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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的弹壳越来越多,叮叮当当的响声在空荡的靶场格外清脆,

村里通电改线那天,天空原本是晴朗无云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村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可梁松的心情却像这即将开始的复杂接线工程一样,并不轻松。自从之前经历了一系列可疑事件,他就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神经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当梁松主动爬上十二米高的电线杆时,他的动作依旧沉稳而熟练。胶鞋稳稳地卡在电线杆的凸起处,双手有力地攀附着。随着高度的上升,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他的工作服猎猎作响。可他顾不上这些,专注地朝着杆顶爬去,心里只想着尽快完成接线任务,让村里家家户户都能早日用上电。

终于,梁松爬到了杆顶。他刚准备仔细检查线路,目光却被电线杆顶部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吸引住了。那里有一道刻痕,虽然不是很深,但在光滑的杆顶却显得格外突兀。梁松的心猛地一紧,多年的部队生涯和近期村里发生的种种让他立刻意识到,这绝非偶然的划痕,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的记号。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峻。从腰间的工具袋里掏出砂纸,开始用力地磨平那道刻痕。砂纸与杆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下摩擦都仿佛是他在对抗潜藏的未知危险。他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他没有停下,直到那道刻痕彻底消失不见,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所有的隐患。

磨平刻痕后,梁松并没有立刻开始接线工作。他站在杆顶,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村子。此时的村子看起来依旧宁静祥和,村民们在各自的田地里劳作,孩子们在小巷子里嬉笑玩耍。可他知道,平静的表象下或许正涌动着危险的暗流。这电线杆上的记号究竟意味着什么?是针对这次通电改线工程的破坏信号,还是与之前那些可疑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

完成接线工作后,梁松缓缓从电线杆上下来。他的双脚刚一落地,便头也不回地绕着村子转了起来。他的脚步匆匆,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第一圈,他留意着村里的每一条小路,看看是否有陌生的脚印或者可疑的身影;第二圈,他仔细查看各家各户的门窗,有没有被人窥探或者破坏的痕迹;第三圈,他倾听着村子里的动静,试图捕捉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最后,梁松来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这棵老槐树见证了村子的风风雨雨,是村里的标志性存在。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背靠着粗糙的树干,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和蜿蜒的小路。他的内心波澜起伏,一方面是对村子安危的深深担忧,他不能让乡亲们陷入危险之中;另一方面,他也在思考着应对之策,如何才能揪出那些在暗处搞鬼的人。

退伍老兵聚会的那天,村子里热闹非凡。各家各户飘出饭菜的香气,酒香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老战友们多年未见,相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大家围坐在一起,回忆着曾经在部队的峥嵘岁月,有的讲述着训练时的趣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有的感慨时光的飞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怅惘。

然而,梁松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沉浸在聚会的热闹氛围中。对他来说,退伍老兵聚会的日子,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夕阳西下,当天空被染成一片橙红,他像往常一样,拎着一瓶酒,默默地朝着后山走去。

山路蜿蜒,梁松的脚步沉稳而坚定。路边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老班长一起在部队的点点滴滴。那些摸爬滚打的日子,那些并肩作战的时刻,如同电影般在眼前放映。老班长那亲切的笑容、严厉的教导,都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

终于,梁松来到了老班长的坟前。坟前依旧是那么静谧,只有几株不知名的小花在风中轻轻摆动。他缓缓走到碑前,轻轻地将手中的酒放在地上。然后,他蹲下身子,目光立刻被坟前多出来的那个空弹壳吸引住了。

那枚空弹壳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清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新的故事。梁松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深情,他伸出手,轻轻拿起那枚弹壳,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他猜测着这枚弹壳是谁留下的,或许是哪个战友也像他一样,带着对老班长的思念,来到这里缅怀。

梁松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带来的那枚弹壳。这枚弹壳他一直小心地保存着,它代表着他对老班长的敬意和怀念。他轻轻地将自己的弹壳压进土里,和之前的弹壳排成一列。看着整齐排列的弹壳,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又复杂的情感。这些弹壳,就像是他们与老班长之间的纽带,连接着过去和现在,也传承着他们之间深厚的战友情谊。

这日,几位扶贫干部来到了村子里。他们满怀着热情和期望,一心想着为村子找出脱贫致富的新路子。经过一番调研和讨论,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村子的后山。在他们看来,后山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若能合理开发,搞一些生态旅游项目,定能为村子带来可观的收入,让乡亲们的生活更上一层楼。

得知扶贫干部的想法后,梁松的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他打心眼里希望村子能摆脱贫困,乡亲们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可另一方面,他又清楚后山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危险。特别是那个藏有捕兽夹的山洞,那是早些时候偷猎者留下的隐患,虽然大部分陷阱都已被清理,但那个山洞里的捕兽夹一直让他放心不下,生怕有人不小心踏入其中,受到伤害。

