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禾端详着他的面色,这是审出了什么事情?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夫君,陈桑桑交代了什么?”
她好奇的问了句,之前没有跟着过去,是因为越弗离可能不想让她看审讯的场面,而陈桑桑肯定不会老实交代,自然少不了用刑。
越弗离将手中的审讯口供递给她,她好奇接过,垂下眼眸,快速阅览。
当看到陈桑桑招供说,是重生的时候,意料之中,并不奇怪,不过,在看着纸上的一个个惊天大消息时,她不由诧异的抿了抿唇,神色复杂。
尤其是关于自己的消息,说她杀了多少人?
数十万?
这个数量,当真是震惊了她!
她杀戮那么重吗?
这大部分是在战场上杀的人,其中也有多次偷袭敌营的情况,这是陈桑桑在前世的时候,听人说,这是她累计下来杀的人。
因为她是女人,而且情况太特殊了,仅靠着一只鬼埙,就把敌方杀得片甲不留,所以有不少人格外关注她,甚至把她杀人的总数都大概统计了一下。
不过,想想鬼埙的威力,姒禾便也不奇怪了。
这确实是件大凶器!
正是因此,当初陈桑桑便想抢夺这只埙,以为姒禾是从如愿楼里拍下的。
曾经,姒禾确实是想拍下那只埙器的,如果没有陈桑桑的插手,她可能会顺利拍下,但最后依旧还得再找人专门炼制一只,因为得适用于聚阴石和摄魂石。
不过,陈桑桑对于很多事情都是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知详情,她知道的最清楚的事情便是那火锅。
据说,在前世的时候,这是姒禾招集不少厨子,一起研究,才把火锅底料研究出来,后来还在各地开了不少馆子,而陈桑桑的家族也参与了进来,所以陈桑桑对火锅一事比较了解。
但这些不算什么大事,姒禾一扫而过,主要关注一些大事上,譬如后来的改朝换代!
这消息虽然挺让人惊讶的,但按照如今的形势,倒也正常。
消息的最后,她自然而然的成了一国的皇后,独一份的恩宠,越弗离的身边没有任何嫔妃。
看到这,姒禾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只是,当看到她一生无所出,最后只能过继越弗弃的孩子做太子后,她的眸光便复杂了几分。
消息到这,就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了,而陈桑桑后来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被雷劈,才重活一世,对于之后的事情,自然就不知晓了。
“夫君,这陈桑桑都招完了?”
姒禾抬头,看向越弗离,就怕陈桑桑会有所隐瞒,她想着明天再去‘审问’一番。
越弗离走到桌边,径自倒了杯水,道:“目前看来是,不过,这几日还会继续再审问一番。”
说完,他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微垂的眼眸里,暗藏着晦涩的情绪。
既如此,姒禾便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她不怕问不出来。
原本,她还想再与越弗离探讨一下这份口供里的内容,但这会夜色已深,倒也不必再急这一时,毕竟眼下没有什么情急的事。
“夫君先洗漱休息吧,这会时辰不早了,这些事可以明日再处理。”
姒禾说着,便将手中的口供放到桌上,笑着对他一声。
“嗯。”越弗离应了一声后,眸色微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会,她的长发已干了大半,披散在身后,身上只穿着一些单衣,露出白腻修长的脖颈。
她看着他时,眸子如秋水,笑意浅浅,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是添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越弗离突然就想到之前陈桑桑说的,他死了后,姒禾便跟着殉葬了。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一时间,他的心口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些酸软。
下一刻,他便突然上前,将她抱住。
姒禾怔了一下,有点没明白他这是什么了?因为口供上的消息吗?
不过,她的唇角很快扬起,然后便也伸手拥着他,半晌后,她才问道:“夫君,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温柔和娇软,很亲昵。
话音落下后,姒禾感觉他的手臂似乎收紧了几分,压迫感有点强。
他没有说话,姒禾不由回想刚才那口供里的信息,有什么事让越弗离这般情绪起伏?
若是关于她的的消息,比较让人介意的,应该便是子嗣问题了吧?
所以,他这是怜惜她吗?
一时间,姒禾也心绪复杂,她突然就不想再问下去,也突然生出了愧疚的心理,但却不知说什么好,她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好一会后,越弗离才松开了她。
他垂眸看向她时,已收敛了情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我先去洗漱。”
姒禾唇边扬起了甜甜的笑意,“好。”
两人都默契的没提口供上的事。
越弗离去沐浴,姒禾便给他拿更换的衣裳。
待营帐里只剩下姒禾一人时,她不由重新拿起了桌上的那份口供,再次看了一眼,目光停在关于子嗣的一事时,她眸色深深,心头涌起了股难言的情绪。
许久后,她才重新将口供合上,然后起身走到床榻旁,静静坐着,垂眸玩弄着手中的那枚黑色的扳指,思绪繁多。
直到越弗离回来,她才将扳指放到一旁的案几上,浅笑看他。
这会,外头已经下起了大雨,‘哗哗’声响,不时的伴随着几道雷声,彻底打破了这暗夜的宁静。
越弗离身上带着淡淡水气和凉意,显然刚才是洗冷水澡去了,靠近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
他说:“以后你可以先睡,不必等我。”
这会,姒禾明显听出他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抹浅浅的温柔,看她的目光也和平常微微有些不一样。
这样的变化,也是因为那份口供吗?
但不管如何,姒禾还是挺开心的,她笑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私下里,她说话总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思,很黏人。
但这样亲近依赖的姿态,他挺受用的。
越弗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雪腮被捏起后,添了几分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