年猛地一低头,她眉眼灵动的躲了一下,最后却又环住对方的脖颈安抚般的贴了过去,呼吸交叠间,牵扯出了缱绻的光影。
步伐迈步间,衣裙翩跹,长袍交织,发丝交叠缠绕,直至夕阳染红天际,紧闭房门的湖心亭中央厢房才有微光缓缓落入其中。
.........
女孩穿着一身素白色的寝衣斜靠在床榻的一侧,乌发略有些凌乱,精致潋滟的眉眼带着别样的艳色,让人只是看着便心海翻涌,不敢轻易直视。
另一侧,齐清珩正努力稳定心绪,然后模仿之前看到的二月红读话本子的语调给岳绮罗读故事。
夹着声音的时候,他不知道绮罗如何,反正他自己身上的皮肤都快抖成颗粒了。
不想再折磨绮罗耳朵的青年微叹出声,反手就将纸质的话本往枕头地下一藏。
等明日,等明日,他一定提前去把各处书铺的话本子全部买走,然后挖土埋起来!
然后在绮罗开口下,迅速的转移开话题。
“上次关于张家的事情,我询问过父亲了,他们知道的并不多。”就知道一个家族的名称,结果竟然还没有他知道的多。
果然,敖布格肯定把他爹给放养了。
“之后我派了那些纸人去往旧地,皆一无所得。”
“绮罗,那些东西,我得亲自回一趟族地,如今还能剩下多少记录,我也不确定了。”时间太过久远了,他记得这些,还是在很小的时候,他第一次去往草原的时候,敖布格抱着他过去的。
“也许被毁了也说不定。”
“无所谓,没有相关的记载也无碍,不必去。”当初本就是随意一问,更多的隐藏的,通过推演也能推演而出。
只是太过清晰的命轨,好像被微风轻轻吹起笼罩的薄纱,会降低一直存在的神秘感。
“不必去吗?”
“那如果,我想去呢?我想去看一看记忆中的草原是不是依旧那般辽阔?想看一看曾经屹立在草原的蒙古包,还剩下多少?”
“还想和你一起去策马飞奔。”绮罗的来路他不知,但是他想让她去望望他的来路。
他的眼疾同时也让他看到了很多不可知的东西,他看不透绮罗,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人总归想要再靠近一些,然后更靠近一些。
他想透过隐藏在世界的另一面,去窥探更多有关她的事情。
只要知道的更多,这般,是不是便证明,他们的牵绊足够深?
“那便去,七七可要负责不能饿到我。”草原上什么多,定然是肉多。
肉有了,厨师有了,所以,想出发就出发呀!
岳绮罗的指腹抚过齐清珩的眉眼,语调微柔,“其实,在我面前,你也不需要想太多的,说不得你问了,我就说了呢!”
“瞻前顾后,迟疑多思,不适合我们七七的。”
反正抛开有选择的隐瞒,她回答的也都会是事实。
“......”他只是担心扰乱什么未知的规则或者禁制,怎么从绮罗口中说出来,就像他深陷困惑无法,最后永远无法和烦扰心绪和解,最后准备了过这一生了呢?
他哪里会这么大度?
“还有,不要以为小时候,你第一次见我,把我当成鬼怪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