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要剐,请便吧!”宋斌脖子一梗,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显然是觉得陈长帆不会放过他。
实际上,陈长帆也没有那么重的杀性。
毕竟这宋斌应该很受那国师李通玄的器重,若是直接将其打杀了,那老匹夫只怕会不顾脸面亲自对自己出手。
如果自己能够饶了宋斌一命,说不定那李通玄对自己的态度会有所改观。
他倒不是怕了那老匹夫,主要是现在他已经得罪了武清帝,总不能再把国师也一道得罪了,那样的话,他只怕是没法在这大武混下去了。
“即便如此,今后想要在永州立足的话,只怕也要看那武清帝的心情,毕竟有自己这样一个威胁在,宁王的处境不会太好。”
抛去心头杂念,陈长帆此时战意正浓,他目光看向宋斌,伸出一只手臂,冲着宋斌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啊。”
宋斌一怔,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听说你是八阶武夫,我们单纯以武道进行切磋,如何?”陈长帆眼中战意升腾,他刚刚突破,而宋斌如今被镇炁鼎镇压,根本无法冬云法力,眼下正是自己绝佳的练手对象。
“你……你要跟我切磋武道?”宋斌脸色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刚才不是说,要跟我真刀真枪地打一架吗?怎么,怂了?”
陈长帆摆出架势,目光挑衅地看向对方。
“那可是你自找的!我虽然不能使用法力,可单纯靠武技,也能轻易杀你!”
宋斌眼底闪过一抹自傲,论正面战力,他自问那陈长帆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口气不小!”
陈长帆五指关节爆出虎啸之音,纯靠指劲在鼎内掀起三重叠浪。
宋斌周身皮肤突然泛起赤芒,浑身筋肉如吹气般鼓胀三圈,脊椎节节爆响似龙吟。
咔咔咔!
他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也不敢轻敌,直接就催动了天师府武脉秘传的“龙脊燃血术”——此术以燃烧精血为代价,能在半柱香内将肉身强度拔高两成。
\"来得好!\"
陈长帆肩胛骨如鹤翼般展开,胸腔共鸣发出晨钟暮鼓般的嗡鸣。
这时跨入七阶,脏腑与肉身共鸣,每一招一式都蕴含恐怖怪力,使得鼎内空间不断震颤。
“这就是高阶武夫吗?肉身力量如龙似虎!”
陈长帆手臂肌肉鼓胀,一拳轰出,带起阵阵音爆,风压如刀。
与此同时,宋斌也不甘示弱,同样的正面一拳轰出,与陈长帆的拳头狠狠撞击在一起。
砰!
两人拳锋相撞的刹那,鼎内空气被挤压成肉眼可见的波纹,四色灵蕴都被震得偏移三寸,劲风猎猎。
宋斌指缝迸出的血珠尚未落地,便在空中凝成十八枚血钉倒射而回。
陈长帆忽然沉腰坐胯,后背肌肉竟凝出龟甲纹路,硬吃下所有血钉后纹丝未动。
“这是,玄武灵蕴的气息?”
陈长帆吸收了这么多的玄武灵蕴,自然而然地继承了玄武那恐怖的防御,方才就是直接将玄武灵蕴融入防御招式当中,直接抵挡住了宋斌的突然袭击。
“你还算有些见识。”
陈长帆冷哼一声,反手扣住对方脚踝,小臂青筋如蚺蛇盘绕,纯粹的气劲直冲宋斌下身。
咔咔咔!
宋斌的筋肉发出恐怖的震颤声,饶是他八阶武夫的肉身也难以承受这股巨力,骨骼间传来细微裂响,脸色骤然苍白。他咬牙强撑,体内残余精血疯狂涌动,试图挣脱束缚。然而,陈长帆的气劲如同铁锁,牢牢钳制,令他动弹不得。
两人僵持间,宋斌忽然一咬牙,腰腹间突然爆发恐怖的螺旋暗劲。
咔咔咔!
