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根,为圣河莲炎,生来即克制一切冰寒,谁说就只能在外面坐看!”
不过,红莲天并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看向滚滚灰云中走出的那个熟悉身影。
白衣神秀,气机沉稳而低调,与那青云虚圣几乎一模一样的存在。
“河泛流,此地有天大的机缘,你我同为河母族人,何不携手入内,也将机缘分上一分?”她立刻传音过去。
要是放在以前寰宇层面,她红莲天绝对瞅都不带瞅着河泛流一眼的,什么阿猫阿狗,仗着得了圣人几分青睐,就有资格号称河母族的圣苗!
但谁知这“河泛流”运数无双,生就那青云虚圣的容貌,被其一见如故,成为至交好友,随意进出那诛仙大阵,更从青云一脉攫取磅礴资粮,一举踏入九环准圣境地!
以至于孤傲如她红莲天,现在都要微微仰望,甚至如眼下这般求助。
“请叫贫道,璇玑道人!还有,贫道劝你,不要自以为是,此处冰河古墟的机缘不是现在的你,所能觊觎的。”
那白衣道人正是李璇玑,他脑后九环灰月悬空,道威宏大而沉凝,向红莲天摇头,提醒。
他来这里,只为听从教主之令,稍后在冰河古墟外镇杀一些漏网之鱼。
“哼!终究是一无胆鼠辈,若论道基底蕴,又如何能与吾相比!”
被拒绝的红莲天,立刻不再多看李璇玑一眼,浑身莲炎环绕,就踏入那冰寒彻骨的场域边缘。
刹那间,这位曾经何其无敌孤傲的红莲天,就猛地打了个寒颤,只觉神魂被冻意压制,神火被压缩在体表不得伸张。
这里是九环巅峰才有资格进去的危险场域,她这位四环准圣,终究差得太多。
但就在这时,那气机扭曲、左右脸浮现不同意味的浃宙,却是从她附近虚空掠过,冲进了前方那寒白苍茫之中。
“你们,原本都是吾的手下败将,凭什么一个个的都要抢走本属于吾的机缘……”
红莲天大恨,忍住冻寒之意,硬着头皮咬牙冲进了场域。
咻咻咻!
浃宙、红莲天两人一进去,后面各方气机扭曲的上族准圣,也满脸贪婪地纷纷掠去。
连一环两环的几个年轻准圣,都被夺寄,驱动往前。
“啊!”
但这几位,刚接触冰河古墟场域屏障,躯壳就已经禁受不住,本能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只见祂们躯壳表面的血肉,立刻被冻成干冰碎屑,哗啦散落,露出下面的骨骼等。
那些骨骼在冻意之下,也飞快地化作冰玉之色,又寸寸断裂,碎掉。
紧接着,就是祂们体内的上族真血,冻意蔓延而入,瞬间冻作冰粒,彻底成为死物。
连真血都直接冻没了!
这几位年轻准圣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躯壳如大片碎冰炸散开来,死不瞑目。
“废物,都是废物……”
有淡淡的古怪微光,从崩溃的躯壳中飞了出去,不甘心地漂浮而起,被残墟层面排斥,不得不飞向虚外。
啪嗒!啪嗒!
这时,还留在外面的浃玉虚、李璇玑等人,听到虚空中响起诡异的泥巴溅落声,且有一阵阵惊人的“污染力”洪然袭来。
“这些老怪物竟然不惜代价,直接借助浊泥通道,从虚外下来了!”浃玉虚看去,顿时暗惊。
“果然下来了,教主早有预料!贫道在此,守的就是等会出来的你们!”李璇玑的眼神,越发深沉莫测。
啪嗒!
一尊诡异的“泥人”,首先冲出滚滚灰云,踏入那冻寒区域,它身上抖落下一块泥巴,落地迅速扩散开来,化作小型的污染场域。
这尊泥人,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对浑浊眼睛,隐隐闪烁莫测的佛威。
“此处至尊机缘,吾必须占得大头……”
泥人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没入那苍茫寒白之中。
紧接着,又有两尊污染气机如山洪散放的泥人,还有一尊形体显然小一圈的泥人,漠然不语地前后闪入场域屏障之后。
浃玉虚一看,心中贪婪与渴望都被惊得散去大半,已是不敢进去了。
“这几位尤其神秘强大的虚外都亲自下场,那机缘虽好,却注定非是我所能染指!”
仅剩最后一层薄冰封禁的道宫大门前。
李青云、陆压两人身上,早已生出密密麻麻的冰眼珠子,宛如已经堕化的不祥存在。
此时,两者对视一眼,却莫名笑了。
“杂鱼闯入,虚外下场,你我却是有竞争对手了!”
“各凭本事罢了,何惧之!”
嗡!
两人神念一动,面前道宫大门的最后一层冻冰,顿时如烟雾般化去。
遗存两个时代的道宫,彻底呈现在李青云面前,里面的金砖玉瓦等一切都非常的新,除了款式之类陌生古老,整体仿佛就是现今之物。
就像是道宫的主人,昨天刚离开,而李青云今天就闯了进来。
那位极冰至尊的极道冻意,将所有的物件都保存得非常完整。
似乎在冻意之中,这座道宫就规避了万古光阴的腐蚀,超越在时间之外。
穿过大门后,是一片冰玉铺垫的广场,后面的宫殿群落从前到后数,隐隐分成三个独立的部分。
李青云神念扫去,发现这三部分各有奇怪的名称,有匾额高挂,冰玉字迹焕光,且都隐隐有封禁涟漪闪烁。
前面第一部分,为“时殿”,第二部分为“身殿”,最后那部分则为“无殿”。
时、身、无三个独立宫殿群落,在李青云看来,觉得当是这位极冰至尊对大宇宙至理的感悟与书写。
时者,自然是指时间,光阴。
以李青云现在的修为境界,都依然没能逃离“时”的概念。
或者说,只要会死,会陨落,会消亡,那自身就还在时间的藩篱中,没有真正超脱。
太初大宇宙,也受限于“时”,所以有诞生,兴盛与终结。
李青云曾经以为昊天已经超越时间,因为这个境界,可以自由地掌控内在虚天三千世界的起兴生灭,天地衍化,混沌中开。
但证得准圣后,却发现自己有些幼稚了,因为准圣也好,虚外圣人也罢,都依然还在“时”的窠臼之中。
“至尊,对于时的理解,又是怎样的?”
他身影一闪,站在那时殿的紧闭大门前,神念涌动,要破开那淡淡的封禁涟漪。
嗡!
就在神念落在封禁之上,顿时触动了什么隐秘,空中泛起一阵模糊的冻意涟漪,一个封存在冻意中的女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吾之馈赠,分为时、身与无,都留有吾的一丝感悟,若能领略,则可取得尔等所需的永恒灵机,而相应地,就要承担起吾的大因果……”
“吾有言在先,入时殿,得吾机缘者,所受因果较轻;入身殿者,有大凶;无殿者,后果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