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爬起来然后往依云上城猛磕头,“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我只是听说她在这里,所以才……才来找她的!饶命,饶命!”
依云上城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她什么人?”
“什么?”牡初川惊了惊,他没有听错?依云上城竟然问他,他是牡孤白的什么人?
“孤问你,你是她的什么人!”依云上城盛怒,一脚直接踩在牡初川的手臂上,顿时,“啊”一声惨叫,牡初川手臂被彻底粉碎!
“孤的心情不太好,不喜欢废话。”依云上城眼神阴森又冰冷,“说。”
“我说,我说!”牡初川心中的那个恨啊,不知道这个依云上城竟然发什么疯,他忍着疼痛,哭喊着,“我是她哥,我是牡初川,她哥!”
“哥?”依云上城倒是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分身份,那就是依云慕辰的哥哥。
只是,虽然不记得自己脚下的牡初川是谁,在他看到这个牡初川的时候,他的心底就特别厌恶,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痛恨这个牡初川,痛恨到非杀了不可!
“孤原本和牡孤白去做什么事?要到哪里去?”依云上城再问。
牡初川惊了,这到底……
“啊!”牡初川又大叫一声,另外一只手臂都被依云上城给踩碎了!可恶,可恶!
“回答孤的话。”依云上城黑沉着脸,宣告着他的耐性已经告罄。
“你们,你们之前不是在雪山吗?然后又在前天的时候下了山!”牡初川咬牙忍痛。
“她往哪个方向走了?”依云上城再问。
“不知道!我派出去的人来报,他们一行人等行踪极为隐秘,我的人跟不上,他们就已经消失了。”
牡初川吞咽了一口气,“我的人说不见了你,因此我派人找了很久,总算找到你还留在这镇上,所以才,才来找你,还以为你会知道孤白的行踪呢!”
依云上城眸色阴沉,“你不知道他们去哪?”他说着直接掐上牡初川的脖颈。
牡初川猛求饶,“饶命,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早就告诉你了!”
依云上城眸色阴森,直接一脚踢过去,“滚!不要让孤看到你!”
牡初川赶紧喊,“是!是!”
一些黑衣人赶紧扶着他离开,但是他走了几步之后,他回头看着依云上城,“依云上城,他们往北边走的。”
依云上城眸色一眯,牡初川看着心惊胆战,忙逃命要紧。
风吹过,带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
依云上城看着那些行尸走肉的尸体,不知怎的眼前倒是突然想起似是曾经有人与他争执,说要他尊重那些死者尸体,不能操纵他们……
他扬手,将手中的白米撒出去,顿时那些尸体全都散了倒地化成血水。
雪很快又下了起来。
依云上城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紧紧地裹了一下自己衣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北边走去。
“北边,北边……”他轻声喃喃。
“牡孤白,牡孤白……”
突然,天空中砸下一个木棍来,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依云上城的头上。
楼上有女子惊叫了一声,“啊!对不起!”
依云上城整个人倒在地上,血从脑袋上流下,温热地流到了他的眼睛里。
他的眸前似是飞速闪过好些画面。
北边,极寒之地,清丽王朝。
清丽王朝……
清丽王,赫舍天裕!
“杀了赫舍天裕!”忽而,他的脑子里似是听到妇人的娇喝声。
顿时,他眼前一亮,从地上爬起来,“牡孤白!”他大喝一声,沿着街道加快了脚步。
牡孤白!
可恶,牡孤白,你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待他!
“拿了孤一血,你以为你能逃!”
依云上城霎时间行走如风,往北边猛走。
那原本砸了他脑袋的妇人原本想着来道歉,但见这男人似是疯了一样、蓬头垢面、顶着大雪,任由脑袋流血而往北边走,赶紧害怕得躲起来。
……
清丽王朝都城。
是夜,牡孤白和千面狐、还有其他一些人看着雪夜茫茫,便留在了一家客栈中。
已经三更,千面狐制作好了一口易容面具,收好后,他起身去关窗子,刚好看到对面厢房的烛灯还未曾灭。
那厢房是牡孤白的厢房。
千面狐皱眉,将窗子关上。
牡孤白坐在窗口旁,抬头看着外面的雪。他还好么?他醒来了吧?崔大夫会将权势耳环还给他,然后让他离开无忧镇,离开这纷纷扰扰的世界。
他最怕冷了,可有多穿点衣裳?他身材高大,做件衣袍都要量身的,不知道有没有去再定做件袄子呢……早知道那时候就多让裁缝师傅多做一件袄子就好了,免得现在记挂。
他的手可冰凉了,她摸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怎么捂都捂不热。
他都不知道,他在和她睡一起的时候,他身上的冰冷都要传到她的骨子里去了,他热情似火,可身体却冰冷得很。
那日真是将她生生煎熬。
牡孤白托着自己的腮帮,不禁神思漂游。
只可惜,天注定她跟他是不会在一起的。
更何况,那个男人心中深深驻扎着别的女人。
“笃笃笃。”门外有人敲了敲门,牡孤白立即起身,快速提刀走到门口旁,“何人?”
