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厄斯兰那伸出手,天空的火种融入他身。
他独立于彻底黯淡、被黑潮吞没的废墟上,进行着第两千三百五十七万次记录:“火种升起,天空坠落。轮回宣告终结。这一次,逐火的终点……也并无不同。”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被他力量暂时驱散黑潮、显露出纯粹毁灭金光的天空:“天边升起的,是世人前所未见的,极为纯粹的金色,纯粹到足以烧尽一切……这便是世界的终结,也是下一个世界的起点……恍惚间,我看见了宇宙的「毁灭」。”
“那名为「铁墓」的存在…誓要自黑潮中破壳而出的意志,比骄阳更猛烈……这就是翁法罗斯的愤怒吗?如果冥冥之中,它的选择早已注定……那我偏偏,绝不顺从……”
他的声音逐渐凝聚起一种跨越了无数轮回、燃烧了无数自我的可怕意志。那不再是某个个体的决心,而是所有“卡厄斯兰那”堆叠而成的篝火发出的最终意志。
“两千三百五十七万次轮回,两亿八千二百八十四万枚火种……无需再去追逐什么,如今,我已是长夜尽头的烈火……”
镜头切换至卡厄斯兰那的面容,他垂着眼眸,眼中闪烁着炙热的金色光芒,仿佛感情、人性、理性,一切早已在火焰之中消磨殆尽。
“逐火绝非花海中的闲庭信步,而是大破大立,一场万物皆焚的变革。倘若「毁灭」是其必经之途……那就由我跨越旧世界的余烬,不断燃烧……直到另一轮太阳在遥远的地平升起,为翁法罗斯带来真正的黎明。”
【赛飞儿:...救世男孩的信念,确实很坚挺啊。】
【知更鸟:好累……好窒息……明明不是亲身体会,我却感到了疲惫,他,从未有过一丝休息吗?】
【加拉赫:你无需去做逐火的飞蛾,因为你就是那熊熊的烈火】
【艾丝妲:火光已经把眼瞳的大半变成象征毁灭的金色了...】
【杰帕德:他现在已经不在渴求其他东西,或许毁灭的种子正是在此刻萌发?】
【星:这发言,这眼神、这视角,金色的瞳孔……简直和我当时被纳努克注视的时候一模一样...】
【桂乃芬:就算越来越像烬灭祸祖了,他眼里的温柔也仍然存在啊!】
时间开始流动…
距离世界毁灭还有1次永劫回归
第
次永劫回归的尽头——哀丽秘榭的湖边。
景象依旧,却仿佛一幅被凝视了三千多万次的油画,色彩依旧,灵魂却已在重复中磨损。
湖水平静,倒映着虚假的天空,也倒映着两个相对而立的身影——白厄,与他心中英雄的金色光辉。
英雄的声音率先响起,平静地报出那个天文数字,如同进行最后一次清点:“……这就是你即将踏入的轮回次数。”
白厄沉默着,仿佛有无形的洪流正冲击着他的意识。
“无数的记忆…在涌向我。”他的声音带着承受重压的沙哑,“无数个我…曾站在相同的地方,面对相同的抉择。”
【三月七:啊,这个是我们认识的小白了!】
【素裳:我已经快绕晕了...这又是什么时间线?】
【符玄:此时是本次轮回的末尾,世界即将毁灭,星被震飞出去的时候。】
【艾丝妲:不过白厄这种茫然的样子....这是被三千多万世的记忆冲懵了?】
【青雀:三千多万的记忆啊,能承受的住真的很强了...】
【星:我好急!我在那!怎么还没到我出场的时候啊!】
“他们也都和你一样,”英雄的声音温和,却蕴含着无尽的沧桑,“需要在此驻足片刻,消化那千万次循环中沉积的悲伤、痛苦和挣扎。而你也会和他们一样,带着记忆和火焰…走进新生的混沌。”
白厄再次的沉默,是最终决意前的死寂。随后,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沉淀了无数轮回的火焰。
“我必须出发…我也必须背负。我必须和你告别,然后…继续以「毁灭」对抗「毁灭」。”
“对,你总是会如此下定决心。”英雄的回应像是最终的程序确认。
“我会燃烧…会燃尽。我会成为这一世的盗火行者,履行和昔涟的约定。”白厄的话语如同誓言,刻入时空的肌理,“我会杀死神明和伙伴,夺走火种。即便理智随身形一起化作焦炭,我也会记得自己的使命……我会阻止再创世,我会找到那个新生的「我」…让他延续三千万世的徒劳。”
【丹恒:果然,不论是哪个白厄,不论是哪个卡厄斯兰那都会选择前进、都会选择继续背负一切】
【希儿:说起来,原本在来古士的说法中,是以毁灭对抗智识,结果变成了毁灭对抗毁灭了?】
【遐蝶:“三千万世的徒劳”……白厄阁下明确知晓一切皆为徒劳,但是依旧不愿意忘记、不愿意放弃啊……】
【星:你所做的绝不是徒劳啊小白!】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启程了。”英雄的光芒似乎柔和了些许,“那么,我也该离开了。”
白厄微微一怔:“你…要去哪里?你只活在我的心中。你…能去向何处?”
“记得她说过的话么?”英雄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你们儿时的憧憬,预言中的「救世主」,一个真实的、活生生的人……你终于等到她了。”
白厄猛地转过头。
星,就站在不远处。她的身影清晰地映在湖水中,真实,而非幻影。
白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伙伴……”
星的目光扫过这片熟悉的湖畔,最终落在白厄身上,语气有些惊讶的说道:“我…被卷入了你的记忆。”
“原来如此,因为你也在场……”白厄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复杂的歉意,“抱歉,我本该把你送回家的。这是我的逐火之旅,它本与你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