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新云不信邪似的,扬唇带着挑衅的口吻说道:“沈哥……”
刚发出两个音节,尾音还在舌尖打转,就被沈光霁扣住后颈压进怀里。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碾过她后颈的碎发时,激起一串细密的战栗。
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卷着薄荷的余韵攻城略地。
像是要把她刚才那句“沈先生”的生疏感与同陆景鸣一样的称呼彻底碾碎。
骆新云反应不及的惊呼一声,两只手下意识攥住他的手臂。
沈光霁趁机将她往树干上压得更紧,这个吻也带着惩罚性的力道。
在她吃痛轻呼时,又立刻拉开些距离,给她喘息的功夫。
但更多的,像是在给炸毛的小猫顺毛,带着安抚意味。
“还叫不叫?”他松开她时,唇色泛红,指尖摩挲着她肿胀的下唇。
骆新云仰头望他,发现他眼镜滑落至鼻梁,露出眼底那块小小的疤痕。
她来了趣味,故意咬住他的指尖,含糊不清地笑:“沈先……”
话未说完,又被他堵住嘴。
这次的吻带着报复性的狠劲,他的手掌圈在她纤长的脖颈上,感受着那里因喘息而产生的震动。
直到她软得像团棉花,才放过她。
“乖一点。”他低声说,鼻尖擦过她的:“叫名字。”
骆新云望着他眼底的野火,忽然伸手替他摘下眼镜。
月光终于毫无阻碍地落进他眼底,那里盛着比夜色更浓的情欲。
“光霁。”她轻声唤他,指尖划过他眉骨:“这样够吗?”
他捉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
那里的心跳快得惊人,像要撞破肋骨冲出来。
“不够。”他的声音沙哑:“要像你在我耳边说‘爱我’时那样。”
这话让她耳尖发烫,想起昨夜在他公寓。
她窝在他怀里说“我爱你”,他立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说“再说一遍,我要听一整夜”
……
“沈光霁,”骆新云轻声唤他的名字:“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他缓缓摩挲着她的鼻尖,呼吸灼热。
“像个……”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轻轻一吻:“得了相思病的傻子。”
沈光霁愣了愣,忽然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卷着她的气息,再一次的攻城略地。
骆新云感觉自己的双腿渐渐发软,却被他大掌从身后牢牢托住。
当他终于松开她时,两人的呼吸都已经凌乱不堪。
沈光霁滚烫的呼吸还扑在她泛红的唇上,下颌蹭过她发烫的耳垂,胡茬刺得她后颈发麻。
他垂眸盯着她水光潋滟的杏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大掌顺着她的后腰下滑,隔着包臀牛仔裤攥住她的腿弯,作势要将她彻底环进怀里。
骆新云的指甲深深掐进他衬衫,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就在这时,小径传来竹扫帚扫过石板的沙沙声。
“别……”她猛地捂住他覆在自己腰侧的手,指尖触到他腕间的腕表,冰凉的金属表带硌得生疼。
沈光霁握住她的手牵起来,偏头咬住她掌心,齿尖碾过凸起的指腹,像是在发泄不满。
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压低的交谈:“太太说今晚昙花该开了……”
“松开。”骆新云急得眼眶发红,另一只手去推他宽厚的肩膀。
沈光霁趁机含住她的指尖,湿热的触感顺着神经窜上脊椎。
他的睫毛扫过她手腕内侧的皮肤,掀起眼皮时,露出眼底猩红的欲色:“让他们看见。”
他含糊不清地说,声音哑得像是砂纸磨过:“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
扫帚声骤然停在五步开外。
骆新云吓得浑身僵硬,在这个时候被沈光霁突然拽进怀里,侧脸紧紧贴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她听见他心脏擂鼓般地跳动,混着他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王嫂,昙花还没开呢。”陆景鸣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刚才好像听见我嫂子找你,你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儿吧。”
佣人的恭敬地应了下来,脚步声渐渐远去。
骆新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沈光霁扣住她后颈,迫使她重新抬起头。
月光下,他的唇角泛着水光,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活像个刚得逞的小兽:“继续?”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下唇:“这次换你捂我的嘴。”
沈光霁唇角还噙着未散去的笑意,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骆新云又急又气,伸手狠狠推了下他的肩膀:“你还笑得出来,要不是陆景鸣,我们就被发现了。”
沈光霁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眼底的光芒被荫翳尽数覆盖。
“一个月了,骆新云。”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压抑的怒火与深深的不解:“你究竟在怕什么,我们之间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吗?”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眼神里满是受伤与质问。
骆新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光霁站立在她面前,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试图从她闪躲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可她的沉默,让他的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月光落在她睫毛投下的阴影里,像一片永远无法穿透的迷雾。
沈光霁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生疼。
他松开攥得发白的拳头,又缓缓收紧,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说话。”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颤意。
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扫过他发烫的手腕。
沈光霁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尽管气得双手发抖,也舍不得使半点力:“是我哪里让你觉得拿不出手?”
他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是我的身份配不上你,还是……”
话没说完,喉间已经被一股酸涩感所填满。
本来沈光霁想借着这次机会,公布自己的恋情,并将骆新云介绍给父母。
在此之前,他提前和父母沟通,暗示他们自己有重要的人要介绍。
甚至还特意把书房收拾了一番,留出最显眼的位置,打算摆放她的办公文件。
这些日子,他满心期待着向全世界宣告,骆新云是他的女朋友,是他认定要共度余生的人。
可昨晚他压抑着兴奋跟她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让他所有的期待瞬间崩塌。
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沈光霁在心底疯狂地质问自己。
他自认为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只要她需要,他永远都在。
是她还不够爱自己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一颗苦涩的药丸,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他想起她笑着在他耳边说喜欢他的模样,想起她起床时依赖地窝在他怀里的样子……
那些甜蜜的瞬间明明都在证明她的心意。
可为什么她不愿意公开这段感情?
分明所有一切,都只差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他不明白。
沈光霁还想继续质问,可当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心底又泛起一丝心疼。
但更多的,是不甘和委屈。
他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下去,不想再压抑自己对她的爱意。
他迫切地想要光明正大地牵着她的手,带她去见自己的家人。
告诉所有人,骆新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两人各自沉默了好半晌儿。
骆新云抬起头来,目光终于不再闪躲,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有些模糊视线。
她伸手覆上沈光霁攥成拳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紧绷的力道:“沈光霁,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我知道你的期待,也明白你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但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出来的。”
说到这儿,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可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一样炽热,一样坚定。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推开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说着,她踮起脚尖,额头轻轻抵上他的,声音里满是诚恳:“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我跨过心里那道坎,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所有。”
沈光霁确实很好哄。
只需要骆新云轻轻勾下他的小拇指,他攥成拳的手便会骤然松开,任由她将自己的掌心翻过来。
就像此刻,她踮起脚尖替他戴好眼镜,鼻尖几乎触到他的,轻声说“给我两周时间”。
她稍一低头,他喉间所有的质问便会化作一声叹息,反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
“三周。”他听见自己妥协的声音:“三周后,我要牵着你的手,站在我爸妈面前,听你叫我‘光霁’,而不是‘沈先生’。”
闻言,骆新云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指尖绕上他后颈的碎发:“好,三周后……”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轻轻一吻:“听凭男朋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