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赐心里很清楚，秦成仁既然已经上了车离开电视塔，那他现在就算赶过去也绝对不可能再碰见人了。
所以他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去询问一下公安厅留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刚才秦成仁所乘坐的那辆车究竟是朝着哪个方向开走的。
柳天赐开着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向电视塔。然而就在他快要抵达电视塔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有人在大声呼喊着组织人手，说是几条街外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急需紧急支援。
柳天赐心想，这下可真是太巧了，自己本来还想着要进去询问工作人员呢，结果现在连问都不用问了。
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到里面有警车驶出，然后紧跟着警车一同前往事发地点就行了。
没过多久，果然有一辆警车从电视塔里疾驰而出。柳天赐见状，二话不说，立刻驾车跟在了警车后面，一路疾驰而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事发地点——一个十字路口。
这里有几个指示灯在四面高高矗立着，交通管制的虚拟标识连同着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在周围以光影的形式不断流转着，显得格外醒目。
可是当柳天赐跟着警车来到这里时，他却并没有看到车祸现场的真实状况，而是被眼前拥挤的人群给吓了一跳。
这些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把整个十字路口都围得水泄不通，仿佛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活动一般。
柳天赐不禁有些纳闷，刚才在电视塔的时候，他可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啊，怎么这些人这会儿都像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全都跑到这边来凑热闹了呢？
难道说，他们都是来看这场车祸的？
柳天赐小心翼翼地从沙蝎右后方挂载的箱子里取出青鸟的手提箱，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轻轻打开手提箱，露出里面的控制核心，然后熟练地操作着，激活了青鸟。
随着一阵轻微的嗡嗡声，青鸟缓缓升空，像一只灵动的小鸟一样，飞向附近的街口灯柱。
柳天赐紧张地盯着屏幕，期待着青鸟传回来的现场图像。
电视塔的位置有严格的管制，一般情况下，这里是不会有专门拦截无人机的装置的。所以，柳天赐对青鸟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充满信心。
终于，屏幕上出现了青鸟传回来的画面。柳天赐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过当他看到那辆侧翻在地、中央有大块凹陷的警车时，心中猛地一沉。
那辆警车的车身已经严重受损，公安厅的标志上染着鲜血，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惨烈的事故。
火花从破碎的车身中溅出来，有些落在旁边的道路上，还有些则落在了自顶着它的货车车头上，形成了一幅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草！他妈的！”
柳天赐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沙蝎的车盖上，心中的不祥预感终于成真。他紧蹙着眉头，脸色阴沉，嘴里低声咒骂着。
柳天赐将沙蝎稳稳地停在路边，然后迅速跳下车子，动作干脆利落。他随手摘下头盔，夹在腋下，大步流星地朝着事故现场走去。
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柳天赐却完全无视这些人，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事故中心。
只见前方有几个人拦住了去路，柳天赐毫不迟疑，伸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用力往旁边一推，那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咒骂声，但柳天赐根本无暇顾及，他继续迈步向前，如入无人之境。终于，他来到了警戒线的外沿。
“我是秦成仁的朋友，三级执行官，让我进去！”柳天赐站定后，高声喊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藏在衣服里的秩序腕表露了出来，让守在警戒线外的警察能够清楚地看到。
这些警察只是普通警员，手中并没有查验身份的工具。
当他们看到柳天赐手上的秩序腕表，再听到他自报家门说是三级执行官，而且似乎还和里面的人有关系时，便不敢怠慢，连忙将警戒线往上提起，示意柳天赐可以进去。
柳天赐进入现场后，目光径直投向那辆有着醒目的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他的步伐迅速而坚定，仿佛那辆救护车就是他此行的唯一目标。
当他走到半途时，突然看到几个身穿医护服装的人正抬着一副担架从旁边走过来。
担架上的人被一块白布覆盖着，这让柳天赐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急忙迎上前去，越过了担架，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我是秦成仁的朋友，我想问一下，他现在怎么样了？”
柳天赐一边说着，一边跑到车边，用力拍了拍站在车后门的那个人。那个人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看着柳天赐，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实际上，柳天赐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他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但又不想表现得过于慌张，以免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压力。
“秦成仁……是货车里的人，还是警车里的人？”那个人终于开口了，但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漠。
柳天赐心中一紧，他连忙指着旁边那两辆已经严重变形的车辆，分别解释道：“警察，男性，发型是短寸，身材比我稍壮一些。”
在描述秦成仁的特征时，柳天赐注意到，当他说出“警察”和“男性”这两个词时，眼前的人表情明显有些为难。
“抱歉，事故现场存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是个女孩子。”那个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柳天赐的身体猛地一颤。
果不其然，这医护人员给出的答案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柳天赐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死了？”柳天赐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仿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十几分钟前与那个人的对话，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一转眼就已经阴阳两隔了呢？
十几分钟前，他们还相谈甚欢，可如今却已天人永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柳天赐有些恍惚，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喂，柳天赐！”就在柳天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
他猛地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褚芸正站在不远处，身上的伤势看起来并不严重，只是肩膀上有一道豁口，正在接受临时包扎。
褚芸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柳天赐身上，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可能滚落下来。
“你怎么……”柳天赐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原本他是想问褚芸为什么只是受了点轻伤，但话到嘴边，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于是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