“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就进都城。”千面狐在外面低沉了声音,“进了都城之后,你就不是牡孤白了。”
牡孤白神色微敛,是呢,一旦进入了都城之后,她就成为一品大将军杜鹤荣的嫡出女儿,然后回府认亲,然后……入宫为妃。
杜鹤荣在早些年的时候,为新兵时候,受到当时林大将军林山鸣的提拔,一步步走来、成为先锋,但是后来林山鸣回朝,而杜鹤荣却一直守卫在边疆,成为守城将,最后成为一品大将军。
当年林大将军府“举兵谋反”为林谦灏正名的时候,杜鹤荣并不知情,而且两人之间已经未曾联系达十年之久。
也正因为如此,林氏覆灭之时,杜鹤荣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大将军,逃过赫舍天裕的猜忌,而是继续守卫边疆。
在清丽王朝与大胤皇朝的长达数年的征战当中,杜鹤荣可谓是身先士卒,率领着大军打过不少胜仗。
因为战争,百姓苦不堪言,杜家军将士虽然勇猛,但还是终究抵不过大胤皇朝牡孤白和千夜旭炀的猛虎之师,还是吃了败仗。
杜鹤荣也深深知道这一场战争太持久了,应该结束掉,他几次进谏赫舍天裕,但是赫舍天裕仍然是让他征战,他几次想过要不要反了归顺大胤皇朝,但还是因为家中尚有妻儿、将士们的根也在清丽,才将想法放下。
赫舍天裕终于兵败,然后全面撤回清丽,杜鹤荣等将士以为战争终于结束,终于迎来和平,但是没想到,杜鹤荣发现赫舍天裕依然不断征集民兵和将士,冶炼武器,加征赋税——赫舍天裕还想打仗!
杜鹤荣看到百姓苦不堪言,因此,他卸下衣甲,带着帅印、捧着衣甲入宫请求辞官。
结果却还是被赫舍天裕驳回了,但经过这件事情,赫舍天裕倒是答应了杜鹤荣减少赋税,富庶的地方则是多加税。
但是不日之后,赫舍天裕降下圣旨,开始选妃,文武百官正五品以上的适龄女儿都可以参选。
一些文武百官想着要亲近赫舍天裕,自然纷纷响应。
杜鹤荣膝下的宝贝女儿杜芷砚恰好也是适龄姑娘,圣旨也下达到杜鹤荣的府上,但是杜芷砚早就已经和府上哥哥杜文琢的童严翼私奔了,杜鹤荣命人拼命追击,而在这时候,杜鹤荣遇到了千面狐。
当听着千面狐就是当年林大将军所保护的长宁殿下赫舍长宁的时候,杜鹤荣想到当年林大将军的知遇之恩、救命之恩,决定以全家性命,做最后一次战斗。
至于杜芷砚与严翼,杜鹤荣并不曾放弃追击,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也担心其他歹人谋害他们。
牡孤白坐在窗口旁,她再次抬眸看了一下外面清冷的明月,起身,伸手将窗子给关上。
“是,我知道了。”她轻声回答,算是对外面千面狐的回应。
千面狐无声叹息,他转身,然后离开。
牡孤白坐在美人榻上,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块牡丹羊脂玉佩。
这玉佩,是她在伺候依云上城穿上衣袍的时候,在他的脖颈上发现的,他竟然将玉佩用绳子给编织串起来,然后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牡孤白低眸,嘴角笑了笑。
不管他对她是否真心相爱,但是他一直都很珍惜她给他的东西,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她将玉佩收好,然后和衣睡在床榻上。
梦中,一片浓雾,迷茫而看不清前方。
牡孤白使劲地拨开浓雾,依稀间,看到前方似是有人背对着她。
牡孤白慢慢地走过去,“谁?你是?”
那人慢慢地转过身来,眼神紧紧地盯着她,“孤白。”
“依云上城?”牡孤白心中一紧,他,“你,你还好吗?”
“好?孤怎么会好?”依云上城几步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他浓眉紧拧,他一伸手直接揪住了牡孤白的衣襟,甚是生气,“牡孤白,你说过,你嫁给孤!你愿意嫁给孤!”
