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这不是我保大将军,怎么如此狼狈啊,哈哈。”
“滚,铁驼子,你不帮忙就滚蛋。”
易州城外白马渡,
路边野店遇赵兵。
驼子今日心情好,带着徒弟们来此尝尝鲜,
没想到看见一支威风凛凛的军队。迎面自官道,烟尘滚滚而来。
他打眼那么一瞧,居然是保爷。
这武川镇搞事第一人,铁驼子就更开心了。
自己的凄惨固然可悲,但同伴的苦难,更让他兴奋。
“嘿嘿……别伤心,保爷。胜败乃兵家常事。”铁驼子丢下一锭银子,叫小夫妻再来一碗牛肉丸。
可保爷知道,铁驼子嘴上是安慰,
但面上的笑容,已经出卖了这个幸灾乐祸的狗东西。
眼袋浮肿的保爷,这会正烦的不行,
看见铁驼子那奸诈的笑容后,想起现在武川各族对自己的非议,
他不禁破防了,气的呼吸粗重,勃然大怒道,
“你特么,你行你上啊!老子真是倒霉。”
“关中没对手,漠北没对手!高句丽那么难,也打的顺顺利利。狗日的,河北咋就有这些猛人,猛人……”
“畜生,畜生,畜生!欺负老子……”
保爷气急败坏,将旧木桌上的筷子,扔的到处都是。
此刻,店外兵马雄壮,刀剑幽寒,旗帜潇潇,赵军数千。
店内的众人那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位军爷动手杀人。
尤其是刚才的书生,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走又不敢,怕触了霉头。
卖牛肉的掌柜,也是胆战心惊,他浑身发抖的收拾碗筷。
末了,还将铁驼子丢下的一锭官银,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并不敢收。
“哎……哎,怎么回事?收钱啊。这废物除了吼两嗓子,其他事干不了。”
铁驼子眼睛一斜,吸了口焊烟,命令农家汉子把银锭收走。
这要是被那什么先人板板,暗卫影卫的狗东西看见,又得记他铁驼子一笔欺压良善。
虽说挨罚他是习惯了,但那得顶大罪,小罪划不来。
吐了两口烟圈,老山匪见保爷吼也吼的差不多了,不禁鄙夷道,
“邺城的军队撤了吧,现在西线突出去一千多里,要是被丁肆业、宁则把你的伍刚、田郡弄死,那可就不是丢脸的事了。”
“十三营要是打没了,你这朱雀将军就当到头了。”
这手工打制的牛肉丸,劲道十足,李保吃上一口,斯哈二声,啧啧称奇道,
“不错不错,这店家的秘方,咱得弄到燕郡去,现在那里有专门的小食街坊。”
说完这些,李保冷视驼子一眼,鄙夷道,
“放心,十三营能是被轻易摆平的?那可是朱雀军的精锐。”
“梁大眼、伍刚不算,咱军队里猛人多得是,最好的平城、马邑郡兵,早就被老子弄去了。”
“这么说,你还是想反击?”铁驼子面露担忧,无可奈何道。
吃了一碗牛肉汤,保爷心情好了一些,咂摸咂摸嘴巴道,“反击不反击的倒是无所谓,咱得先回燕郡。”
“你特么脑子呢?前线打仗你回燕郡。”
“这……这这,锦囊都用完了!老子也不会打了。”
北风萧萧,
白马渡前河水滔滔。
铁驼子对保爷这种混子怒不可遏,但却没有办法。
此人在赵军之中,威望极高,即使他自己承认是个草包,底下的军队也不信。
这就是名将,只要他在,军队就会士气高昂。
保爷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铁骑滚滚,旗帜飘扬,留下一堆烂账,要铁驼子结。
见驿站小店外的兵马离去,长衫书生这才蠕动喉结,脚步僵硬的缓缓出门。
此刻,他只想远离这里。
今天撞邪了,习惯性的说两句大话,居然碰到了赵国铁圣跟朱雀大将军,
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权贵,捏死他这种小寒门,只需要一句话。
可正当书生已经走到拴住驴子的老树下时,
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冷哼,吓得他立刻跪地求饶,大呼不敢。
旧桌子前,铁驼子冷哼一声,
笑眯眯的看着店家掌柜,老山匪佝偻着身子,讥讽道,
“老驼子猜,这一碗牛肉汤是下了剧毒的!”
“河北皇城司夜猫,你说是吗?阁下是项办还是项廉?”
白马小店,战斗发生了,
刀光剑影,火星四溅,怒吼咆哮,劲风四起之间,
铁驼子独坐旧木桌,缓缓的喝下之前那碗没毒的牛肉汤。
赵国朝廷,疆域万里,卖命的江湖人士,自是多如过江之鲫。
这次行动中,有五个九品,二个宗师,还有三百精兵。
试问区区几个小店细作,安能抵抗。
“焦仁!你武川李氏窃取我项家江山,周云狗贼乃背信弃义之人。”
“赵王还是楚帝所封,竟叛楚攻伐天下,实乃大逆不道。”
“你们赵国上下,不得好死!!”
项办的人手全部被制服了,店家女子是皇城司夜莹的八品高手,几个食客是他们的下线。
还有一个店小二,也是项楚安插在河北的细作。
方才,他之所以不敢跟孔书生吵,就是怕引来官差。
殊不知,此地,赵国精锐的暗影卫,早已经盯上了。
河北地带,皇城司的人手似乎很多,远远超过赵国高层的预计。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之前,这里是巡卫大将军、玄卫大将军的地头,皇城司力量强大很合理。
他们在河北各地,发布种种不实言论,企图诋毁赵国,将赵人说成十恶不赦。
“按你的说法,那么你们项家,不也抢的萧家江山?”
“成王败寇,莫要多言。再说,是黄九灭的楚,赵国只不过是重拾旧河山。”
易州城外,
白马小店。
赵国元老人物铁驼子,对身后几位江湖高手使了眼色,
几个面目凶狠的徒弟,当即点头行礼,
二话不说,将这四五个人带去了远方,免得污了师父吃东西的雅兴。
孔姓书生那是全程双腿颤抖,他面容绷紧,用力拿手提起腿,企图离开。
某一刻,武川镇铁圣瞧着此人,不禁想起了周云第一次上山的时候。
老树下,他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呢喃的道,
“哎,可惜了这一门好手艺,以后吃不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