他那被陈长帆扣住的右腿被宋斌自己直接拧断,与此同时,身躯借助着螺旋之势,一记强横无比的摆腿狠狠踢下,拦腰踢在陈长帆腰间。
陈长帆如被重锤击中,身形猛然一晃,嘴角溢出鲜血。
方才他已经用尽全力格挡,可还是有些低估了八阶武夫的恐怖爆发力,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列急速行驶的火车迎面撞上,若不是自己肉身强悍,只怕要被对方这一脚直接踢成两截。
他此刻体内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如同被烈火焚烧。
嗤嗤嗤!
暗劲之下,陈长帆的伤势扩散到脏腑,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伤势足以致命,可他如今已经是炼脏境强者,脏器的伤势也能快速复原,只要不是被粉碎了心脏或者头颅,他都能复原过来。
“八阶武夫果然难缠……”
陈长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伤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向对方。
方才宋斌那已经拧成了麻花状的右腿,此时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正同样有些慎重地看向自己。
“这家伙明明才刚刚踏入炼脏境,居然能够有这样的肉身强度,真是难缠!”
他本以为刚才那一脚之力,至少也要将对方直接踢断,可陈长帆却只是晃了晃,便稳住了身形,体内气血迅速回流,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方才之事彼此试探,在感受到对方不好惹之后,两人也是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展开贴身肉搏攻势连绵不断。
两人贴身缠斗带起的劲风,在青铜鼎壁刮出万千细密凹痕。
只见宋斌突然变招,左手呈鹤喙啄向陈长帆膻中穴,右手化熊掌拍击天灵盖,正是一套凌厉的杀招合击。
陈长帆鼻腔喷出的白练,喉头滚动发出龙吟颤音,陈长帆脊椎如大龙起伏,鼓荡起恐怖的气机抵挡对方攻势,同时掌风犹如烈火,一个提膝猛撞,竟有山岳倾塌之势。
宋斌双臂交叉成十字桩,小臂相撞时传出细微骨裂声,借势暴退数步,脚跟猛踏鼎壁借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弹射而回,膝撞裹挟音爆直取面门。
两股气浪对冲形成碗口大的真空漩涡,陈长帆突然变拳为爪,指尖在宋斌肩头连点数次,直接废掉后者一臂,与此同时,宋斌也是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斩下,直接将陈长帆的半截小腿斩断。
烟尘弥漫中,陈长帆强忍剧痛,断腿处血肉蠕动,迅速重生。
宋斌也是迅速恢复伤势,心中同时一凛。
这家伙竟然能跟自己打得有来有回!
“看来必须得出点狠招了!”
宋斌眼中寒光一闪,浑身气血快速压缩坍塌,显然是在酝酿什么威力极大的招式,陈长帆这边也同样没闲着,他单手一招,斩月刀飞入手中,恐怖的刀意快速积聚起来。
双方在同一时间,都选择了以最强杀招对决。
空气瞬间凝固,刀光如匹练划破夜空,宋斌的拳影化作狂龙怒吼。两人身影交错,气浪翻涌,地面寸寸龟裂。
……
宁王的房间内,三人看着眼前那巴掌大的小鼎,忽然爆发出恐怖的战斗波动,顿时脸色都是忍不住惊骇。
“这等战力,简直匪夷所思!”
此时的镇炁鼎,鼎足已将青石地面压出三丈方圆的蛛网裂痕。
并且时而骤然上浮,时而轰然落地,伴随着惊天动地般的恐怖波动。
三人不难猜到,只怕是陈长帆与宋斌已经在鼎内激战起来,只是这样的战斗波动,未免也太过恐怖了些,如果两人是在鼎外交手,此时宁王府估计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
“高阶武夫真是惹不起的存在……”
宁王此时的脸上再也没了刚才的轻松神色,而是时刻关注着镇炁鼎的动静,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后背蟒袍已被冷汗浸透。
“不过武夫的生机太过恐怖,想必这两人之间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将不会太短,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时候,悄然联系一下自己的父皇?”
