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垂眸看着下方跪伏颤抖的身影，指尖轻轻扣击扶手。
“煞，你有心了！”，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煞闻言，忙转过头躬身道，“能为主子分忧，是奴才的荣幸。”
一旁被冷落的刻却浑身一颤，把头埋的更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大殿又恢复了寂静，只有规律的“嗒、嗒”声，敲打在八魔的心头。
楚牧缓缓开口，声音在大殿穹顶下回荡，“万族攻打万天圣地，本就是我谋划的一部分。”
“诸位不必担心，有不明白的可以去询问一下煞。”
“如今，咱们局势堪忧，每一步都需要万分小心。”
“一步错，咱们就会掉入无尽的深渊，逃脱不得。”
说话间，他目光掠过下方每一张面孔。
“你们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如果有，可以提出来。”
“我在这里还可以帮你们解决，等我离开这个时间点，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不希望后面出现差错。”
影眸光微动，小心抬起眼，却又像想起什么，悄悄瞥了眼前方的翠绿色身影。
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低下头去。
“主子。”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影闻声急忙抬头，只见煞向前踏出一步。
声音略显羞愧，“奴才这里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敢擅作主张，还望您老人家能提点一二。”
得到楚牧的示意后，煞才继续道。
“根据奴才这段时间在药王圣地获取到的信息来看。”
“药王圣地前来坐镇的高阶法则共有三个。”
“分别是金、火、木三系法则。”
“天机、重力两大高阶法则是前天才来的，我也是被天机发现的。”
“属下不明祂们为何而来，是否携有密令，唯恐因此干扰后续大计........”
“还望主子指点迷津。”
“除此之外.......” 它满脸羞愧，伏跪于地，将身子深深低俯下去。
“此前‘影’曾与属下商议此事要不要告知与您，属下却自作主张，过分贪求功劳.......拒绝了它的提议。”
“要不是主子今日提点，令奴才及时醒悟，倘若因奴才这点私念，以致日后生出什么差池.......奴才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恳请主子.......降罪责罚。”
楚牧指尖的敲击声停了。
大殿里静得能听见八魔各自的呼吸，轻重不一。
影的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紧，神情明显缓和下来。
“影！”
平静的声音传来，影赶忙上前一步，恭敬躬身道：“奴才在。”
“天机法则理解的怎么样了？”
影迟疑一下，“奴才刚入门槛，想要融会贯通，恐怕还得一个月左右。”
楚牧颔首，轮回法则悄然弥散。
跪在地上的煞与刻只觉一股亘古气息骤然笼罩，身躯不受控制地自行直立而起。
“烬？”
询问声音传来。
巨型猩猩仿若慢了半拍，急忙跟着说道，“回主子的话，奴才想要融会贯通，差不多也要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楚牧轻声重复，“那倒是足够了。”
他抬指虚点，指尖依次拂过烬与影的方位。
轮回·万象归墟——发动。
一股无形的波动贯穿生死，直抵天机与重力法则的核心。
下一瞬，烬与影身上光芒骤起，两道半透明的身影如魂似魄，自二者躯壳之中浮升而出，凝作摇曳的能量轮廓。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令其余六魔瞳孔剧震。
一旁的刻惊讶的连声音都在发颤：“活......活过来了？！”
“我明明没有感受到祂们的生命气息啊。”
只不过并没有魔回应它，其中影和烬比它还要震惊。
毕竟它们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两个法则从体内飘出去的。
而在大殿的主位座椅上。
楚牧静静注视着两道虚影，淡淡道。
“你们来药王圣地，是奉命行事，还是有别的任务？”
那两道法则虚影茫然四散，仿佛在辨认着这陌生的状态与眼前的存在。
短暂的沉寂后，天机法则的虚影率先凝聚，发出带着法则特有嗡鸣的声音，其意识似乎仍困顿于生死交替的缝隙：
“我等奉因果大人谕令，镇守药王圣地。”
“此行亦需助推人族修为精进，然此非首要使命。”
重力法则的虚影在一旁附和：“镇守......待命.....是奉因果大人之命。”
“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前来拉拢金系法则，在因果、毁灭两位大人前往仙落时代之后，除掉木、火两系法则，抢夺祂们的核心本源与大道本源为己用。”
煞神色巨震，脚步挪动，凑近了几分，包括其它魔都在这句话说出来后连呼吸都下意识停滞下来。
祂们能清晰感知到，这两道法则虚影毫无灵智，却蕴着鲜活的生命气息。
楚牧躺在座椅上眉头微挑，“是谁让你们相互厮杀的？”
话音微顿，“是因果吗？”
天机与重力目光空洞，近乎本能地同时答道：
“不是因果大人。”
“是战争。我们已经与战争结盟，打算猎杀其余法则，以此成就自身。”
“毁灭、因果两位大人随轮回大人前往仙落时代之后，便再无力管辖眼下这个时空。”
“等到时间大人遭到重创，祂老人家封锁这个大世界的屏障必然失效。”
“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借机逃出去。”
楚牧平静的神情闪过一丝诧异：“你们难道不怕引起因果的怒火？”
“别忘了，你们身上可是有道种的，祂想杀你们比除掉一只蚂蚁还简单。”
“我们在赌，赌因果大人没空理会我们这群低价法则！”，天机僵硬的呢喃，“这个大世界的平衡又回来了，变数意味着机遇。”
“如果因果大人真的在意我们这群低阶法则的命。”
“那就只能怪我们命不好。”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如果赌对了，我们的实力就有几率再上一层楼。”
重力默然立在一旁，始终未能插上话。
直到天机话音落下，它才迟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仿佛在潜意识里面都在认同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