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是被熊儿逼反的。”
包桑听得一身冷汗。
刘彻似笑非笑,
“朕这个儿子,最晓得什么是轻重缓急,宫膳下毒,他能不知道是谁做的吗?要真想查的话,一天就能查出来。
可他竟生生忍住了。
中垒和步兵两营,这么大的军营,表面上只听皇帝一人的,但到底是人,又是良家子出身,都有个家有个户...
这不见怪,以前该反的时候他们都没反,自是不会反了,仲卿硬收兵符,使了些小手段,强行把他们逼反了。”
包桑脱口问道:“这,这是为何呢?”
“因这是文武两件事,文反能忍,武反不能忍。”
刘彻点到为止,不说太透,包桑听得也是云里雾里,又问:“陛下,您何故不见太子殿下呢?”
“这孙儿太弱,朕不喜欢。”
“陛下,微臣不明白,在诸皇子中,太子势力最大,文韬武略也不落下乘,何来最弱一说呢?”
“呵呵。”
见陛下不愿说了,包桑不再追问。
刘彻伸了个懒腰,
“总说熊儿比朕强,比朕更能折腾倒是真的。朕在中原是无事可求,只剩下定号一件事,这些事快些都了了吧,朕要去海外玩玩。
到时,你要跟着朕去。”
“是,陛下。”
........
千乘郡
“没这道理!绝没有这道理!”
魏无智在府衙后屋来回踱步,憋得满脸通红,
田忠端起茶水,上前安慰道,
“魏公,您先喝口水,慢慢说,什么事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啊。”
魏无智抬手,啪得打碎茶盏,茶盏碎声刺耳。魏无智心虚的看了龙泉一眼,见龙泉只是呷了一口茶,没什么反应,有了些底气,
怒声道,
“我如何不生气?!我怎会不生气?!我今日来,就是找府君要个说法!这事到底能不能这么办!”
千乘郡守龙泉放下茶盏,用眼神示意吏员将打碎的茶盏收起来,
“魏公啊,我这两个茶盏是陛下亲赐,是一对的,这俩在一起才能叫一对,才算成个事,
你把母的砸了,我这公的也不值钱了。”
魏无智闷声道:“这事是我的不对,龙府君你开个价,多少钱我赔给你!”
龙泉:“我知道你有钱,可有些东西不能用钱来衡量,其中是陛下对我的信任。
唉,罢了罢了,你也在气头上,这茶盏我千万个小心,还是没把它保住,
魏公啊,你到底是因何事气成这样?”
“龙府君,您不知道?”
“我是知道些事,只是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一件事。”
看来是非要我说不可!
魏无智怒道,
“还不是因为那苏武度田!”
龙泉:“这事我知道,可让他度田不是各家商量好的吗?度一部分,也别叫苏武事办得太难看,回京也能交代,
若我没记错的话,此事魏公你也点头了。”
“我是点头了!可...可这苏武也不该全度我一家啊!龙府君,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噗嗤!”
田忠在一旁没忍住笑出声。
魏无智瞪眼:“你笑什么笑?!”
“魏公,我不是笑您,我是想到开心的事了。”
“你是拿我寻开心!”
见俩人要吵起来,龙泉连忙打住,
千乘郡看似是郡守管着,实则是郡守平衡各家,各家划区域办事,一旦出什么事,龙泉要先看是哪家的事,再把人叫来让他们去处理。
各家谈拢度田的事,是如何想的呢?
分摊成本。
苏武这片度一点,那片度一点,最起码不让苏武空手回去,这么做他们是向陛下示好,这样大家都能下得来台。
但,不知道苏武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专门挑着魏家的地界度田,不患寡而患不均,别家都不动,总不能可着魏无智一家薅吧!
龙泉叹口气,
“这事不能不做了吧,再把苏武叫停一次?如此就反复两三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把他逼急了,咱们都快成叛贼了。”
其余几家被吓到,连忙开口,
“是啊,魏公,龙府君说得在理,要不您就忍忍?”
“过去这阵就好了。”
“这事是大家一起点头的,不能再出尔反尔了。”
魏无智冷笑,扫过众人,
“你们说得真好听,你们各家替我分担分担,可好?”
几家又不说话了,魏无智冷哼一声。
龙泉看着这副场景,心中暗道,
“一群乌合之众。”
“府君,不好了!”
正想着,慌忙跑来一个府吏,
“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龙泉皱眉。
府吏偷看魏无智一眼,欲言又止,龙泉喝道,
“有屁快放!”
“是...是,是苏武又去度田,被魏家人拦住了,现在都打起来了。”
“啪!”
龙泉拍案而起,“还有这事?!魏公,这要光天化日下打伤了朝廷命官,陛下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待不起呀!”
魏无智同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快带路!”
一大帮人呜呜泱泱涌出府衙,直往城外扑去,魏家大片良田在东城门再往东,这片日头最好,长出的粮食也好。无奈冬日时节,看不到千丛万簇的金黄美景,苏武担心下大雪后就度不了了,这几日度的特别急,百顷良田已全部划归朝廷,
魏无智心里能不滴血吗?!
“不许走!”
“管你是哪来的!在魏家地界就要听我们的!”
“度田?我看是强盗还差不多!”
一大群农民打扮的人,将苏武三人团团围住,左右推搡,苏武三人脸上都挂了彩,见状,龙泉又惊又怒,
“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