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壳锅底下的玄龟王还在“滋啦滋啦”冒油花,滚烫醋膏浇脖子彻底把它腌迷糊了,这会儿连哼哼都不会,就剩俩白眼珠子在酸雾里翻腾。
旁边岩猿王抱着它那只焦黑冒烟的胳膊,爪子里死死捏着指甲盖大点的醋膏渣,舌头尖儿在石头牙缝里刮,刮完又吸溜一下,活像抱着糖果罐的抠门熊孩子,心疼那一口酸,又舍不得吃光光。
突然!锅底传来“咯噔咯噔”几声闷响!像是啥硬东西硌住了火。
骸骨眼窝魂火一跳,还没琢磨透,锅里异变陡生!
那只架在龟背上纹丝不动的玄龟壳巨锅,开始不对劲地打颤!
锅沿“嗡…嗡…”发颤。里面翻滚的醋汤金鹏肉、蚀灵魔柳渣像通了电的跳跳糖,在锅里疯狂颠簸蹦跶。
小柳精卷在骸骨腕骨上正嘬蘸料嘬得来劲,那片吸溜魔煞的翠玉尖叶子突然一顿,发出刺耳尖叫:“吱……!地…地火…烧…锅巴…糊了心…炸!”
“炸锅?!”圣婴在骸骨丹田里猛地一激灵(意念打嗝),小胖手一拍“肚皮”,“哇呀!...醋汤…爆…速撤!涮肉…莫急!”(锅要炸,护肉要紧!)
话音没落!
砰……轰隆!!!
玄龟背上那只承托了万千醋煞、炖煮了数头妖王的硬壳巨锅,如一颗憋足了劲的大号酸菜炸弹,猛地开了花!
滚烫粘稠的醋膏混着蚀骨魔煞、零星的鹏肉金汤、碎裂的柳叶子片、还有那根搭在锅沿的龙蚯独脊骨刺身,如同地狱开了油锅泼辣子,铺天盖地炸开!
带着万载陈醋的刺鼻酸劲和烤糊锅巴的焦糊气息,糊了整片暗河窟窿一脸!
那酸辣腥臭的气浪冲击波摧枯拉朽!首当其冲的就是锅底下那口大玄龟!
“嗷…噗!”(炸懵龟语)
玄龟王连汤带壳被炸得翻了个底朝天,背甲朝下,四肢朝天,巨大龟壳(锅体)整个儿崩碎大半,只剩下边缘一圈带着龟肉纹路的残碎甲边儿,如同开了瓣的干瘪石榴皮,可怜巴巴罩在它油光水滑、遍布燎泡的嫩肚皮上。
那模样,别提多像一只被烤红了腚、还被人掀了盖儿的特大号砂锅焗王八!
旁边争蘸料蹭汤渣的搬山岩猿和泡汤的龙蚯龙头更惨!
“咣当!”
“噗通!”
猿王那巨大的石脑壳被兜头糊了一脸滚烫浆糊状的醋膏魔煞混合物,“滋啦”爆响!整张青石脸瞬间糊成了刚抹了水泥又急冻的雕塑!
糊渣黏得死死一层,只剩下俩鼻孔“噗噗”往外喷着火星子黑烟(被烫的)!唯一还好的那只爪子还顽强地捏着那丁点醋渣不放,爪尖抖啊抖,活像举着火柴棍。(石猴糊脸,惨过刷墙!)
龙头龙蚯更离谱!它那颗刚从汤里仰起来打算干饭的独角大脑袋,迎头撞上了一片最大最烫的醋膏爆炸残片!
“咚……!”
闷响震得它那根引以为傲的独角都嗡嗡作响!那颗大龙头像是被扣了个超大号紫黑粘稠酸浆面糊桶!
粘稠的糊状醋膏沿着它弯曲的鳞片纹路“咕嘟咕嘟”往下淌,瞬间封死鼻孔嘴巴。那画面,极像一只巨大的醋封带鱼干,糊着脸,挂在玄龟破锅炸裂的残壳边缘。
只剩那根倔强的独角戳在醋糊外面,像个糊满了浆糊还不肯放弃发型的独苗呆毛。(酸煞灌顶,龙变酱闷蚯!)
至于那口锅……或者说那片龟背战场中央……
炸开的浓烟醋雾缓缓散开。
露出了核心。
原本玄龟锅底的位置,只剩一圈焦黑黏腻、还在嗤嗤冒烟的巨大酱黑色锅巴圈在泥里!
锅巴圈中央,赫然插着那根黑不溜秋、油亮腻乎的龙蚯独脊骨!骨尖顶端,那枚原本灰扑扑的醋煞混沌道盘烙印,此刻被爆炸融化的滚烫醋膏精华和蚀灵魔柳碎末糊了厚厚一层!
在高温下凝结成了一个…还在微微跳动的、人头大小、酱紫色流浆裹着黑炭锅巴硬壳的……半糊状大肉丸?!
那丸子表皮布满粗砺颗粒,像是烤糊的元宵,但中心那点灰光道盘还在挣扎透出。
锅巴粘糊的大肉丸一上一下起伏着,每动一下都滋出点滚烫油黑的酱汁,散发着终极焦糊老醋味儿…混杂着那么一丝丝…让人头皮发麻的、孕育了万古污秽的混沌道蕴!