宁王心底暗暗盘算,可就在他这个念头升起不久,镇炁鼎之中的战斗波动戛然而止,似乎双方已经分出了胜负。
“谁赢了?”
三人心头同时掠起同一个问题,纷纷有些紧张地看向镇炁鼎的方向。
鼎身微微颤动,青铜表面逐渐恢复平静,一丝血迹顺着鼎沿缓缓滴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三人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鼎口,等待着最终结果的揭晓。片刻后,鼎内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紧接着,宋斌的身影率先显现。
“宋大师!我就知道你必胜无疑……”
宁王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旋即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平日里那风度翩翩的宋斌,此时的身影狼狈不堪,衣衫褴褛,浑身乌青,半边身子都在微微颤抖,隐隐有肉芽不断冒出,快速修补着破损的身躯,他强忍着,可嘴角仍旧不可抑制地溢出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陈长帆紧随其后走出鼎内,虽气息略有波动,但其神色从容,身上虽然也有些伤势,但比起宋斌身上的伤势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很显然,两人的战斗已见分晓,是陈长帆胜了。
“这……这怎么可能?”宁王脸色惨白,仿佛比身受重伤的宋斌还要难看,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一结果。
“我就知道,陈公子是不会败的!”
反倒是胡绮姐妹,眼眸频频闪现异样的神采。
“陈公子似乎突破七阶了,真不愧是我姐姐看上的男人,当然,我也喜欢你。”
面对胡姬这样直白的话语,陈长帆不禁有些无语,反倒是二女,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女人都是慕强的,尤其是妖族的女人,天生就对于强大的男人没有抵抗力,陈长帆此时身上遍体伤痕,可在二女看来,却更加增添了不少的魅力。
抛下杂念,陈长帆看向不远处的宋斌,后者此时眼神黯淡,显然是连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了。
“宋大师,不知你现在的心态,是服还是不服?”
陈长帆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是眼神却满含威胁,一旦对方表现出想要反抗的迹象,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其镇压。
听到陈长帆这话,宋斌的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旋即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低声道:“我输了,心服口服。”
陈长帆微微点头,目光缓和了些许,沉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宋大师不必介怀。”宋斌苦涩一笑,缓缓垂下头,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实力差距。
“既如此,不如你自己把身上的储物袋留下,我可放你一条性命。”
宋斌犹豫片刻,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颤抖着手解下腰间的储物袋,轻轻放在地上。
陈长帆目光一扫,确认无误后,缓缓退后一步,示意宋斌可以离开。
宋斌拖着疲惫的身躯,踉跄着走向房门,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背影透出无尽的落寞。
“等一下。”
陈长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斌木然回头,有些诧异地看向对方。
“你腰间那枚玉佩不错,留下。”
宋斌有些无语,可眼下形势比人强,他抿了抿嘴,还是接下玉佩留下,转身正要走人,身后再度传来陈长帆的声音,“你身上的软甲似乎不错。”
宋斌扯了扯嘴唇,旋即有些屈辱地脱下软甲,想了想,又将束发的玉簪一并解下。
然后,他又在原地等了片刻,见陈长帆不再出声,旋即逃也似的离开了王府。
宁王目睹一切,心中五味杂陈,知道接下来该轮到他了。
宁王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走向陈长帆,沉声道:“陈公子,今日之事,我宁王府认栽了。”
陈长帆目光冷冽,淡淡回应:“宁王明智。”
宁王苦笑,“既然如此,陈公子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何还……”
为何还不滚呐?
“我今夜有点累了,想在你这王府歇息一下,可否?”
宁王恨不得这个瘟神立刻走人,可对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拒绝不成,宁王当即吩咐下人,“快去给陈公子和两位姑娘备房。”
“多谢宁王收留,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客气过吗?
陈长帆站在原地又墨迹了一会,与那宁王闲聊,直到对方都有点想哭了,却迟迟不见他想见的那人。
他也只得摇摇头,回到客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