当扶贫干部提出要去后山实地考察时,梁松毫不犹豫地主动请缨,要带他们前去。出发前,他特意回了趟家,把自己那把跟随多年的老旧手电筒仔细擦拭干净,放进了兜里。他知道,后山的环境复杂,有个手电筒在身边,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多些应对的办法。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后山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落在他们前行的小路上。扶贫干部们一路上兴致勃勃,讨论着各种开发的方案,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而梁松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脚步沉稳而警惕,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人,确保大家都跟得上。

随着深入后山,周围的景色愈发清幽。远处传来潺潺的溪流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鸣。然而,梁松的注意力却丝毫不敢分散。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脚下的路,留意着每一处可能存在危险的地方。当快要接近那个藏有捕兽夹的山洞时,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他不动声色地拐了个弯,带着扶贫干部绕开了那条通往山洞的小路。他的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大家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小的 “绕道”。

一位年轻的扶贫干部好奇地问道:“梁叔,咱们为啥不走那条看起来更近的路呀?” 梁松微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解释道:“那条路不太好走,前段时间下大雨,路给冲坏了,容易摔跤,咱们绕点远儿,安全些。” 众人听了,也都没再多想,继续跟着梁松前行。

考察结束,众人踏上了返回村子的路。走着走着,梁松的目光被路边一个倒在地上的警示牌吸引住了。那是他之前特意立起来的,用来提醒村民们后山存在的危险。可如今,警示牌却被风吹倒在地,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不清。

他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他快步走到警示牌前,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牌子的损坏情况。只见警示牌的一角已经有些变形,固定牌子的铁丝也松松垮垮地耷拉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可不能让这牌子就这么倒着,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有人因为没看到警示而遭遇危险。

他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认真地扶正警示牌。他先用双手将牌子立稳,然后用膝盖顶住,腾出双手来重新缠绕铁丝。他的手指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得粗糙,可做起这些细致的活儿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他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铁丝,每一圈都缠得紧紧的,确保牌子能稳稳地立在那里。

对他而言,后山的一草一木、每一处隐蔽的角落,都如同自家后院般熟悉,他得时刻留意着是否有新的危险出现,守护这片山林的宁静与安全。

这日,天色尚早,山林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轻柔的纱幔。梁松身着那身洗得有些发白但依旧整洁的军装,脚蹬一双结实的胶鞋,手里握着一根自制的木棍,步伐沉稳地穿梭在山林间。清晨的露珠还挂在草叶上,随着他的脚步轻轻颤动,偶尔滴落在他的脚面上,带来一丝沁凉。

当他走到一片较为开阔的林地时,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只瘸腿的小狼,它正远远地跟在自己身后,动作小心翼翼,一瘸一拐的步伐显得有些吃力。梁松的心中微微一动,这只小狼他已经见过多次了,每次巡山时,它总会在不远处跟着,仿佛把他当成了某种依靠。

梁松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小狼。小狼也停下了脚步,站在几丈开外的地方,绿莹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一丝警惕,又似乎带着些许渴望。它的皮毛略显杂乱,那条瘸了的腿在清晨的微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梁松能看出它生活得并不容易,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里,拖着一条瘸腿求生存,想必经历了不少艰辛。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块肉干。那是他出门前特意准备的,想着如果遇到需要帮助的小动物,就可以给它们一点食物。

这块肉干在他兜里已经被捂得有些温热,带着他的体温。他把肉干举在手中晃了晃,朝着小狼的方向扔了过去。

肉干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小狼身前不远处的草地上。小狼先是身体一僵,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在犹豫。

但很快,它那对绿眼睛里闪过一丝急切,几步一瘸一拐地跳过去,一口叼起肉干。它叼着肉干,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转身就跑,速度比平日里快了不少,看得出它对这块肉干十分珍视。

梁松望着小狼奔跑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小狼顽强求生的敬佩,也有对它未来命运的担忧。他知道,山林里危机四伏,小狼仅靠自己,很难在这片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长久生存下去。可他也明白,自己能做的也很有限,他不能过多地干涉小狼的生活,毕竟它是属于这片山林的生灵。

小狼很快消失在了茂密的树丛中,只留下那双绿眼睛在树叶的缝隙间闪了闪,如同两颗幽绿的宝石,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而在民兵连里,新的气息也在悄然涌动。

这日,民兵连新来了个小伙子,名叫小虎。他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民兵生活的期待,可在训练打绳结时,却怎么也学不会。

看着其他民兵伙伴们熟练地打好一个个结实的绳结,小虎急得额头直冒汗,双手像不听使唤似的,把绳子绕得乱七八糟。

梁松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他能理解小虎的焦急。回想起自己刚入部队时,也在许多基础训练上栽过跟头,是老班长不厌其烦地教导,才让他一步步成长起来。

