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蒲易很快就变了脸色。
他脸上的笑微敛,语气微冷,“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苏莱露出嘲讽至极的笑,“蒲易,你还真是虚伪啊,一边说着可以把星星月亮都摘给我,一边当我提出要求时却推三阻四,原来你的话就如此的不可信。”
“既然如此,又何必问我?”
蒲易凝眸,静静盯着她,一面摆摆手让其他人出去,一面问她,“一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你为什么要如此耿耿于怀?”
苏莱:“因为那不是你的亲人,所以你才可以做到这么无所谓,如果有一天你的亲人也遭遇了这一切,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蒲易耸肩,满脸无所谓,“我并没有亲人。”
她脸色一顿,移开了目光。
蒲易却不依不饶地凑上前,下巴强行扳过她的脸,目光幽然深邃。
“知道的事情太多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不要试图揭开那层面纱,否则后果不是你能够承担的。”他循循善诱。
“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那我由我自己承担,而不是在一切都还没开始时,就被人将一切抹杀。相比于此,更可疑的难道不是你吗?”
“每次我想要找寻当年的真相,你总是百般阻拦,我是不是可以怀疑当年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蒲易不怒反笑,唇角扯开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苏莱,恶意揣测我已经成了你的习惯了吗?在你眼中,我就已经是这么不堪的人了吗?”
“难道不是吗?”苏莱冷冷地反问。
“不堪的人......”
他喃喃自语,扶额从喉咙里闷出低低的笑,紧接着长腿欺身而上,将人压倒在沙发上,琉璃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苏莱豁然睁大震颤不已的眼睛,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了,那我不如就让你见识真正不堪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无形的压迫感像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整个人裹挟在内,属于那天晚上不好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放大的瞳孔充斥着恐惧与愤怒,奈何双手被死死扼住,动弹不得,只能嘴上骂人。
“蒲易,你无耻!”
“除了会欺负女人,你还会什么。”
蒲易显然很受用,一面扣在她腰际缓缓收紧,身体压下凑近她的耳际,一面笑得散漫,“嗯,你说得对。”
“欺负你,可是我最大的兴趣了。”
说罢,在她耳垂处轻咬了一下,掀起眼皮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苏莱瞬间僵硬的脸色与吃人的眼神。
揽在腰际的手已经顺着脊梁线深入衬衣中,往下轻轻一扯,露出雪白的肩头,苏莱一惊,她没想到蒲易居然是说真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其他反应。
“滚开!”
巴掌重重地招呼上他的脸,蒲易的动作霎时顿住,苏莱从他怀中逃开,全身蜷缩起将自己塞入沙发角落里,双手紧紧攥紧自己的衣领,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魂未定紧盯着他。
蒲易微顶了被打伤的腮帮,眸色沉沉,“苏莱,这是你第一次激怒我了。”
目光触及苏莱一脸恐惧瑟缩的模样,他神色微顿,眼底的阴霾褪去,旋即苦笑道:“你就这么不喜欢被我碰吗?”
“让我猜猜你喜欢谁,黎光是吗?”
苏莱紧抿着唇,“……你把黎光怎么样了?”
蒲易失笑,一脸“我都猜到了”的表情,哼笑道:“还真是这样,可是就算你喜欢他又怎么样,他的灵魂永远不可能占据这具身体,最后只会被我完全吞噬。”
“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即将和你度过一辈子的人也是我,最后和你生儿育女的人也是我。”
苏莱眼角沁出屈辱的泪水,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蒲易置若罔闻,从沙发上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苏莱,你最好早点清楚这一点,人的耐心毕竟是有限的,我对你可以无条件的好,但不代表你可以践踏我对你的好。”
总之,两人时隔几天的破冰以失败告终,双方交流也不欢而散。
这下,苏莱能活动的范围再次进行了删减,只剩下寝殿和花园。
然而当苏莱某天在花园里遭遇了刺杀时,属于她的活动范围便只剩下了寝殿。而她也彻底成了被砍掉翅膀囚禁于牢笼中的金丝雀。
随着婚礼的日期一天天靠近,苏莱的心也逐渐沉了下去。
蒲易似乎不吝啬让她知道喜讯已经传到了其他国度,听说连格里菲斯家和帝国皇室都被邀请。尽管她被他关着,但仅仅是这四方的院子,都能让人感觉到日新月异的变化,又何况是外面。
蒲易不准被人打扰她,所以她乐得清闲,直到婚礼前七天,这片寂静才被人打破。
“苏莱小姐,您喜欢哪一套?”助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黑发的人影穿着单薄的紫色衣裙,靠坐在落地窗前的白色椅子上,像是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始终安静地望着窗外。
阳光落在她裙边,宛如栖息的蝶影,她身影沐浴在明黄色的柔光中,朦胧不似人间。
没有得到回复,那名女助手都快急哭了,毕竟她得到的命令是今天一定要试出合适的婚服,要不然她的职位可就保不住了。
于是她又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复,但面前的人已经动了。
烟紫色的眼眸微掀,语气平静。
“请帖已经送出去了吗?”她问。
女助手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恭敬回答,“是的,已经都送出去了。”
“奥兰帝国邀请了谁?”
“皇室,帝国格里菲斯公爵府......”
话音未落,另一道清润的嗓音插了进来。
“他们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