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放在架子上的酒瓶被蛮横的打碎,金黄色的酒液流淌一地,浓郁的酒香在狭小的屋内流淌。
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站在酒馆中央,布满疤痕的脸上,是一张毫无表情的死人脸。
酒馆老板怀抱着妻女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手持铁棍的打手在砸完酒瓶后,便站在一旁,用淫秽的目光打量着老板的妻女。
这时,刀疤脸壮汉开口道:
“布雷恩先生,按照契约,你这个月应付230枚金币,拖欠到下一个,你不仅需要偿还本金,利息,还需要赔付违约金,总计465枚金币。”
“什么,怎么会这么多?”
酒馆老板瞪大眼睛,脸色苍白地看着壮汉。
“这一切都已经写在当初你与劳工同盟签订的契约中,”
“守誓者,从不违背契约,这是我们坚守的原则。”
酒馆老板咽下一口唾沫,祈求道:
“最近生意不太好,能否再多宽限几天,只要生意好转,我立马把钱还上。”
刀疤脸壮汉摇摇头:
“守誓者从不违背契约,布雷恩先生,请注意您的欠款只能拖欠三个月,如果没有及时还款,”
“守誓者将会对您进行破产清算,届时,您的所有一切都将会用来出售,以偿还债主的损失。”
“包括,您的财物,酒屋,您的妻女,以及您本人。”
“你说什么?”
酒馆老板怔怔地看看刀疤脸,脸上冷汗直流,腮帮子不断抽搐,牙齿吓得打颤,
“欢愉乐土一直在招收新的侍应生,以您妻子的姿色,大概能抵扣200金币。”
“按照以往的数据统计,如果您的妻子在没有遇到特殊情况下,大概的存活时间为三年。”
“而您本人,秘法会正在招收试验品,按照每年一百金币的年薪来计算,你只需要工作40年,便可以还清60%的欠款。”
“按照之前的数据统计,您的存活时间大概为十年。”
“至于您的女儿,因为她是未成年,无法从事大部分劳动工作,所以只能去协助提炼秘银矿。”
“这种工作只招收童工,当然由于童工本身的工作效率太差,所以薪水自然要比成人低,大概一个月只有一枚金币。”
“但是因为在圣银矿的童工,经常会患各种职业病,比如尘肺病,哮喘,矽肺……”
“有时候还会得烈性传染病,或者操纵机器不当致残,降低工作效率。”
“所以会扣除30%的薪水,作为矿主承担风险的补偿。”
“不过,请您放心,完成破产清算后,无论是否足够补偿债主的损失,”
“您所欠下的债务都会一笔勾销。”
刀疤脸壮汉,流畅地说完这一大段内容,中间没有出现一次停顿,
这是数千次复述后积攒的经验,无他,唯手熟尔。
听完这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酒馆老板夫妇已经瘫坐在地上,
只有八岁的小女孩虽然不知道刀疤脸壮汉在说什么,但看到父母的表现也吓得大哭起来。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打手恶狠狠地喊道:
“闭嘴,小鬼!”
女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寻求父母的保护。
但酒馆老板根本顾不上女儿,只是跪趴着来到刀疤脸壮汉的身旁,绝望的祈求道:
“求求您,再宽限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一定想办法还上,求求您,帮帮我。”
刀疤脸平静地说道:
“布雷恩先生,像你这样的背誓者,我见过很多,如果你们足够明智,”
“在一开始,您就不应该签下这样的契约。”
“求求您,可怜可怜我的女儿。”
酒馆老板重重地磕着头,哪怕磕的满头是血,他也不敢停下,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的父亲欠债不还,所以我和母亲被卖为奴隶,如果不签订契约,我就只能去当奴隶。”
刀疤脸神情动容:“原来如此,那你就更应该努力挣钱回报债主。”
“如果不是他的宽容,你怎么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拥有一份算的上不错的产业。”
酒馆老板跪趴在地上,啜泣着说道:
“我非常感谢他,自从获得自由以后,我一天也不敢休息,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只希望能尽快还完欠款,报答我曾经的主人。”
“所以我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宽恕我一次。”
刀疤脸居高临下地看着酒馆老板,淡然说道:
“守誓者只为契约负责,任何违背契约的事,我们都不会做。”
酒馆老板猛然抬起头,傻傻地看着刀疤脸,
足足十秒后,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赤红着眼朝刀疤脸扑上去。
砰!
一声闷响,
酒馆老板被刀疤脸身上突然亮起的护盾弹飞回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混蛋!”
一旁的打手怒吼一声,抄着铁棍便要朝酒馆老板砸去。
“住手,”刀疤脸喝住打手,“不准私自伤害债主的财产。”
打手狠狠地瞪了酒馆老板一眼,收回铁棍。
“布雷恩先生,既然您已知晓违约的惩罚,那我就不打扰了,日后再见。”
说完,刀疤脸壮汉朝门外走去,打手紧随其后。
酒馆内传来低声的痛哭,仿佛将死之人的哀嚎,回荡在小巷内,久久不肯散去。
打手凑到刀疤脸身旁,低声问道:
“约顿骑士长,在把里面那个女儿送去欢愉乐土之前,能不能让我先爽爽?”
刀疤脸神情淡漠:
“只要不违背已经签下的契约,任何事,你都可以做。”
“谢谢骑士长大人。”
打手连忙双腿并拢,挺直腰杆,将左拳放在胸口,行礼道。
呼,一阵冷风吹过。
打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嘴里抱怨道:
“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冷?
“其他人呢?看见骑士长出现,怎么也不过来行礼?”
声音在小巷中回荡,转瞬便被黑暗吞没。
吱拉,吱拉。
一种重物踩着粘稠液体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暗淡的灯光下,一个淡薄的身影不断靠近,
直到出现在酒馆门前,打手才得以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那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骑士,眼神沉静而有力,暗沉色的铠甲上能看见清晰的血迹,正顺着光滑的表面,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