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卢大统领的过激反应,对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计较。
惊讶之后,厉夏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姑娘无需多礼,当初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这么说还是好听的,当初厉夏可是被对方给威胁了,算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如果真的跟他商量,厉夏不一定会冒着得罪栾国的风险帮她。
毕竟没什么交情,也没有什么收益,为了一个人得罪一个国家,厉夏估计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大王心胸宽阔不计较这件事,在下还是要跟大王赔罪,同时也是特意过来感谢大王的。
特意过来提醒大王,最近不要太频繁露面,身边多带一些侍卫,因为有一些人可能会对大王不利。”
“刺杀孤?”
厉夏替儒家背了一个大锅,儒家就算是恼火,也只是抵制炎国罢了,也没听哪个儒家人大逆不道的说要杀炎王的。
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只能在心里憋着。
厉夏光明正大的站出来,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要毕恭毕敬的行礼,再看不惯厉夏也不敢动他。
儒家可是百家第一,儒家都不敢这么做,更不要说三流隐家了。
谁要是真的刺王,并且成功的话,往小了说是找死,往大了说隐家找死。
燕国就算是护短,也不敢包庇隐家。
如今竟然听对方说,有隐家弟子过来刺杀自己,厉夏第一个感觉就不是不信,但是想想又不对。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这名隐家人也不可能特意过来提醒一下自己,毕竟他们都是隐家之人,这不是自己污蔑自家的名声吗?
传出去对隐家不好听,对她自己也不好听。
如此造谣,隐家怎么可能还能容她。
“有人请隐家出手杀孤?”
厉夏继续询问道,如果有的话,厉夏也有一个大致的范围。
无非就是中山国,景国,卫国之类的,毕竟炎国和这几个国家有利益纷争。
私人恩怨的话,也就洛国王室,或者说陌国三公子,荆国王室之类的,其他的私人恩怨厉夏想不起来。
大胆一点就是贵儒,或者三皇子的政敌,无非就这么多了。
然而对方摇了摇头,“并无人指使,更无人花钱请。”
刺杀贵族,将军之类的,隐家不缺这样的订单。
但是人王真没人敢,就算是有人花钱,也没有人敢接啊,更何况谁敢花钱这么做。
这个世界可是存在名气的,也就是超凡力量。
厉夏在陌国做了那么多安排,很多授意都不敢明说,全靠手下去悟,就是为了防备这一点。
这个回答让厉夏更加疑惑了,没有人授意指使,更没有人花钱,厉夏也不认为自己得罪了隐家啊。
“他们都是自愿过来的。”
她又补充了一句。
厉夏思考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对方,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为了名声?”
她点了点头,承认了厉夏的猜测。
百家之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名惜名。
听对方的意思,过来刺杀自己的不止一位,还没有人指使的话,那就只能是为了名声了,其他的厉夏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
“他们为何要选择孤?”
人族那么多人王,隐家千里迢迢从东北跑到西部,就为了杀没有恩怨的炎王,这也说不通啊。
“选择大王,还是因为陌王的事情。大家都怀疑是大王指使人杀了陌王。所以一部分已经年老,但是名声却很低的隐家弟子,打算冒险试一下。
成的话名声远扬,不成的话同样名声鹊起,失败就是一条命,反正晋级无望,他们也不惜命了。”
厉夏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这件事有点头疼。
杀王的事情还没有坐实,一系列后遗症就凸显了出来,不仅在会盟的时候被各国刁难,如今连百家当中也受到了影响。
隐家虽然不是大家,但是隐家开始下场,不代表其他百家可以坐视不理,到底是不是只有隐家下场也说不好。
只能说现在只知道隐家下场了,不代表唯一。
杀王违背了礼制,也违反了各国人王之间的默契,破坏了一千多年以来的规矩,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规矩既是一种约束,同样是一种保护,跟法是一样的道理。
大家都认为厉夏破坏了规矩,那么规矩自然也不再保护厉夏了,从而让一些为了名声疯狂的人,突然感觉眼前一亮。
对于那些隐家之人来说,他们刺杀其他的人王,不管成功或者失败,都没有好下场。
赚不到名声不说,隐家不会保他们,燕国同样不会保他们,甚至整个人族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就算是暂时没死,也只能成为邪徒。
但是他们刺杀厉夏就不一样了,厉夏如果能够坐实刺王这件事,那么名声可就大多了。
到时候刺杀成功,肯定会天下扬名。这么大的名声,除非是成圣,不然只要名声不是太低,应该都可以晋升一级。
刺杀失败,同样获得不小的名声,敢于同强权作斗争,不畏惧对方的身份,不畏惧对方的严密保护,更不怕死。
到时候隐家说不定还要出头保一手,燕国直接来了拖延或者装傻充愣,厉夏都奈何不了对方。
现在的厉夏,就是一个行走的名望提款机。
关键是厉夏现在的罪名还没有坐实呢,隐家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过来刷名望了。
简直是胆大包天,狂妄至极,他们都已经等不及了,估计都在心里希望厉夏能够坐实呢。
厉夏已经尽可能的把杀王这件事往大了去想,但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上到人王,中间到百家,下到普通民众,这些都受到了严重影响。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影响没有减弱不说,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意思。
洛君华真是害惨了厉夏,这也是厉夏得到消息之后,反而宁愿洛君华没有开疆拓土的原因。
也是这些年来,唯一一次厉夏对拓土开疆不高兴,反而感觉到十分棘手。
还不了,吞不下,就这样处于尴尬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