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瑛将玄佩托在掌间,再同负泽告别,随后便踏入明玄宫,瞬息间便再难望其身影。
虽说得一头跟脚不俗的灵兽极好,但当下还是修行为重,更要辅以老祖琢磨秘法,周嘉瑛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磨叽。
而负泽也不在意这些,庞大龟爪踏浪行水,便向白溪湖深处游去。
“这样还不够,还得再送出去几个资质尚可的族人才行。”
“梳理水脉也要抓紧,早日占据重要位置,安分守己,如此才能为所重……”
与此同时,在明玄宫一处偏庭内,几道魁梧身影矗立在锻造台前,袒胸露乳,肌肉雄健贲发,正是周景铭、周玄崖等人。
而此刻他们持握大锤,如凡俗铁匠般,采用最原始的锻造法子,不断轰击面前的赤红铁块,也是砸得火光四溅,铁屑落地发出滋滋声响,恐怖炽热直灼面门。
庭内气机也愈发汹涌凛冽,但若是细细感知,便能发现那所锻之物并非什么法宝,反倒只是一道下等法器。
周景铭等人虽然不是大师,但一阶造诣也极为高深,由他们来锻造下等法器,难免有些大材小用。
但此刻,几人却是丝毫不敢马虎,每一锤都砸得恰到好处,将炼材中的杂质一一逼出,余光则时刻瞥望着远处一道幼小身影。
“老祖宗,这样当真有效吗?”望着那幼小身影呆愣不动,周景铭也是心中犯愁,忍不住出声低问,“元一也才不过三岁,尚是启蒙识字的时候,不曾修行,真能先天自通,看清炼器中的奥秘?”
也不怪周景铭如此发愁,而是此法着实骇人听闻,自家儿子虽然天资聪慧,乃十寸伪灵,但当下终究只是一个三岁小儿啊,不曾修行,亦不识文字,顶多就是以温和灵膳药浴为其滋养身魂。
而这样做,不仅没有壮盛修为,而且还将其自然吸收的灵气尽数炼化沉积,以作雄厚根基,从而厚积薄发。
也正因如此,虽然周元一先天灵窍自通,可本能吸收四周灵气壮盛修为,但三年过去,其体内却是没有丝毫灵气,倒是肉身格外强横,魂魄也雄厚,活脱脱像个天生神力的凡俗子。
现在让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孩子,直望炼器凶险,还期盼其能从中有所悟,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又如何不让他发愁,生怕儿子被淬火波及,心神为之受挫。
铛!
一击沉闷砸响落下,那方赤红炼材瞬间小了一圈,从中迸射出诸多细小颗粒,犹如飞箭般砸落于地,凛冽如芒,旁边子弟一时不察,就连庇身灵障都被打薄了半分,也是有惊无险。
周玄崖大手一挥,将爆发的余威尽数压覆,持锤敲炼着,余光也随之瞥向远处的周元一。
他虽然是化基修士,但对于传说中的十寸伪灵究竟有何奥秘,却是一无所知,如今周景铭生忧发愁,他自然也没法回应,只能将周平搬了出来。
“元一资质特殊,老祖便命我如此,让其能多望,以明其理。”
听到是自家老祖特命,周景铭纵然心有担忧,此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闷声落锤,尽力将面前的炼材打造到最佳。
而在不远处,周元一则看入了迷,双目直勾不移,嘴角落下的唾液都顾不得擦拭,尤其是望见炼材表面浮现的模糊光辉愈发明灿,更是不由地摆动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那方炼材形状渐渐浮现,更有锋芒从中迸发,正是一道法剑。
周景铭将锤子落下,已然累得满头大汗,体内气机也为之乱涌。
虽然他为炼气九重,但锤锻法出了名的耗神费力,这般锤锻下来,也让他着实有些吃不消。
但也正是因为锤锻法耗神费力,倾尽心血,所以使得其成功可能也极高,常被当作求稳、求上的法子,也是让各方炼器师又爱又恨。
休息片刻,再感受炼材余温变化,周景铭顿了顿,正欲施法加大威势,身后却陡然传来一道声音。
“爹爹,加火。”
声音稚嫩清脆,却让殿内众人为之一怔,无不回首侧望,却见那小布丁指着此地低喊着。
“要加火,光快散了。”
见众人没有反应,周元一也是急得爬起身来,肥嘟小手不断探抓着。
“要跑了,要跑光了呀。”
听着声声呼喊,周玄崖眼中浮现璀璨明光,此刻也顾不得周元一呼喊为何物,竭力压下心中的激动,持锤砸下,磅礴灵力随之倾泻奔涌,化作铭文器符,瞬间就将那道法剑落定,化作一柄真正的法器。
而周景铭则早已丢下锻锤,身形如风掠空,瞬间就出现在周元一身侧,将面前亲子一把抱起,激动忐忑问道:“元一,你刚刚说的光要散了,要跑了,是什么意思啊?”
周元一呆楞着,依旧凝望远处那方法剑,望见点点橙橘明辉彻底沉定,也是露出灿烂笑容。
“就是光啊。”
“那把剑上面有光,刚刚差点就飘散了,是祖爷爷出手,才凝聚不动了。”
“光?”
周景铭满头雾水,还想再追问,却被走来的周玄崖制止。
“元一能望见你我所望不及之物,说明天赋异禀,这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他年岁还小,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还会遭其恼,心生厌恶。”
“慢慢来,来日方长,总能探究出来。”
说着,其反手在法剑上布下封禁,将其锋芒威势尽数隔绝,随后便递向周元一。
“元一,这把剑祖爷爷就给你了,可不要拿去乱来闯祸。”
望着辉光变得黯淡,周元一顿时失落低语。
“光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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