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一听便急了:“德沐,你是说火箭弹要射君景大酒店?”
“嗯,发射系统紊乱了,目前的目标是我们这里。”
徐长卿跺了一下脚:“你们断电啊,断电重启,不就行了。”
钱德沐笑得更苦了,就好像舔了黄连:“徐主任,发射系统的自带电源不能随便动。”
徐长卿傻眼了:“你呀你,弄得这叫什么事!黄镇疆呢?”
“他去一团了,处理火箭发射器的问题。”
曲楠楠吓得躲到常乐身边,紧紧挨着常乐,她的身体不住地打颤。常乐知道她害怕,急忙说:“黄镇疆要炸掉亭山和衢门岛,火箭弹的火力级别是全部覆盖。在那种火力攻击下,我们躲进地下室里,管什么用!我们应该组织大家马上撤离。”
徐长卿也主张撤离,姚述、迟浪等随声附和。
钱德沐苦笑着摇摇头:“常大哥你刚才说了,这次炸岛的火箭的确是火力覆盖级别。目前全部火力瞄准了咱们这一片区域。说白了,是以君山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如果擅自撤离,火箭弹可能随时飞来,咱们连个掩体都没有,那样更危险。”
是啊,真到了大水面上,火箭弹飞来,他们连变成死鱼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炸得死无全尸。大家都沉默了,电梯里只有机器运行声。
叮叮两声响,电梯门开了,到了地下三层。
钱德沐领着大家往里面走。花熇嫣看着地下室像是人防工程,就问:“钱省长,这里是人防工程吗?”
“比人防工程还坚固。大家放心,即使火箭弹把上面夷为平地,这里会安如泰山。”
钱德沐按了按墙上的按钮,一道重重的防护门,缓缓打开。防护门里面是一个大厅,随着大门的缓慢打开,里面的灯一层层亮了。大厅里面家具齐全,成箱的矿泉水、罐头、速食,堆在角落里。
大家陆续进去,门口就剩下花熇嫣和布兰。
花熇嫣问:“这个大厅不算大,能容下大家吗?上面还有好多人,光我们智库中心就好几十号人啊?”
钱德沐指着来时的过道:“大厅里容不下,还有这通道也能藏人。熇嫣,快进去吧,火箭弹随时可能起爆,外面毕竟有危险。”
他的话前后矛盾,花熇嫣听了连连皱眉。
她忍不住问:“钱省长,我在楼上看到来了好些渔民?那些渔民怎么安排?还有酒店里的客人员工怎么安排?”
曲楠楠在大厅里听到了,她也叫起来:“对啊,我们曲家渎的老乡怎么办?钱省长,你赶紧派人接他们进来啊。”
钱德沐冷笑起来:“你要真想接他们来,可别埋怨被人打呀。这里狭窄,你的老乡发起疯来,我可挡不住他们。”
曲楠楠脸色骤然发白。漫天飞鸡蛋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她闭上眼睛,眼泪夺眶而出:“钱省长,我宁肯被他们打死,也不愿意他们被炸死。你你,派人把他们接来吧。”
火箭系统出现问题,钱德沐引着大家匆忙下来,他连个秘书都没来得及带。曲楠楠让他派人出去,他无人可派。
除非他自己出去。火箭随时可能起爆发射,钱德沐不想送死。
他摇摇头:“现在出去太危险,这里又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他们生死各安天命吧。”
他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原来花熇嫣已经走了。
钱德沐大叫:“花熇嫣,你留下,外面危险。”
“我要接他们下来。一个也不能少。”花熇嫣已经听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防护工程,那些没有找到这里的人,只能听天由命。火箭系统修好了,大家侥幸逃命;如果没有修好,火箭弹发射了,上面的人全部变成炮灰。
钱德沐追了两步,停住了,大声喊:“花熇嫣,你虽然医术高超、身手极好,可是火箭弹不认识你。”
花熇嫣并不理睬,继续前进。
布兰恩特喊了一声:“甜心,等等我”,拔腿就去追。
钱德沐一把拉住他:“你也要去送死?”
“嘿嘿,我要是和她死在一起,我将非常乐意。”
“你不能去,你是新当选的议员。你要死在这里,我们承担不起责任。”
布兰一下子甩开钱德沐的手:“我不是什么议员,在这里,我只是花熇嫣的男友,我要保护她。你撒手,跟你们没关系。”
花熇嫣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转身上了步梯。布兰迈大步追过去,嘴里还喊:“等等我,我的甜心。”
钱德沐回头对着徐长卿和常乐一笑:“看到了吧?徐主任、常书记。这个布兰参议员,色迷心窍。他要是死了,引起外交冲突,可怨不得我,你俩老兄,可要帮我作证。”
徐长卿笑着点点头,常乐也说:“德沐,我们在一条船上呢。你放心吧。”
从地下人防工程里出来,乘坐电梯很快,走步梯很慢。
花熇嫣大意了。她刚才在电梯时,只顾听钱德沐与徐长卿的对话,没注意电梯运行的时间。她没想到这里距离地面很深。她快速向上跑,跑了几百级台阶后,放慢了速度。
她不是累了,而是被后面的布兰吵到,不得不慢下来等他。布兰终于追上来。他在花熇嫣身旁上气不接下气,大声说:“能跑,你,真,能,跑。”
“布兰,你回去,外面危险。”
“别说了,跟着你,必——须的。”
两人又爬了几十级台阶后,终于转出来。
花熇嫣感觉步梯出口就在电梯间附近。出口有门,看样子很沉重,一般人想要推开,很困难。这种重活,布兰当仁不让。他快走一步,转到花熇嫣的前面,笑着说:“我来为甜心开门。”
他用力一拉,满以为门会应手而开。不料,布兰就像一只小蜻蜓,落在石柱上,六只指爪齐摇,想把石柱子当跷跷板玩,而石柱子岿然不动。在布兰的拉动下,那扇门就像石柱一般,纹丝不动。
布兰心想:坏了,拉不动,这下悲剧了,这扇门竟然上了锁。
布兰又拉了两下,确认门被锁了。他两手一张:“甜心,这就是你们东大人常说的‘方向不对,努力白费’。门锁了,咱们出不去啦。哎,哎,刚才,我就想问,为啥咱们不去坐电梯?”
花熇嫣瞪了他一眼:“不许叫我甜心,叫名字。”
“我偏不。甜心属于我一人,你的名字别人都能叫。”
花熇嫣着急救人,不愿跟布兰啰嗦。她在门上摸了两把,然后沿着门边又仔细的看。
布兰笑了:“别摸了,咱们回去坐电梯吧。这门面是钢板材质,至少有两层,隔热隔音的。咱们把门敲烂了,除非外面有人恰好经过,否则,呵呵呵呵…”
花熇嫣身子向后斜靠,一只手撑在身体背后,抵在门上。她沉默了一小会,叹了一口气:“布兰,咱们比个赛,比比谁下到底儿。”
“比赛好啊,我要彩头。如果你输了,让我亲一口。如果你赢了,让你亲一口。”
布兰耍赖,按照他的规则,无论输赢他都要玩亲亲。
花熇嫣愣是没有听出来。她笑着说:“你赢不了,我让你先跑一圈楼梯。你看见没,你跑过前面楼梯的拐弯处,我再开始跑。”
“哈哈哈哈,你输了,可要认账,不许耍赖。”
花熇嫣的体力很好,功夫更是深不可测。她真要认真比,布兰自觉很难赢她。
布兰有便宜就占,笑着往下跑,跑了二十多级台阶,来到拐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