“你发誓过,永远与孤在一起!永远不会丢下孤一人!可是,你食言!”依云上城那声音震耳欲聋,惊得牡孤白心砰砰又惊恐又紧张。
“我,我……”
“牡孤白!你对孤的承诺去哪里了!”依云上城盛怒依旧,揪着她的衣襟不肯放手,他紧紧地盯着牡孤白,“孤多么爱你,可是,你却一次次地伤害孤!”
“牡孤白,孤恨你!”
牡孤白不禁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依云上城,我,我不想你再为我冒险了。”
依云上城冰冷的紫眸深沉,他慢慢地放开牡孤白的衣襟,只瞬间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下一秒,他直接将她整个抱进他的怀中!
牡孤白惊愕。
“孤……也爱你。”他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牡孤白瞬间瞳仁大睁,手也不禁抱住了他精瘦的腰杆,“依云上城……”
他抬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颌,然后让她微抬头和他接吻。
一时间,牡孤白心又慢了半拍。
她想着要拒绝,但他的力量强势而又不容抗拒,他那大手似是带火,然后慢慢地将她燃烧。
那梦境周围一变,周围竟然变成了当初他们在雪山之巅的新房。
他霸道地拥吻着她,将她放到了床榻上……
牡孤白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就要燃烧起来,“不,不……依云上城……”
翌日,鸡鸣的时候,千面狐已经穿好衣裳在牡孤白的门前敲了敲,“孤白,孤白,起了么?”
牡孤白顿时惊醒,她微微喘息了一下,“我这就来,稍等。”
“我在楼下等你。”千面狐低声道,转身离开。
牡孤白赶紧起身,却才发现自己的身下竟然有着干涸的水渍,这……这怎么会!
她想起梦中……她顿时心中一紧,脸上也一羞。
到底是爱他想他,所以才会这样吗?明明只跟他爱过一宿而已,昨晚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牡孤白撇开思绪,赶紧洗漱,也赶紧用干净的温水洗洗自己。
完毕之后,她赶紧提着朴刀下楼。
千面狐看着她还是男儿身打扮,还提着刀,不禁皱眉,他上前,拉着牡孤白到了一旁,低声道,“孤白,随我进房间里来。”
牡孤白跟着他重新上了厢房,千面狐关上了门之后,示意牡孤白坐在梳妆镜前。
“现在就开始变装吗?”牡孤白问道。
“对。”千面狐点头,“你等我片刻。”他说罢从窗口跳出,不一会儿又从窗口处跳进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套女子穿的常服,放到桌面,也将一幅画给摊开给牡孤白看,“换上,然后你试试将你的脸易容成画中女子的模样,这女子就是杜大小姐杜芷砚。我在外面等你。”
牡孤白点头。
千面狐守在外面,牡孤白在屋里换好了常服,而且还给自己描妆、易容,她觉得满意了之后,然后推开了门。
千面狐听着开门声,转身看牡孤白。
当看到牡孤白已经变成了杜芷砚,牡孤白的风格是偏向于清冷孤傲,而杜芷砚是一个较为温柔的女子。
现如今,牡孤白虽然顶着杜芷砚那温柔而清秀的脸,但眸中的光芒怎么都看着耀眼。
千面狐真的很喜欢这一双眼睛,清澈能见人心。
“怎么样?”牡孤白抬起明眸看他,问道。
千面狐收回自己的思绪,点头,“尚可。但,有一些不足,我给你弄一弄。”他说罢上前来要牵上牡孤白的手腕,但牡孤白却偏开了。
他怔愣,想起自己还是林谦灏、她还是林舞觞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牵着她的手,他们似是兄妹,但感情比兄妹之情还要深……
不,也就是他觉得那已经不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但,她爱的不是他。
他那时候也曾经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恢复皇子身份,他想向林舞觞求亲。
可是,没来得及说出这样想法,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切都变了。
现在,她无论是不是曾经那个林舞觞,也依然不爱他。
千面狐眸中有几分苦涩,他笑了笑,“你坐下。”
牡孤白坐回到椅子上,她看到千面狐就站在她的身后,然后拿出他的绝活儿工具。
有他出手,她的确应该放心。
千面狐手触及到牡孤白的脸,轻轻地给她将瑕疵的地方补上。