“这…啥玩意儿?”骸骨魂火都晃荡了一下。圣婴在丹田里急:“哇…道韵…糊疙瘩…糊…可惜!焦…过…费料!”
就在此刻!
一道迅疾如电的金影闪过!
骸骨颚骨缝里,那早馋疯了的小凤凰看到那还在冒烟的“酱煞道蕴糊肉丸”,金眼珠子瞬间点亮!啥叫初生凤凰不怕糊?!鸟嘴一张!
“叽啾——噗!”
一大股远超平时分量的赤金涅盘真炎!兜头盖脸就朝那黑炭酱紫大丸子喷了过去!
那火势之猛,甚至把它自己小半边绒毛都燎卷了!(典型的贪吃没够!)
“轰……滋啦!咔啦啦!”
凤凰真炎撞上浓缩万古醋煞的混沌锅巴丸子!
没有爆炸!没有消散!
那一大股精纯的涅盘造化火,撞上那污秽醋煞凝结成的糊糊外壳的瞬间,就像一个烧红的烙铁按进冻实的牛油锅底!
滋啦!!!!
刺目白光混合着刺鼻焦臭黑烟瞬间炸开!
那酱紫色、裹着锅巴硬壳的大肉丸表面,竟被涅盘真炎生生烧塌了一大块、烫化了一大坨、烧凝固了一大块!
整颗糊糊丸子像是被扔进了时间流速混乱的搅拌机!一半在涅盘火下疯狂燃烧消融、汽化飞散(糊渣没了);另一半被烧化的混沌醋膏浆汁混合着其中一丝真正精华的混沌道蕴本源,如同顶级热糖浆,被涅盘神火的热力硬生生裹住了小凤凰全身!
“叽……?!噗!”(被糖浆糊住的声音)
小凤凰猝不及防!整个儿被这滚烫粘稠、蕴含着万般腌臜道意的混沌醋膏糖浆包裹成了……一只金红色、流着酱紫汁液、翅膀微张僵在半空、动弹不得的……拔丝琥珀凤凰小泥鳅!
那粘稠的糖浆道源飞速冷却凝固!变成一个半透明酱紫色、裹着赤金流火般小凤凰的大型拔丝琥珀“醋雕”!
活脱脱成了此地新地标!比那半只玄龟锅还显眼!
骸骨下意识地伸出右臂,那根缠在胳膊上油腻腻的铁煞枯藤闪电般探出,藤尖精准无比地“噗嗤”一下……
戳进了那坨刚烧出来、还软糯温热的“醋煞混沌锅巴肉丸(只剩核)”中央最后那点灰光道盘里!
藤身死气沉沉的铁煞鳞片微微震颤了一下,硬是将那点蕴含了醋煞混沌道意的微光,“嘬”了进去!藤身上暗沉铁鳞下隐隐划过一丝灰紫混浊的混沌油光。
圣婴(砸吧嘴,意念咂得特别响):“啧…糊…丸子…没吃着…汤…渣…收点…汤底费…”
骸骨默默收回藤臂,藤尖那点黯淡灰光被铁鳞掩去,油腻腻黏糊糊。
他再抬左臂,玉质指尖轻轻敲了敲那尊矗立在玄龟锅废墟前、酱紫晶莹、还流着热腾腾糖浆(道源)的醋雕琥珀像。
嗡!
醋雕轻颤,内部被封住、还保持着“啾啾待哺”姿势的小凤凰眼珠似乎不甘地骨碌转了一下(幻觉?),然后彻底沉寂不动。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极其浑厚古老的混沌气(醋腌版)笼罩四方。
玄龟王彻底翻肚皮瘫泥里,背盖残壳糊嫩肚,只剩爪尖微微抽搐,算是告别它悲催的火锅生涯。
岩猿糊脸半凝固,醋渣爪上悬,像个捧着破碗的烂泥石雕乞丐。
龙蚯糊龙头挂锅沿,独角露尖尖,活像半截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大号糖醋麻花。
一锅醋汤大乱炖,渣没捞上几口,反被炸锅裹成了仨“醋精糖人雕”。
废墟中央一尊酱紫醋雕拔丝凤凰像,流着热乎道源糖浆。
骸骨立在那儿,右臂藤脏兮兮沾着油糊道盘渣。
丹田圣婴挺肚皮,还在回味那泼汤溅锅里没喝上的醋汤味。
石壁上,雁惊霄的醋形疤越发紫亮……锅炸糊了,仇人还抱着锅巴渣。他手指在岩壁里抠出几个渗血的“恨”字印子……
暗河窟窿被炸开的天窗缝隙里,一缕阳光穿透酸辣气味的迷雾,照在这锅破、汤残、一地糖醋雕的新地盘上。
焦糊味儿混着万载老醋的陈香,炖出一股子……破锅涮烂道,醋雕立新界的酸爽糊味。谁说证道就要清心寡欲啃丹药?烂锅巴糊了心,醋雕雕出新境界,不也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