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行答道:“孔兄,我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才不敢怠慢,必须和你们说一声。”
穆有粱拍案而起说道:“这种事不用心慈手软,李兄,你放手去处置,双宁营和云盛堂容不得这样的败类!我们日日在外面防着外贼,可是俗话说的好,家贼难防啊!往往杀伤力最大的就是这帮败类,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人,他们互相串通,欺瞒我们,迟早会惹出大事。李兄这次正好借此机会整顿一下云盛堂和双宁营,杀鸡给猴看,让心怀不轨者彻底死心。”
孔盛东也说道:“李兄,你是云盛堂的东家,双宁营的参军,这次我和穆兄不出面,你尽管下狠手,一定要让云盛堂、双宁营上下齐心,共同面对困难。”
“好,有你们两位这话,我便大着胆子去办这事。”
三人商量完毕,孔盛东匆匆赶回家中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带着梁安戊、周渝、梁安庚、梁安辛和乌燕子,以及二十名双宁营军兵赶往朔州。
几人刚出上泉镇,孔盛东见“灰猪”也跟在队伍中,便问梁安戊和周渝:“它怎么也跟着?”
“谁知道呢?这家伙平时最喜欢在山里当狼王,可是这次回来却一直不肯回双梁村,我琢磨着是不是它见上泉镇的防御空虚,也故意留下来帮忙。”
周渝见梁安戊这样回答,不由问道:“安戊姐姐,你说它能想得这么多?”
“能啊!这家伙精着呢!我听师母说,这些天它天天后半夜在镇子周围转,吓得镇子里的百姓晚上都不敢出门,不过双宁营巡夜的弟兄们们却省了事,每到后半夜,几乎不用刻意在镇子外面巡逻,稍有风吹草动,听着‘灰猪’的叫唤就知道有没有人前来。”
“它怎么叫唤能说明有动静?”
梁安戊伸着脖子“嗷........”,“嗷.......嗷.......”叫了三声后说道:“一声是没事,连着两声是有人摸黑来到了镇子上。”
“拿如果它发现了贼人,贼人又跑掉,然后纠集更多的贼人前来,‘灰猪’会怎么叫呢?”
梁安戊一阵发懵,想着如何用‘灰猪’的方式发出警戒的叫声,可是想了好一阵,还是无法用嚎叫的方式表达这样复杂的信息。她挠着头问“灰猪”:“‘灰猪’,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报警?快叫几声告诉我一下。”
“灰猪”没理梁安戊,跑到孔盛东身侧恶狠狠地“嗷......”叫了一声,然后示意原地打转后跟着它走。
梁安戊恍然大悟道:“它不会叫那么多声,它会跑回来报警......”“唉!我可真糊涂,还寻思着是不是先叫两声,再叫一声,最后在叫两声,这样再重复几次......”
“安戊啊,你再善堂好歹读了几年书,怎么会不如条狼狗聪明?”
“这个看不出谁聪明,东家,要不我和‘灰猪’比算账,你看它能不能算过我?”
梁安戊自己说完这话都有点后悔,忙捂住嘴嘀咕:“我和条狼狗比什么啊?”
孔盛东难得呵呵笑了几声,毫不理会众人,骑马先往前奔出了一段路。
周渝忙拍马追上去。孔盛东说道:“让我策马跑一跑,心里实在抑郁,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帮助游十郎。”
周渝将自己的速度略微放慢一点,但还是紧跟着孔盛东,嘴里劝说道:“东家不必心急,游东家已经出狱,去了朔州只要想法帮着他脱罪,日后的生意一定会慢慢转好。”
“周渝啊,这事说着简单,但哪会那么容易?游十郎原本就口碑不佳,再摊上纵人行凶的罪名,百姓们哪会一下转过心思。董倩在朔州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花瑞楼和布庄的生意原本十分兴隆,让游十郎这么一影响,怕是很难在短期内恢复。我倒不是心疼少挣那点钱,而是多年来树立的商誉竟然被一夜打翻,想想真是替董傜和董倩不平。钱贵这个家伙真歹毒,为了拉黑我们的声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事周渝向来帮不上手,只能说道:“东家,那也不用过分懊恼,百姓对于商誉的认知仅限于比较,钱家派来的那家商号干得就那么干净吗?找不到一点污点?只要时间久肯定也能找到些对他们不利的证据。”
“周渝,这话你可说错了。我专门派人查过钱家的生意,钱贵人虽然卑劣,但是做事却十分小心,生意往来也明明白白,我们在钱家外围有暗桩一直在查,张风青东家也时刻注意着钱家的动静,但是已经过去好几年,愣是找不到一点纰漏。”“嗯......不过.......”
“东家,不过什么?”
“没什么,等去了朔州后我问问情况,才好说这个不过的内容。”
周渝心知孔盛东一定想到了什么办法,心中顿时替他高兴,也不再追问,只是喊着后面的队伍快跟上来,保护东家的安危。
等一行人到达朔州,众人分批次进入游十郎的家里,双宁营的军兵则换了常服,先去花瑞楼后面的宅子里隐藏了起来。孔盛东进门发现董傜和董倩二人正好都在游十郎家中,正商量着下一步如何应付官家和钱家商号的办法。
他们三人见到孔盛东前来,顿时有了主心骨,将孔盛东请到正屋坐下后,不待孔盛东问话,游十郎气呼呼地说道:“孔兄弟,这次你可要替我出一口恶气,妈的!我半辈子没和人交过道理,结果去讲个道理惹出了人命官司,还被抓进大狱关了七天。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直接花钱雇人搅黄他们的生意,把他们赶出朔州。”
“呦......那你花钱雇人是要杀人啊还是放火?看来你在大狱里还是没冷静下来,只想着和人家硬碰硬,你可知道,人家敢来,就一定有准备。”
“我不杀人放火,我花钱雇人天天往他们商号门口泼大粪,这总行吧?反正是他们先针对我。”
屋里几人听罢都被游十郎气得笑了起来,董倩说道:“活该你受罪,怎么尽想些歪门邪道?难道你就不能像正常生意人那样像问题。”
屋里的孔盛东却没有笑,他点点头说道:“游十郎啊,我看泼大粪这个主意反而比去和钱家分号论理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