“从今往后,你就是杜芷砚。”千面狐转头看她,低声问,“你的守宫砂……”
牡孤白心中一紧,自己的守宫砂已经不见了,因为她已经跟依云上城那个。
她微低头,但随即又抬头,目光冷冽地盯着梳妆镜的自己,“我会用计瞒过去的。”
“不必担心。”千面狐道,“我有药可以让你瞒天过海。”
他看了一眼梳妆镜里的牡孤白,然后再次给她弄好易容的脸。
紧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瓶子,打开,“伸出你的左手,将衣袖撩起来。”
牡孤白照做,撩起自己的左手衣袖。
千面狐将瓶子给倒立,凑到牡孤白的左手手臂上,一滴凝结的红色液体滴落在牡孤白的手臂上。
牡孤白倒抽了一口冷气,疼。
“忍一忍就好。”千面狐将瓶子收了,他看着牡孤白手臂上的那红点,“这是‘守宫砂’,即使你沐浴洗手,也不会散去。”
“嗯。”牡孤白点头。
“因为杜芷砚是一品大将军的女儿,因此入宫选妃并不同于其他秀女,入宫之后直接面见柳贵妃与赫舍天裕,赫舍天裕会赐封号,再接着,应该是侍寝。”
千面狐说道,“总之,你见机行事。”
她是林舞觞,当时就跟在赫舍天裕的身边,自然知道赫舍天裕的喜好,借此,她可以获得更加青睐。
但是。
“孤白,你切记,赫舍天裕他生性多疑,你若是按照以往舞觞的做法来吸引他,他恐怕不会上当。”
牡孤白不点头,也不摇头,“我知道怎么做,放心。”
千面狐浓眉微拧,“一切行动定在你侍寝那晚,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能失败!”
“一定。”牡孤白神色坚定。
时间过得很快,一切还进行得顺利。
牡孤白与千面狐两人经过易容之后,进了都城,他们的人则是慢慢地分批进入都城中。
千面狐带着牡孤白进了杜将军府,直接见杜鹤荣和卫夫人。
杜鹤荣和卫夫人看着和自己女儿杜芷砚一模一样脸面的姑娘的时候,他们惊愕不已。
“砚儿!”卫夫人并不知道这是牡孤白所假扮,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回来,她上前,直接激动地将牡孤白抱入怀中,“砚儿!你这是要担心死娘啊!”
牡孤白惊了惊,但是这温暖的怀抱,让牡孤白想起了在牡大将军府上的杜夫人,杜夫人待她如同己出,一直呵护她。
“娘,我回来了,对不起,之前是我任性,是我不知事情轻重,才,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牡孤白低头道歉,若非是卫夫人将她抱紧,牡孤白考虑着要不要跪下来承认错误。
卫夫人啜泣了一下,“傻孩子,知错就好,往后就不要再犯了。”
“是。”牡孤白点头。
杜鹤荣惊愕过后,他看着牡孤白,还是呼喊了一声,“砚儿?”
他也是慈父,也是深深宠爱着自己的女儿杜芷砚,只可惜,他因为朝政因为守卫边疆将士,而忽略了杜芷砚的成长,乃至于杜芷砚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跟个男人私奔。
卫夫人听着杜鹤荣的喊声,慢慢地将牡孤白放开,“去吧,给你爹认个错。”
“是。”牡孤白转身看向杜鹤荣,杜鹤荣眼神一直紧盯着牡孤白,他难以置信,这分明就是他女儿嘛……可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别人假扮。
这是他和千面狐当时商议而定下的计划。
牡孤白看着他,欠身行礼,“爹爹,女儿错了,女儿不应该……”
“别说了。”杜鹤荣稍稍抬手就打断了牡孤白的话,他那眼睛紧盯着牡孤白,他叹了一口气,“唉,爹爹,真不配当你爹爹。”
牡孤白抿着红唇看他,她想起牡大将军牡安泰,牡安泰自从将她收为义女之后,亲自相授武功、兵法,将她当成男儿来养,虽然严格,但从牡安泰眸中看出,他是以牡孤白为自豪。
他牡安泰常说,我儿子初川可能不够出色,但我女儿孤白是这朝中第一女将军,我牡安泰自豪!
牡孤白看着杜鹤荣,就仿佛看到了牡安泰。
想来她也不是安全凄苦的那个,她的身边还有很多爱她的人,牡安泰、杜夫人,他们都待她很好。
杜鹤荣看着牡孤白那微笑,心中也宽慰了。
他点点头,“就姑且先休息,下午戌时再入宫。”
“我儿。”卫夫人听着“入宫”两个字,她就激动地将牡孤白一把拥进她的怀中。
她哭着向杜鹤荣说道,“老爷,能不能宽限几日?砚儿好不容易才回来,可是,这都还没歇息会儿,就要入宫,入宫又免不了一番折腾,这……我儿身子骨脆弱,怎么经得起那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