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王府。
李存希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本《论语》,却无心细看。
如果观察仔细的话,就会发现他会时不时的偷看一侧躺椅上的小梅。
厨房送来的食物都在门口被乔泰拦下,确认食物里面没有毒之后才会送进书房里,最后落到虺文忠的嘴边。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穿着蝮蛇衣服的虎敬晖才出现在书房窗户外面,他伸手将窗户撑起来,翻身进了书房里。
“终于来了,敬晖。”
虺文忠吃的满嘴流油,但仍旧伸出手来和虎敬晖打招呼。
虎敬晖嗯了一声,把牛角面具取下来。
“等的挺久了吧,我看你吃的挺好啊。”
“还行,存希府里的厨子做饭还不错,也就刚刚好合我的胃口。”
两人搭了个话,虎敬晖便转向李存希,说:
“存希,深夜找我过来,看来是要吩咐我的具体任务了。”
“说吧,在接下来注定名震洛州的蛇灵案里面,需要我扮演什么样的人物。”
李存希没说话,从一旁的抽屉里掏出来一份书信,递给虎敬晖。
“敬晖兄,看看这个,这里面就是你要做的所有的事情。”
“如今元芳兄是我们自己人,大概是可以确保这件事完整的按照我们的安排进行。”
虎敬晖接过书信,低头拆开,仔细看了一番,将内容都记在心里。
他不得不承认,在李存希和李青霞安排的计划里面,他们这些人都需要扮演一个合格的戏子。
如果两人的安排进行的顺利,进香之后要不了几天的时间,虺文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洗白,以秦王的七哥的身份行走。
而后以虺文忠的身份作为突破口,逐渐洗白小慧、小梅、小凤等人。
最后自然是引出老主人袁天罡,并且把效忠肖清芳和袁天罡的蛇灵成员一网打尽,以剿灭逆党的理由送他们下地狱。
然后蛇灵案结束,洛河神异之谜破解。
“真不错,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了,这东西可以烧了。”
“三天之后寒光寺进香,你就看我怎么表演就完了。”
虎敬晖说罢,就要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觉。
李存希阻拦道:“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吃些东西再走吧,你和我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得叙叙旧吗?”
虎敬晖无奈一笑:“叙旧?我倒是想叙旧。可惜我麾下的中郎将陈适请我替他值一天岗,明天我还要上朝保护陛下。”
“你们这还能替别人上班吗,真是奇怪啊。”
李存希还是第一次听说千牛卫内部换班替别人的。
上一次这么做,还是幽州案时,皇帝亲自下令让虎敬晖北上,这才把本职工作交付给别人。
换作平时,这种事情倒是从未发生过。
“陈适明日有要事,听说得先行前往寒光寺,护送那里的一个和尚离开。”
“另外三个中郎将也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才找上了我。”
虎敬晖虎着一张脸,根本不想代班。
可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这几天也不用当值,替陈适当值还能让对方留个人情,这才答应下来。
“算了,不说了,我得回去了,至于叙旧,等这个震动天下的大案结束之后,我们自然可以慢慢叙旧。”
虎敬晖告别三人,从窗户翻出去,不多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一夜无话,翌日大早,李存希早早从被窝里爬起来,吩咐底乔泰弄些糕点回来。
秦王府如今已经不是昔日的三瓜俩枣,现在府中下人数十,用不着乔泰亲自出门去买。
转过一个拐角,乔泰就把李存希递给他的二两银子交给一个下人,让对方买一兜子糕点回来。
那个下人拿着沉甸甸的银子,把自己的手头工作交给同伴,便兴冲冲的离开,一出门便迎上了师爷虚谷子。
虚谷子刚从苏州回来,眼看这个下人急急忙忙出门,也就挪了两步,绕开这下人进了门。
不多时,虚谷子就出现在李存希的书房里,把一封信件交到李存希的手中。
“王爷,苏州刺史林永忠托我把信件交给你。”
李存希伸手接过,不知道自己这未来的一个岳父有什么事情交代。
他此次让虚谷子去苏州,其实也是顺道的。
本意还是让对方去一趟扬州。
邗沟覆船案结束之后,扬州的官员被杀了七七八八,后来还是张柬之亲自带队,带了一批官员过去,交给后来的扬州司马高复,让对方赶紧把扬州的草台班子支起来。
那之后,龙风带着参与铁手团成员拥护元齐的儿子元澈,继续盘踞淮扬。
虚谷子去扬州,就是让龙风赶紧动手,把元家的余孽全部杀干净。
就在虚谷子离开扬州之后,龙风就联手陶干,把元家人全部杀干净。
于是乎,从南北朝存续至今的元家,就此销声匿迹。
而虚谷子这厮也是有样学样,学习马荣公费旅游,花了大半个月才赶到苏州,最后见了一次林永忠,这才有了李存希手上的信件。
李存希速度扫了一遍手里的信,上面的内容大抵是关于林永忠对李存希的思念,也提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有14岁。
又仔细看过一遍之后,李存希大抵是明白了这个未来岳父的心思。
“这是问我正妻选谁呢。”
李存希暗自呢喃一句,手指在书信上摩擦。
秦王之位他坐了大半年,按理说秦王妃之位也该早早决定。
可秦王府至今没有消息传出去。
之前朝中不少大臣都有心掺和一手,可惜狄仁杰说漏了嘴,把王潇和武元徽二人抖落出来,让不少朝臣都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看什么呢?”
一道声音在李存希的身边响起,虺文忠悄无声息的挨近李存希,只是三五个呼吸,就把信件内容大概看了个明白。
“存希,你这位未来老岳父是在催你选正妻啊。”
虺文忠当即调笑道。
“没正妻,你怎么好纳妾呢。”
李存希抬头,一眼就看见从外面进来的小梅,顿时干笑了两声。
“这个,不急,不急,这个案子不彻底结束,我就是想娶妻,只怕你们的身份也难以在外面行走。”
小梅强压心头的喜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了张椅子随便坐下。
“你们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