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安平国。
信都城外,太平府中军。
阙宣于勃海郡重合城大胜,追击袁谭至东光城,终将袁谭斩于马下,并遣人将其送往中军报捷。
“志才!”
张靖看了眼袁谭首级,吩咐道:“传信阙宣,命其平定勃海诸县后,前往河间国同中军汇合。”
“诺!”
戏志才恭敬作揖应是。
“主公!”
典韦目光一亮道:“城楼上的魏军把大纛撤了!”
“城内有聪明人!”
张靖闻言望去,面上并无波动,吩咐道:“王当,即刻着人纳降!”
“诺!”
王当神色激动,恭敬抱拳大喝。
片刻后,信都城门大开。
数千魏军在焦触的带领下,卸甲行出城门。
“扑通!”
焦触见王当率步骑而来,其眉宇间难掩忐忑与苦涩,朝后者单膝跪地,恭敬抱拳道:“罪将焦触,愿率众归降太平府,此前多有冒犯,还望将军海涵!”
在看到家眷的那一刻起。
焦触便知道,魏国已经完了。
毕竟他的家眷几乎都在廮陶皇城,家眷被送至信都,城外大军压境,无不彰显着廮陶已破,魏国将亡。
加上王当昨日所言。
更加让焦触确信,袁绍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他所在信都。
兵不过六千余,城池虽高五丈,但连个护城河都无,欲死守城池,最后的结果唯有城破人亡。
审配欲为袁绍尽忠。
他焦触却只想好好活着。
“罪将焦触是吧?”
王当骑在马背上,手持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焦触,面上满是打趣之色道:“你此时缘何不笑,莫非天性如此?”
“将军恕罪!”
焦触闻言面色涨红,却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哈哈!”
王当见焦触如此,只觉神清气爽,朗笑道:“本校尉绝非心胸狭隘之辈,然而,本校尉更喜欢你昨日那桀骜不驯之态,烦请恢复一下,你如此模样,本校尉反倒有些不适应!”
“这……”
焦触闻言当场汗流浃背,面上满是谨小慎微之色,心中却是骂翻了天:“你食不食油饼~啊!?”
“无趣!”
见焦触如此,王当也心满意足,收回目光淡淡道:“前方带路,莫要耍其它花样!”
“罪将万万不敢!”
焦触闻言如蒙大赦,赶忙爬起来抬手侧引道:“将军里边请!”
就在张靖收复信都之际。
廮陶城破,袁绍身亡的消息,亦如狂风骤雨般朝中原大地席卷而去,消息所过之处,军民失声,无不为之感到骇然。
四月上旬。
廮陶城破的第六日,上艾的消息传回中军,如张靖所料,管亥攻打上艾无功而返。
第七日。
太平府中军进入河间国,安平国和巨鹿郡各县皆望风而降。
屯兵广昌的张济。
收到张靖将令,开拔进入幽州。
豫州,汝南郡。
平舆城内,大仲府中枢大堂。
“哈哈哈!”
袁术看完张靖的书信,面上满是狂喜之色,朗笑道:“不愧是孤的贤弟,那袁绍不过袁氏弃子,又岂能与贤弟抗衡,今廮陶城破袁绍殒命,实乃大快人心,当普天同庆!”
“董访!”
“速去传杨弘前来,孤要将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
在得知袁绍身亡的消息后。
袁术根本没有半分怜悯与感伤,有的只有无尽的喜悦与快活,哪怕是他想装也装不出来。
况且。
他袁某人也不屑于此。
如今魏国覆灭在即,河北及燕云之地尽归太平府已成定局。
在袁术看来。
太平府是他贤弟的,贤弟的自然就是大仲府的,而大仲府的就是他的,也就是魏国的疆域,很快就是他的。
“诺!”
董访闻言精神一振,心中满是狂喜,恭敬作揖快步离去。
“好,好,好啊!”
袁术美滋滋的喝了口幂水,目光炙热道:“今袁绍殒命,吾府大势已成,只待帝京落成,孤即可登临帝位,立不世之功,创万世基业。”
很快。
杨弘便来到大堂,袁术将书信拿给前者,命其从速拟文,将此消息昭告天下。
“属下领命!”
杨弘忍着心惊,恭敬作揖应是。
“董访!”
待杨弘离去,袁术朝董访问道:“子敬有可有消息传回?”
太平府同魏国交战。
大仲府自然也没有闲着,鲁肃作为大仲府军事祭酒,在月前便离开中枢,前往各地督军。
“回主公!”
董访摇了摇头道:“子敬先生于月初离开昆阳,眼下或初至扬州,消息传回恐尚需几许时日。”
“嗯!”
袁术缓缓点头没有多说,他对鲁肃自然是相信的,只不过太平府传来捷报,让他也生出些许急迫。
非是不放心太平府。
而是颜面问题。
要是太平府大获全胜,而大仲府却徒劳无功,这会让袁术感到颜面无光。
现在袁术只期望着鲁肃,能尽快将好消息传回,至于催促什么的,袁术倒没有去做。
毕竟荆州刘表非是易与之辈。
像太平府那般迅速攻破廮陶城,在袁术看来也绝非易事。
过了一个时辰。
阎象得知冀州消息后,没有丝毫为大仲府高兴的心思,唯有无尽的忧虑与不安。
在阎象看来。
袁绍亡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根本没给他任何反应空间,偌大的魏国说没就没,太平府的实力如何,亦可想而知。
这对大仲府而言。
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
阎象想着向往中枢府,让自家主公有所防备,然踏出的脚步猛地一僵,面露自嘲道:“倘若我之所言,主公能听得进去,那鲁肃又岂能为军师祭酒,又岂能执掌监军和刺奸之权柄?”
“当真同主公言及此中诸事,只会惹主公不喜罢了!”
“哎~看来太平府真的成事了!”
阎象长叹过后,面容上尽是落寞,绝了前往中枢府的念头,身子亦变得佝偻了起来。
非是他贪生怕死。
而是他回想起往日种种,自家主公对他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
纵他万般绞尽脑汁。
即便他在如何防范。
也架不住自家主公对张靖的深信不疑。
他所能做的,和张靖,和鲁肃相比,实在是太少了。
荆州,桂阳郡。
治所郴县,太守府。
“公佑先生!”
太守赵范看完书信后看向孙乾,神色凝重道:“既有兄长书信在此,在下自当全力配合,然桂阳境内宗族林立,宗伍部曲众多,在下实不敢轻易招惹,引得众怒,敢问先生,欲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