看着小虎,就仿佛看到了当年青涩的自己。

梁松走上前去,拍了拍小虎的肩膀,温和地说:“小伙子,别着急,这绳结啊,看着难,其实掌握了诀窍就容易了。来,我教你。” 说着,梁松拿起一根绳子,一边讲解着打结的步骤,一边示范着动作。他的手虽然粗糙,却灵活得很,绳子在他手中飞快地穿梭、缠绕,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绳结就打好了。

小虎认真地看着,眼神里满是专注,可当他自己动手尝试时,却又把绳结打得歪七扭八。梁松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再次耐心地为小虎讲解每一个细节,还让小虎跟着自己的动作,一步一步地来。然而,第二次尝试,小虎还是没能成功。

周围的民兵们开始窃窃私语,小虎的脸涨得通红,羞愧地低下头,手中的绳子也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梁松见状,提高了声音说道:“大家都别笑,谁还没个刚开始的时候啊。

咱民兵连就是要互帮互助,一起进步。” 说完,他又第三次站到小虎身边,这一次,他让小虎把双手搭在自己的手上,带着小虎一起完成打结的动作。

在梁松的引导下,小虎终于成功地打好了一个绳结。他兴奋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大声说道:“梁叔,我会了!” 梁松看着小虎开心的模样,也欣慰地笑了。

训练结束后,梁松把小虎叫到一旁。他从兜里掏出一副旧手套,那手套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右手掌心有一块补丁,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自己缝补的。

村里通电那晚,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从未有过的明亮与欢腾之中。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孩子们在街巷间欢快地奔跑嬉闹,大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可梁松却独自悄然离开了热闹的人群,朝着村边的小河走去。

月光如水般倾洒在大地上,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白。梁松脚步沉稳地来到河边,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

他静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河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银光,缓缓流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此时的梁松,心中五味杂陈。这些日子以来,村子里经历了太多,从应对各种可疑事件的高度警惕,到积极参与各项建设事务,他始终紧绷着神经。

如今村里通了电,这本是一件值得欣喜的大事,可他的内心深处却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

他缓缓摊开手掌,在月光的映照下,手掌上那一道道厚实的老茧清晰可见。那些老茧的位置和当年在部队握枪时一模一样,每一个老茧都仿佛是一枚勋章,记录着他曾经的热血与坚守。

他轻轻摩挲着这些老茧,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那些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日子,就像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曾经的战友们,有的已经天各一方,有的甚至永远留在了那片他们守护过的土地上。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就在这时,对岸的树林里有双绿眼睛一闪而过。梁松心中微微一动,那熟悉的绿光让他立刻联想到了那只瘸腿的小狼。

这段时间,那只小狼时不时会出现在他巡山的路上,与他似乎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他望着那闪烁的绿眼睛,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是你啊,小家伙。”

在这静谧的夜晚,这一人一狼仿佛跨越了河水,进行着一场无需言语的交流。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从村口传来的喧闹声打破。梁松站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村口的老槐树下聚集了不少人。他心中一紧,快步朝着那边走去。

原来是村里开始修新公路,施工队在老槐树下施工时,挖出了一个铁盒子。

梁松挤进人群,目光瞬间被那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所吸引。当施工队负责人缓缓打开盒盖,里面几枚生锈的弹壳和半张军用地图映入眼帘。

弹壳表面的锈迹层层叠叠,像是岁月为它们披上的厚重铠甲,曾经光滑的金属质感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黯淡无光的斑驳痕迹。梁松的目光在弹壳上短暂停留,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年在部队打靶训练的场景。那清脆的枪响、弥漫的硝烟以及战友们充满激情的脸庞,仿佛都在这一刻重现。每一枚弹壳都承载着一段热血的回忆,是他军旅生涯的珍贵印记。

而那半张军用地图,纸张已然泛黄变脆,边缘处还有些破损,上面的线条和标记虽然因岁月侵蚀而变得模糊,但依稀还能辨认出一些地形和方位。梁松的心猛地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曾无数次在军用地图前研究战略部署,那些纵横交错的线条代表着责任与使命,也见证了无数次的艰难抉择。这半张地图究竟从何而来?它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是一场未完成的军事行动,还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

周围的村民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嘈杂而混乱。但梁松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这些声音在他耳边渐渐模糊。他蹲下身来,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盒子里这些承载着往昔的物件。他伸出双手,手指缓缓地触碰着铁盒子,那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这些东西的重要性。

梁松深知,这些弹壳和半张军用地图,绝不仅仅是简单的物品,它们可能与村子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这个平静的小村里,这样的发现或许会打破现有的宁静,也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不能让这些东西暴露在众人面前,更不能让它们受到丝毫的损坏。

他小心翼翼地将铁盒子重新盖好,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极为细致。然后,他用双手捧起泥土,轻轻地将铁盒子掩埋起来。泥土从指缝间滑落,一点点覆盖住铁盒子,仿佛在为它披上一层保护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