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莱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脱臼的手腕传来的尖锐刺痛令她冷汗直冒。
然而现在的情景却让她顾不了脱臼的手。面前的人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衣裳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衬衣半挽起在有力的小臂上,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扼住她的双手,倾身吻上。
苏莱紧咬住唇,偏开头。吻便落在她脸颊处,炙热的唇舌不断向下,且不断沿着锁骨的方向探入更深处。
“蒲易你疯了!”
“你要真这么做,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他摩挲至她的唇,最后重重咬上,每一下都带着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的念头。
一面说,一面嗤笑着激她。
“你喜欢的人现在在哪里呢?”
“……”
“他根本救不了你对不对?”
“我不需要……任何人救!”
“呵呵,”他挤出几丝笑,手却已经抚上她的腰际,最后扯住其中一根带子猛地一扯,衣服像浮萍一样散开。
“你放开我!”
她一脸惊怒,扬起尚未脱臼的左手,一把推开身上的人。
然而原本只是想抵在他胸口的手却因为他被自己突然推开而后倾的身形时却是朝他的脸上招呼而去。
“啪!”
空气死寂凝固。
苏莱用左手攥紧衣领,浅紫色的眼睛不可遏制地缓缓睁大,胸脯上下起伏,惊怒不定。
蒲易眉眼低垂,舌尖轻点了一下微红的腮帮,半晌轻扯开唇角的笑,琥珀色的眼睛锁定她,眼底是深渊般的阴沉幽深。
“很好。”
“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当手臂上传来微微刺痛的麻醉感时,苏莱不可置信地低头,才发现他将肌滞针打进了她身体里。
“你……”
浑身力气在慢慢流失,这种无法掌握自己身体的感觉像潮水将她淹没,苏莱强装镇定的神情终于被恐惧覆盖。
“不要,放开我……”
往昔强制的话语此时此刻像是小猫绵软的挠痒。
巨大的身形像阴影一般笼罩住她,扼住腰际的手死死扼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汗水深埋入她的锁骨,被温热的呼吸吻去。
酒色交融,泪汗津津,一切秩序规则情绪都开始失控,整个世界颠倒黑白,只剩下沉重浑浊,彼此交融永不停歇的喘息。
惨白的月亮从远处高大的建筑物后升起,交缠抵抗的剪影被投射在雪白的墙壁上。
直到,颀长的身形深深陷入他的身体里,那双潋紫的眼眸因为恐惧不可置信甚至还有疼痛而霍然睁大,整个人像是溺水的鱼只能攀附住面前唯一的浮木。
“好疼……蒲易,我好疼……”
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宛如即将溺毙的人发出濒死的呻吟。
面前准备继续作案的人却因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顿,动作霎时停下,随后突然松开她,立刻翻身下床,然而还能走几步,就猛地摔倒在地,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混杂着怒吼声传来。
“该死!”
“你给我回去!”
肌滞剂的效果早就过去了,但苏莱浑身疼得像是骨头都快碎了,几乎无法动弹,她强忍眼底的泪水,用唯一那只完好的左手强撑起自己起身,却在接触到地面时还是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就当她准备爬也要爬出去时,视野中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背影,就当她看见那道身影时,瞳孔骤缩。
“黎……光……”
她话语艰涩,失声道,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弓着身体背对着她的人一袭白金色的长发垂落地面,听见空气中传来的呐喊声突然停下咳嗽声,缓缓回头。
四目相对,苏莱宛如被当头一棒砸在头顶。
“苏莱……”
当看见苏莱满脸泪痕的脸时,那双苍蓝色的眼底盛满不可置信与愧疚,他踉跄着走到她面前,瘫软在地,发丝如瀑,只能朝她伸手。
皓月当空,月光顺着他铂金的长发倾泻而下,如流水划过指尖,光影翩跹。
这场隔了数年光阴的重逢,在彼此都是最狼狈的时候发生。
苏莱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指尖的月光,然而还没触碰到那道光,那只手猛地撤回,面前的身影弓着身体匍匐在地。无声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他的头发开始一寸寸被白霜覆盖。
一寸银一寸金,宛如两个拼尽全力拉扯的人,一寸不肯退让。
“蒲易,你居然伤她!”黎光的声音。
“你给我回去!”蒲易冷斥道。
“黎光......”
苏莱的心瞬间揪到一起,她强打起精神想要朝他走去,却在即将靠近他时猛地停住脚,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脚步在看见面前缓缓起身的身影时步步后退。
“黎光......不,你不是他......”
当看见那头逐渐被霜雪染白的长发时,苏莱瞳孔骤缩,脚步不由自主地被直直逼到墙角,最后无处可避。
“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他。”蒲易黑魆魆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底的朱红清晰可见,宛如魔怔一般,朝她步步紧逼而来。
“你把黎光怎么样了?”
苏莱浑身战栗不停,泪水中夹杂着愤怒的目光,她抓住手边所有能抓住的东西,朝他扔去,都被人轻飘飘地躲开,随后瞬移到她面前,一把将人抓住按在胸前。
亲昵的嗓音响在耳际,宛如情人间的低语。
“苏莱,你很不乖。我说过的,我不喜欢在你口中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
被按在床上那一刻,苏莱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遏制不住地战栗,从他身后长出的黑色触手像是黑色的潮水将她完全淹没。
他俯身压下,在她耳际落下恶魔般的低语。
“夜还长,别怕,我会轻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