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能往哪跑!”
杨利民满是笑意。
他攥着大黑老鼠的尾巴,拎起一瞧,不禁咂舌不已。
这只大黑老鼠,还真是不小,怪不得能偷这么多粮食呢。
幸亏把它打死了,不然队里还得损失许多粮食。
“朝阳,多亏了你那一脚,不然还真让它跑了。”
“嘿,满仓,待会把老鼠拴上,插在麦场上,到时候看看哪个老鼠,还敢过来!”
“得嘞。”
张满仓拿过老鼠,当即忙去了。
高玉芬跪在地上,已经掏完了老鼠洞。
整个人很是高兴,她从老鼠洞里,整整掏了小半篮子的各种粮食。
有些粮食好得很,像是老鼠刚偷进去的,人都可以吃。
“朝阳兄弟、利民兄弟,你俩帮我证明一下,这些粮食可都是我从老鼠洞里掏出来的。”
“玉芬嫂子,你就放心吧,老鼠都打死了,队里还得奖励你呢,这点粮食不算什么。”
杨利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今年队里大丰收,粮食产量多了不少,社员们可不在乎这点鼠粮。
“嗐,还是说明白得好。”
高玉芬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挖了一个鼠洞,她身上出了不少汗。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扛起镐头,挎着小篮子就准备回去。
旁边,曹朝阳看了眼麦场上的玉米,也想着回家。
两人走到东边的土路上,正要分开呢,就见徐大愣子颤颤巍巍的往这边走着。
曹朝阳微微一愣。
现在时间可还早着呢,他没想到徐大愣子就起来了,而且还在路上这么辛苦锻炼。
这个王八蛋,可真是惜命啊。
不过……
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大愣子,相比于他刚来曹家洼的时候,这人脸色更加不好了,两个眼睛周围,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不补充营养,不好好休息,就这么辛苦的锻炼,恐怕徐大愣子的病不会好,反会适得其反。
不过……
这倒是好事!
“呜!呜!呜!”
不远处,徐大愣子看到曹朝阳与高玉芬待在一块,当即怒目而视。
他嘴里呜咽着,像是在骂着什么。
“呵!”
高玉芬脸上满是讽意。
她看了眼对面的徐大愣子,什么话都没说,快步继续往前走。
“呜!呜!”
“玉芬……玉芬!你帮我……照顾我!”
徐大愣子踉跄着要去抓高玉芬。
他如今都已经绝望了,什么救命稻草都想去抓。
高玉芬没有说话。
她闪身一躲,大步走开。
她现在对徐大愣子,没有丝毫别的感觉,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玉……玉芬,求你!求你!”
徐大愣子双眼湿润。
他踉跄着身子,直接跪了下去。
可远处的高玉芬,连停都没停下。
她挎着篮子,大步离开了,没有丝毫停顿。
“呜呜!”
徐大愣子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他悔!他太后悔了!
以前有高玉芬伺候着自己,是多舒服的日子啊。
可……
可……
都怪姓那个曹的!
“徐大哥,你看见没有,你多惹人厌啊,你还是死了吧,死了大家伙都高兴,你都这样了,还活着干嘛啊?”
曹朝阳走到徐大愣子身边,轻声说道。
“呜!呜!”
“呸!”
徐大愣子吐了口唾沫。
他踉跄着站起身子,歪曲着手,继续慢慢一步步往前走。
陆大撇子可跟他说了,他这病就得多锻炼锻炼才能好!
“啧!还挺惜的命。”
曹朝阳微微摇了摇头。
站在原地看了几眼,见徐大愣子走远了,他转身便准备回家里。
“朝阳,这大早晨的你这是忙什么呢?”
徐二流子拎着一桶拌的鱼食,快步往这边走。
在他身后,王春花也在。
她肩膀上挑着担子,担子上一边勾着两个木桶。
“郭大爷走了,我去送一下。”
曹朝阳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王春花。
瞧着这女人挑着四个木桶,他眼角不禁动了动。
徐二流子才拎了一个木桶,王春花用担子却挑了四个木桶。
这个女人还真是力气大得很。
“徐二,你这是喂鱼去?”
“对,池塘里的鱼,还有喂养的鸭子,都得喂一下。”
徐二流子点了点头。
像池塘里的鱼儿还好,两天、三天不喂也没什么事。
可鸭子就不行了,一天不喂就闹腾得慌,这可不能耽搁了。
曹朝阳想了想,还挺好奇。
他干脆跟着徐二流子,去了村南小溪前的池塘。
大早晨的,鸭子们游在水面上。
瞧见徐二流子和王春花来了,它们纷纷游上岸,扇着翅膀直奔两人而去。
曹朝阳咂舌不已。
他连忙躲到一边,省着让鸭子挤到。
徐二流子和王春花分工明确。
两人一个喂着池塘里的鱼,一个喂着聚过来的鸭子。
曹朝阳站在池塘边,好奇的看了眼池塘里。
大半年过去了,池塘里的鱼儿长大了很多。
可想要吃的话,还是有点小。
抬头又瞧了眼鸭子,它们倒是都不小了。
“徐二,马上就要冬天了,小溪、池塘里没了水草,队里这么多鸭子,能喂得过来嘛?”
“是有点喂不过来,光喂粮食可喂不起。”
徐二流子点了点头。
他用力往池塘里扔着鱼食,又继续道:
“大队长说了,等忙活了秋收,就把公鸭子全都抓起来,分给社员们。”
“至于剩下的母鸭子,也分一些下去,剩下的留着继续给队里下蛋。”
曹朝阳听着咽了口唾沫。
队里这些鸭子,看着都挺肥的,肯定好吃。
可惜他如今户口都迁到首都去了,队里分鸭子,肯定没他的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