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仔细研究了一下这阵法,确认其的确能够正常运行,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阵法通向何处,但我们只能赌一赌了。”
“说不定直接把咱们传送到揽月城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短发男子摸着脑袋,尽量往事情好的一面猜测。
“先回大殿,将身体调整过来,再出发。”李南星做了决定,带着两人往回走去。
听他这样说,短发男子这才想起来,这两个人身上是带着重伤的,这一路一起经历生死,他都快习惯这两人容貌上的异常了!
仔细想想,这两人身负重伤,不仅一路带着他们一路逃亡,还找了传承和法宝!
这两位到底是什么人物,短发男子莫名觉得,也许与那些颇有名气的名门修士相比,他们也毫不逊色!
“之前道友出示过千仞坊的令牌,我听闻那是一个很有名的炼器师宗门,道友还是炼器师?”
“嗯。”对此李南星并没有过多解释,短发男子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心中敬意更盛。
他们三人都是小地方走出来的散修,老二是村里出来的,他是镇上某个小世家的仆从,得了偶然得了修炼之法,撕开了蒙昧,这才看见了更为辽阔的天地。
至于炼器师这样金贵的人物,他们镇上的小世家也很难请到一位,更别提千仞坊这种顶级炼器师宗门。
回到大殿之中,缺耳朵身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茧,这是一种异相,缺耳朵整个人被包裹在其中,身上有与月光相似的银色光芒不断浮现,所有人都知道,待到破茧之时,他便会完成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
三人不欲打扰,在另外一个角落盘腿坐下,调养生息。
四肢骨骼的修复进展很顺利,但躯干的骨骼和灵脉的复位则是没有那么容易,这是一个极其复杂且痛苦的过程,意味着他们要将之前经历过的痛苦再经历一遍。
而痛苦也是最次要的,最危险的便是行错一步,也许会扩大伤势,甚至灵脉错乱,境界下跌,所以两个人都心神高度集中,不再说话。
短发男子看着身旁两人的变化一阵心惊,心中再次有了这两位不似人族的念头,因为他看见骨头在皮肤底下诡异的滑动,看见血肉鼓起,被一根骨头撑开到了极点,甚至皮肤表面已经发白,那根骨头随时都可能刺出来。
紧接着他发现两个人的腰腹以某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形成一个反躬状态,后脑勺几乎正在无限向后腰靠近。
有些人柔韧性好的人是能够做到这个姿势的,但若是上半身的骨头本来就是错乱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大气不敢出,觉得这一幕好生可怖。
紧接着,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让之前所见的那些反倒显得不算什么了。
两人依然是反躬着身体的姿态,这让他们的腰腹是正对着短发男子的,于是看得很清楚,两个人的肚皮忽然鼓胀起来,开始有规律地蠕动,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短发男子胃袋翻涌,觉得一阵的恶心。
这是活人能做出来的动作吗,就算是肉身受到重创移位,可那其中蠕动的又是何物?
短发男人慌了,下意识地看向缺耳朵所在的位置,就见他身上的茧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缺耳朵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姿势居然和那两位道友一模一样,同样反弓着身体,肚皮夸张鼓胀起来,甚至可以看见有尖锐的东西在皮肉底下划过,好像要挣脱出来。
“啊!”他尖叫一声,慌忙爬起来,不明白同伴为什么在短短一刻钟之内就变成了怪物。
他仓皇后退,退至大殿角落,无比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变化。
但下一瞬,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肚皮中有一股热意越来越强烈,甚至到了灼烫的程度。
不!他惊呼一声,感觉到自己体内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有一种鼓胀感,从他的胃部传来,像是凭空吃了很多很多东西,撑得没有办法了,要把胃袋都撑裂。
他一面觉得无比恶心,一面觉得身体越来越重,直到双腿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直接脚下一软,砰的一下跪到地上。
因为这个越来越大的肚子,让他只能挺着肚子向后仰去。
此刻,他惊讶地发现他现在的姿势和其他三人实在是太相似了。
他惊叫道:“不,我不要变成怪物!”
他近乎疯魔地伸手去抠自己的嗓子,想要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吐出来,只是一阵干呕之后,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似乎是他的强烈反抗,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注意,那三人竟然以诡异的姿势向他靠拢过来。
因为这身前大得诡异的肚皮,三人皆是以膝盖触地,仰面跪在地上前行,但是速度十分之快,像是他们本就该以这种姿势前行,灵活得可怕。
短发男子被恶心的够呛,一心只想往大殿之外逃去,可他的身体太重了,根本没办法站立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向他围拢过来。
三人中,他最熟悉的缺耳朵忽然转过了身体,露出了他的脸。
他的后脑勺几乎贴着后腰,就这样倒着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特别诡异的笑容。
短发男子当即汗毛倒竖,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他惊叫道:“你们都成了怪物!别过来,都给我滚开!”
其他两人也转过身,用倒着的脸看向他,他们好像在讥笑,一阵低声的呓语悉悉索索地传进短发男人的脑中,那根本不像人族的语言,越听越觉得事情要向更加疯狂的地步转变。
短发男子近乎崩溃,他发现自己也开始忍不住将身体反弓,躯体向后折去,无形的力量正在强迫他这样做,尽管他身体的柔韧度不够,这样做会带来剧烈的疼痛。
“啪”
在剧痛之中,他好像听见自己脊椎断裂的声音,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眼前的世界陡然倒转,三张人脸凑上来,他们离得很近,几乎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现在,他的姿势已经跟其他三个人完全一模一样了,短发男子绝望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