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爱死我?
冰夷目光呆滞,大脑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章雪鸣趁机探过头去亲了亲冰夷的脸,又不容拒绝地吻住他的唇,像是只终于找到同伴的猫猫,热情得不得了。
不需要开启共感,她那种不容错辨的欣喜也忠实地通过这一吻传递给了冰夷,搅得他脑子发昏。
等章雪鸣舍得放开他了,冰夷才慢慢缓过劲来。
他从章雪鸣的眼底看到了激动,从她压制不住的嘴角弧度看出了兴奋,这才清楚地意识到章雪鸣没开玩笑。
冰夷被她炽烈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耳根发红,心中却酥麻阵阵,激动难遏。
【为、为什么?】他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冰夷不明白章雪鸣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大的转变。
从前他竭力克制着自己过强的占有欲,隐忍地去爱章雪鸣,章雪鸣却没多少触动。温柔的笑脸、甜言蜜语的背后,是波澜不起的心绪。
章雪鸣连那滋味美妙的床笫之欢都不热衷,能增进双方实力的灵修也是隔很久才会接受一次。
虽然给他的待遇是独一份的,也算不上不坦诚,却藏起了一些事,甚至是喜好。
而现在,他仅是袒露了自己的阴暗面,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说出来,章雪鸣反而很欢喜?
【大概是我天生与众不同,对爱情的要求异于常人?】章雪鸣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她对亲情和友情要求不高,是因为她很清楚那些感情很难具备唯一性。
甚至于对伴侣,她也只是要求对方在关系存续期间不要出轨触怒她。
情不达标,可以用权力和利益来凑。
只要不扰乱她重要的布局,她可以跟对方好聚好散。
唯独对爱情,她的要求很高。
【你若仅仅是复制我“爱人”的行为,却不亲口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若是只能接受我好的一面,也只对我展露你好的一面,很难让我觉得我是被深爱着的。】
而今,冰夷拿出了正确的钥匙,他有资格打开那扇拒绝了他数十年的门,一窥内里的真实。
【非同类,是无法理解我对爱情的定义,也无法真正让我心动的。】
章雪鸣笑着按了按冰夷的心口,盯着他微缩的瞳孔,轻飘飘地揭晓谜底,砸碎他的认知。
【我就是个偏执的疯子,将坦诚作为测试人心的手段。我,生来如此。你若是不够偏执、不够坦诚、没有与我不死不休纠缠到底的觉悟,我又怎么敢将心交付?】
对她这种怪物来说,爱情就是完全的接受、坚定的偏爱、敢于将心袒露的赤忱,以及强烈的独占欲。
但凡少了一样,都不能搅动她的心湖,激起她的情绪。
章雪鸣从降生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这个核心点服务的。
她掌握着建立相对稳固的感情联系、利益联系的有效方法,会有意识地培养周围人的习惯来加深这种联系。
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她给出不一样的感情回馈,对方给予她的感情就必须强烈。
不然根本激不起她的爱恨,哪里值得她付出更多的精力?
冰夷回想起过往种种,须臾,恍然大悟。
她到头来只能恨自己不够细心疏忽太多,又气闷自己用错了方法。
明明那次发现她的山神计划时,他就该明白的。
章雪鸣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光风霁月的人,行事不拘手段。
她不会为任何人的喜恶改变自己,却会因实力不够而妥协、蛰伏。
你看这次,她实力足够了,就光明正大地当着他们的面审讯小妖、干掉了相柳,根本不在乎他们会如何看待她。
冰夷暗暗庆幸当时应龙拉住了他,也庆幸章雪鸣收拾完相柳之后,他没有追问她那些阵盘和药物是什么时候炼制的。
抬眼正对上章雪鸣戏谑的目光,他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又犯老毛病了,干脆地低头承认错误,将自己刚才想的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章雪鸣笑得开心极了:【恭喜你,冰夷,你终于找到了跟我正确相处的方法。】
为了避免今后再有让她不愉快的事发生,她直白地挑破过往的伤疤——
【不要再居高临下的俯视我,冰夷,我已经是与你实力相当的强者了。】
【平等的尊重、完整地接受不完美的我,以及信任,才是能让我爱上你的前提。】
【如果你的尊重只是给我营造平等的假象,却可以随时收回;如果你的信任只是换取我的信任,遇事时就会土崩瓦解……】
【那样脆弱的东西,在我看来,不过是强者对弱者居高临下的施舍和控制。我不愿意接受。】
冰夷被她说得涨红了脸,又羞又愧,却不敢在这种事上含糊:【我记住了,昭昭,我以后一定会时时警醒,不会再犯了。】
【啊,看我。】章雪鸣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又凑过去亲他一下,【甜蜜的恋爱又被我弄成了严肃的课堂……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不讨喜的性子呀。】
爱人的撒娇谁扛得住?
何况是冰夷这个才刚得见一点曙光的隐形恋爱脑。
【才没有不讨喜,我放不下的就是这样的你。】冰夷开启情话技能,以撒娇对撒娇,【昭昭,我想抱抱你,就现在。】
章雪鸣从善如流,松开他,转到前方,裙角旋成一朵美丽的花。
她跨坐在冰夷腿上,抱住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
温柔的啄吻、缱绻的深吻,她似乎要将心中的热情倾倒出来,怎么吻也吻不够。
冰夷放空大脑,更加热情地缠住她、回应她,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根须。
夜空中的星子探头探脑地看着这对缠绵的恋人,害羞地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