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道略显醉意、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九窍通明,心照万古!!接下来,就由老夫为大家助助兴!”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须发斑白、衣衫微乱的老翁踉跄着从人群中走出。他步履不稳,仿佛醉酒未醒,脸上挂着几分醺然笑意,手中还握着一只半空的酒壶,不住地晃荡。
正当众人还在错愕之际,那老翁脚下忽然一滑,竟是被身旁一名观众故意伸出的脚绊了个趔趄,整个人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引得全场哗然!
“哎呀!”
“这老头怕不是要摔个狗啃泥了!”
“谁这么缺德啊?!”
会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嘘声与不满的议论。有人皱眉摇头,也有人忍俊不禁。更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柳云笙的方向。
只见柳云笙依旧端坐主位,神色淡然,嘴角含笑,似乎对眼前一幕并不在意。
“父亲,”一旁的柳晴忍不住低声问道,眉头微蹙,“您安排这老先生上台,是认真的吗?”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嘛……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宝贝?”
柳云笙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起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顿了顿,缓缓说道:“但后来,他拿出的东西,实在太过惊艳。原本我还以为这次拍卖会不过是大家交流的一个平台罢了……可他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人不可貌相。静观其变吧。”
柳晴虽仍有不解,却也不再多言,只是狐疑地望着那位仍在地上摸索酒壶的老翁,眉头轻蹙。
与此同时,黄炎的目光也一直未曾离开那老翁。他眉头微锁,神识悄然探出,试图感知对方的气息波动。
然而,无论他如何专注,都察觉不到任何灵力波动,仿佛对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奇怪……直觉告诉我,这位老先生绝不简单,可是为何一点气息都没有?”黄炎心中暗自思忖。
一旁的宇文焰却不屑地撇嘴,阴阳怪气地接话道:“老大你别吓我,不就是个嗜酒如命的老头吗?我看这第二件拍品,怕是连个看头都没有。”
紫胭则轻笑着打圆场:“可别小瞧了他,我就觉得这老先生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气质。”
“第七感?”宇文焰嗤笑一声,“那我也信不过。”
黄灵见状忍不住调侃:“别忘了,某人可是被一个醉醺醺的老头撞倒过哦~”
说罢,冷哼一声,转头望向紫胭,二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掩口轻笑,显然对这场闹剧颇感兴趣。
就在这众说纷纭、气氛微妙之际,那老翁终于摸到了他的酒壶,一脸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幸亏没撒了我的美酒!”
他仰头猛嘬一口壶中美酒,脸颊瞬间泛起赤红,紧接着一个响亮的醉嗝从口中喷出。然后,他摇摇晃晃地朝着柳云笙的方向行礼——歪着脑袋,手比划了个似是而非的动作,那滑稽的模样引得在场不少人忍俊不禁。
礼毕,老翁这才慢悠悠地走向云台下方。然而,当他来到云台前,却发现根本没有台阶可以上!
“哎哟,这位小哥,老夫年事已高,可登不上如此高台,帮帮我可好~”
他满脸憨厚地转向一旁的护卫,眼神中满是恳求。护卫一时愣住,不知所措地望向台上柳云笙。柳云笙微微点头示意,护卫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搀扶老翁。
正当护卫准备带着老翁跃上云台时,却不料跳跃的高度不够,仅仅一脚触碰到了云台边缘。由于重心不稳,两人一个踉跄,最终连同老翁一起滑落下来!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黄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出手,在空中挽住了还未落地的老翁与侍卫,稳稳地将他们带到了云台之上。
“多谢少侠相助!”护卫极为恭敬地朝黄炎抱拳致谢,随后不好意思地跳下云台,口中还不忘嘀咕:“奇怪,就一个老头,怎么这么重!”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老翁对于黄炎的出手相助,并未表现出任何感激之情,反而转身径直朝着云台的第二根石柱方向走去。
黄炎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奇怪的老头!”随后,他的身影再度闪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只见那老翁慢悠悠地踱步至第二根石柱旁,口中喃喃低语,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声音极轻,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揭起覆盖在石柱上的黑纱,动作中透着几分虔诚,又带着一丝庄重。
“这第二件宝贝,就由老夫为大家呈上!”他朗声说道,声音虽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气场。
随着黑纱被揭开的一瞬间,他猛地一甩袖袍,动作倒是有几分潇洒。随即,他缓缓转身,闭上双眼,脸上浮现出一副陶醉之色,似乎正在等待观众们如潮水般的惊叹与赞美之声。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掌声与喝彩,而是此起彼伏的嘘声与嘲讽。
“快下去吧!”
“什么东西啊,臭烘烘的!”
“这是来搞笑的吗?”
众人纷纷掩鼻皱眉,更有甚者直接高声喝骂,催促他赶紧离开云台。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与混乱之中。
原来,当黑纱落下之后,石柱之上赫然显现一件“宝物”——准确来说,是一团不明物体,表面布满了蠕动的蛆蝇,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仿佛是从某个阴湿角落里刚挖出来的死物!
见到如此冷淡甚至敌意的反应,老翁显然有些迟疑。他睁开眼,一脸错愕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宝物”,顿时脸色一变,连忙冲上前去,挥舞着双手试图驱赶那些肆无忌惮的苍蝇。
“哎哟喂!你们这些畜生,别吃了!”他一边挥手一边低声埋怨,神情焦急却又滑稽至极。
可即便是他再怎么努力驱赶,那些苍蝇似乎已经沉浸在这块“美食”之中,任凭他如何拍打,依旧不肯离去,反而越聚越多,嗡嗡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会场上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与嘘声:“行了行了,快点下来吧!”、“这是来恶心人的吧?”、“赶紧换人!”
就连一向从容镇定的柳云笙此刻也露出了少有的尴尬神色。他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望着云台上那一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圆场。
而就在气氛愈发尴尬之际,二楼雅间中忽然传来一道慵懒却锋利如刀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讽与居高临下之意——
“呵,好一个高雅之地,居然拿出这种东西来竞拍?反正我是不会碰的。”
声音不大,却仿佛自带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在嘈杂的会场中清晰可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女子斜倚雕花栏杆,一袭华服宛如夜色中盛开的赤焰玫瑰,衣袂翻飞间暗香浮动。她手中轻捻一朵妖冶至极的红玫瑰,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紫光,似是蕴含剧毒,又似蕴含无尽魅惑。
此女正是圣雪帝国顶级宗门——百花谷的现任谷主,江湖人称「媚罗仙」!
她的美,并非清丽脱俗,而是带着致命诱惑的艳丽,如同罂粟般令人沉沦。传言她一笑可倾城,一怒可灭门;她的手段,既温柔又狠辣,既能以花入药救人于无形,也能以毒制敌令人生不如死。
此刻,她唇角微扬,眼中掠过一抹讥诮:“看来,这所谓的‘珍品拍卖’,也不过如此。”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满是不屑,“若连基本的格调都守不住,那这场盛会,不过是群魔乱舞罢了。”
她的话顿时在几间雅座之间引发一阵窃窃私语。有人附和点头,认为这的确有辱拍卖会的档次;也有人皱眉摇头,觉得她未免太过刻薄;但更多的人,则是对这场闹剧感到啼笑皆非,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此时的云台上,老翁的脸色已由最初的自信满满,逐渐变得尴尬、羞恼,最后竟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苦笑。他站在那团“宝物”前,手足无措,仿佛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
黄炎坐在席位上,目光深沉地望着这一幕,心中疑惑更甚。他隐隐觉得,这一切绝非偶然,那个看似滑稽的老翁,恐怕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