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要来真的吧？
就在飞舟上？
叶珩心里头突突的。
臂间身躯的变化太过明显，席於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他低头瞥了叶珩一眼，不由得气笑了。
他要真想做什么，哪还用等现在？跟他磨磨唧唧的。
他大步流星，将一身僵直的叶珩放在榻上。
起身时对上对方警惕又慌乱的眼神，心口又砰砰乱跳起来。
“瑶池会，就双修。”
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也想看看叶珩对此到底什么态度。
叶珩这会儿倒是回过了神。
听着对方的话，慢慢地意识到什么，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
他果然是个直男设定！
哪怕平日里对着席於心跳不已，临提枪上阵他倒露怯了。
他不禁在脑子里构想了一番，余光瞥过席於被法衣勾勒的精瘦腰身，眸光微闪。
“好。”
席於搓揉着他衣角的手指动作一停，顿了两秒才开口。
“当真？”
叶珩抬眼看着那双紫色泛深的眸子：“你要不想那就当我没……”
“立誓。”席於猛地伸手托住他后颈，拉近距离。
语气也不复镇定：“你立誓。”
同心软的叶珩几次三番打断谢牧立誓不同，他语气坚决。
甚至直接用灵气划破了叶珩手指，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立誓。”
叶珩没料到他这么郑重，一时尴尬。
“这……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啊？”
席於也顿了下，接着开口：“瑶池会吸收命灯时，与我双修加固融合。”
这话听着似乎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叶珩便依言重复了一遍。
他说完，给席於递了个眼神。
得了保证，席於不情不愿地松开手，退开些许距离。
重获自由，叶珩有种刚打完一场硬仗的感觉。
他按了按原本有些发软的四肢，睨了眼背对着他的席於，微微拧眉。
总觉得仙尊今日有些不太寻常，毛毛躁躁的，像个半大小子。
就像先前整天不知道在焦虑什么的谢牧一样。
他想了下，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在榻边随手一抛。
席於听到金属响动的声音侧过头来，见他在抛铜钱算卦，懵了一下。
“在算什么？”
叶珩慢慢捡起铜钱，本来要说什么，临时改了口，神色淡然：“算下你是不是我的劫。”
席於心脏一抽，想起他闭关的时候叶珩一直在学这个，他居然是在算两人的感情？
这意思是……他也感到不安吗？
既如此，那又为何执意要离开？
他想起孔涟每每提起往事时那自若的模样，以及看到两人相处，那嫉妒中暗含地对自己的嘲弄。
是因为……那个人？
他掰过叶珩的手，手指在他掌心的铜钱上按过。
“算出什么了？”
叶珩挑眉：“你确定要听？我才学一个月。”
席於轻哼：“总归是说你我颇有缘分之类的。”
叶珩不由得一笑：“你倒是不要脸。”
席於脸一沉。
叶珩语气悠悠：“偏又猜对了。”
席於脸色这才稍稍舒缓。
“还有呢？”
叶珩便把铜钱摆回刚才的样子，解说了一番，犹豫了下，还是道：“我大概要碍你修行了。”
席於看着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叶珩心头一跳。
席於道：“多双修就好了。”
叶珩：……
他手上的血早就止住了，这会儿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但天道誓言自有约束，哪怕肉眼看不到也抵不得赖。
……便宜这老小子了。
洪旋将两人送回小清风门，温茂就派了人过来，邀请叶珩瑶池会前去温家小住一段时日。
叶珩回了信，拆开一并送来的礼物，是温奉澜茶山上的新茶。
席於看得眼酸，扭过头直接走了。
叶珩瞥了他一眼，让谢牧将东西收起来。
“给碧清长老送些过去。”
自从碧清出关跑来纠缠凌玉山后，她差不多就在小清风门住了下来。
虽然两人“如胶似漆”“情投意合”，但叶珩觉得不好，就专门为碧清安排了一座山峰，让席於给挪到凌剑峰旁边。
那日碧清踩着碧落门掌门去剑宗替他坐镇的事情，他还感念着呢。
谢牧按吩咐送了东西过去，转头又带了好些东西回来。
“这是老祖赏的……”
“说是给师尊调养身体用。”
谢牧回想碧清说话时眉眼间的揶揄，咽了咽口水。
这种人情往来实属正常，叶珩原本没打算拆开看，见他这副神情少不得要接过看一眼。
东西放在一个储物袋里，叶珩神识一探。
“……”
面无表情地退出，叶珩拎着那个袋子眼神闪烁半晌，扔还给谢牧。
“给仙尊送去。”
谢牧沉默了下：“仙尊也要调养身体吗？”
叶珩一顿。
想到席於的模样，咽了下口水。
“应当……不用。”
碧清一把年纪，还是个女修，做人做事倒是如狼似虎。
每日折腾得凌玉山下不来床便罢了，还送这种东西给他俩用。
那一袋子全是些不可描述之物，比合欢宗洞府内室里之物，恐怕难分伯仲。
他刚才毫无防备地闪进去，入目就被那件高高挂着的专为男子定制的露背高叉裙刺伤了眼，其余的他怕在徒弟面前表露出什么，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快速退了出来。
谢牧拿着东西离开后，意识沉入袋中，看到那满目琳琅的……之物，愣了一下。
想起叶珩让他把此物交给席於，他心口砰砰一阵跳动，紧接着又意识到什么，企图勾连一下本体记忆，却发现……
被阻断了。
果然，去血阳岛期间，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
他捏着袋子的手缓缓收紧，眼底光芒晦暗难明。
叶珩不是忸怩之人，既答应了就没打算食言。
他把东西送过去让席於选，但等了几日都没收到对方消息，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放下手上的书，披了件法衣往后山方向飞去。
既然打算吸收原身魂灯，那对原身的事还是多了解一下。
之前去的时候，他只觉得原身闭关的洞府有些奇怪，没有看出更多。
但听了那天沈言玉跟席於的对话，知道了他闭关的地方居然是灵脉内部。
到了以后认真感受了一番，叶珩才觉得这位置选得真是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