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雾之中,谁也不可能,是否会出现突发情况,唯有,走一步,望三步,才得以心安。
银铃之声,环林而响,在这灰雾之中,有抺银色,在其中穿梭而过,少年望见外来者时,轻挑起眉,那双能翻天覆地的媚眼,闪过了丝算计。
“小骨儿,你说,不怕死的人,怎的越发多了?”少年冷言说道。
在他肩上的小银蛇,分明是冷血动物的代表,此时此刻也不敢妄动,只得吐着蛇杏子,发出低声的:嘶嘶嘶...
少年不见,肩膀上银蛇有任何回应,他低眉看了眼银蛇,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玉手,轻轻扼制住了银蛇的头颅。
这哪是什么活生生的银蛇?
分明是白骨。
少年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这东西,是他亲自做出来的。
“小骨儿不听话,那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
楚许洛做了个梦,梦见自称为初代人皇的少年,带着他跑向龙场,告诉他:“心中有道,若你能悟其而去,定然能够,步定凌云,皇威凡州,更能...”
“定悟止蛊。”
少年人皇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断的回环于少年耳边,令昏迷中的他,突然清醒。
楚许洛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病有多重,他强行起身,不顾父皇与爷爷的劝阻,径直走出东宫,他身着寝衣,往日中高高束起的墨发,散落一身。
他在这寒炽不定的天下,走着。
少年金眸中,金光翻涌,隐隐有着觉醒之兆。
这一劫,敌棋所下,却中了天套。
在那刻,束缚住少年已久的剧情锁,被神皇之威,硬生生震断。
不是别人挡劫,更无人相助,是他自断困锁。
可惜,命锁虽断,心中蛊仍在。
楚许洛比谁都清楚。
他要悟道。
要步定凌云。
要他的少年壮志,化为定悟,稳住心中蛊。
至少,在师妹未寻到解蛊之法前。
他要活。
天妒英才。
却也,最是喜欢少年英才。
“本殿下未出龙场之前,哪怕是父皇来,也休入龙场,若有发现疑人,亦或是,明知有告令,偏向令上走者,一律格杀勿论!”
楚许洛如今便是在如何虚弱,为了那一线生机,也依旧要大声而言。
哪怕是挑战天家皇权。
他知道,父皇不会动他的。
因为他是父皇倾尽一切,培养出来的楚国储君,除了他之外,在无人能及太子之位。
如果说,九岁的他,不喜多言,看似性子软弱,是个能拿捏的软柿子。
那么,十五的他,便是锋芒毕露,脚踏凌云,手执未来楚国天命的少年剑仙,亦是未来景亲王。
这一切,直到他坐于龙场正中,在那万千灵气中,捕捉到本属于他的真龙气运时。
才彻底发现。
所谓的剧情。
一直都遮盖着,他的一切。
若他不再归楚国。
属于他的这份气运。
定当永远被困于,这龙场之下。
在那瞬间,天雷凝聚,为他待位。
...
天下百星宿,皆在未知处。
众多星宿们,围着这命天之力,有秩序的旋转着,为着新生的灵魂们,保佑着他们的平安。
而在这时。
最为正中的命宫中。
平淡无波的云团,突然转变为赤金色,一道星耀开始升起,而在那赤金色中,又夹含着紫薇之力。
此星耀不是星宿。
正是,十四星耀中的紫微星。
因着它的升起,引起余十二黯淡的星耀,有些蠢蠢欲动,它们都等待着归位之日。
唯有一直身居于,众星之鼎的天相星,如同它的主人般,淡然着。
分明早已归位,却又暗淡着...
———
直到,晨雾微散,两人踩踏及高山之巅。
彼时的谢鹤星,正在调用灵气,试图让自己这身灵气,能够摆脱磁场的控制。
而苏白晨,一如既往的擦拭剑,试图让牢明晨干净点。
虽然,牢明晨本尊不在意。
但。
苏白晨多少有点洁癖在身:极为在意,非常在意,特别在意。
直到最后一擦拭,这把,在苏白晨眼中,世上最脏的剑,终于干净了几分。
擦了一年半,在这海拔最高的山上,它终于干净了。
欣慰的?老擦剑手?苏白晨,一时之间真不知道,是先把明晨叫出来说几遍,让他注意点干净,不然下次直接丢了。
还是,再多擦几下,看看还有没有救。
不过,别担心。
喜欢速战速决的苏白晨,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剑锋微转,少年平时温和的眉眼,在此时此刻,染上了些警告的情绪,他手中剑,剑指身后灌木丛。
“出来。”
苏白晨冷声,吐出两个字。
他本就天生敏感,能感觉到任何危险与攻击,甚至是,停留在他身上片刻的视线。
这便是,为什么,苏白晨在每件事上,都能像是提前知道般,步步预料为中。
这人跟了他们一路,期间的视线,最多的是看向傻孩子,便是这样的视线,就能让他感觉到,来者不善。
“两位好,我是这山里的人,只是见两位面生,才跟上来,想要看看你们来者何意。”少年浅笑着,说道。
在一旁,研究灵力的谢鹤星,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问道:“冒昧一问,你是苗疆人吗?”
那少年闻言,深思熟虑片刻后,才开口道:“如你们所见,在下正是苗疆人,不知二位,是否,是为专门寻找苗疆存在而来?”
谢鹤星仔细打量那人后,确定那身装扮,并非修真界常见,才轻松开口道:“正是。”
少年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在下阿骨,是生物死亡,被吞噬完皮肉后,唯一所能留下的骨,不知,二位姓甚名谁。”
“在下萧天玹,风萧萧的萧,天下的天,王字玄的玹。”谢鹤星双手抱拳,自我介绍道。
“我旁边这位,姓苏,昼夜白晨的白晨,若是可以的话,接下来,进入苗疆域的路,有劳阿古兄带路了。”
阿骨笑着点头,他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毕竟相逢即是缘,为你们带路,也是阿骨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