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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默契的分成三队行动。

陆云起跟鲁逸带着两个装在麻袋里的人犯,低调地进了崇庆寺的大门。

徐丰年只以为他真的是来找自己商量稻田养鱼试验的,乐颠颠的就把人引进了自己的办公房。

萧芸柔进门后,打了招呼便直奔后面的库房。

有了第一回的经验,司农寺的人也没奇怪,听说七公主医术十分高超,需要多抓些小鼠进行试验,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没多久,陛下带着九公主也走进了司农寺。

这下子,司农寺众官员的心里可就痒痒了。

陛下也到了,莫不是九公主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作物了吧。

如果目光有实质,他们早把寺正办公房那紧闭的大门给盯出窟窿了。

可没办法,威武雄壮的一队侍卫正守在门口呢,他们现在连靠近偷听的机会都没有。

遗憾之下又控制不住的欣喜,越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就越是代表,九公主一定是在研究新作物了。

到底是什么呢,会不会像是红薯这类的高产作物啊!

此刻,屋内,气氛有些紧张。

陆云起正在向崇庆帝汇报整件事情的始末。

崇庆帝的脸色实在是不算好,徐丰年边竖着耳朵听,边默默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妈亲啊。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有些忧伤的想,陛下待会儿要是发起火来,不会连累他也被咔嚓了吧。

在南诀做官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司农寺,招谁惹谁了啊,偏偏要挑他们这里下手!

看这扔在一旁的两个大麻袋,徐丰年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时冲上去,狠狠踹几脚泄愤。

什么仇,什么怨啊?

要这么坑他老徐!

鲁逸将装药的瓷瓶及之前沾染过毒汤的勺子递给萧芸柔。

“父皇请看。”

萧芸柔当着崇庆帝的面儿,分别将两份东西和水喂给两只小黑鼠。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小鼠,一前一后,抽搐着身体,痛苦而死。

陆云起又默默地将两份画好押的认罪书递给崇庆帝。

崇庆帝出奇愤怒,脸色黑的吓人,一双眸子恨不得喷出火来。

可他到底是帝王,很快控制好情绪,冷静下来。

如陆云起意料之中的那样,他根本不提要当场提审两个凶犯的事情,而是把问题直接抛给了陆云起。

“陆世子,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虽早有准备,可真见崇庆帝如此表现,陆云起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儿。

他恭恭敬敬的对着崇庆帝行礼,“启禀陛下,臣认为此事影响不好,自是当隐秘处理。”

“哦?怎么说?”

崇庆帝挑了挑眉毛,脸色好看了一些。

陆云起态度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崇庆帝叫他陆世子,他也口口声声称呼着陛下,丝毫没有越矩。

仿佛,曾经亲近的摸着他的脑袋,让他不要拘礼,唤自己为皇伯父的人不存在一样。

他条理清晰的陈述,不带一丝情感波动。

“其一,南诀对外一直展现的都是友好交流的上国形象,太学里的外国学子不在少数,若是被爆出,太学里的官员、学子受贿、下毒的事情,那将会对南诀的声誉造成极大的损害,引起各国的猜疑与非议。

其二,此事涉及司农寺,而司农寺负责全国的粮食生产与调配,关系到国计民生,一旦有负面消息泄露,可能会引发民间的恐慌与不安。

其三,两位凶犯既然已经认罪,证据确凿,便无需再大张旗鼓地审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崇庆帝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陆世子所言有理,此事确实不宜大肆张扬。”

“是。”

陆云起垂下脑袋,恭顺有加,对此番处置似乎没有一丝怨怼。

崇庆帝目光深邃地审视着眼前,站的笔直的,颇有故人之姿的少年。

这孩子,什么时候竟已经长得这般大了。

跟他父亲当年离开王城,去往边关戍守的年纪差不多大了。

片刻后,他又缓缓开口,“起儿,皇伯父这般处置,你心里可有觉得委屈?”

陆云起微微抬起头,面色平静而坚定,直视着崇庆帝的眼睛,带着非常明显的、满满的儒慕之情。

“皇伯父,云起从未有过委屈之感。

自幼时起,父亲便教导,身为陆家子弟,当以天下为重。

国家的安宁与百姓的福祉大于个人安危、感受。

云起知道,皇伯父心里定是向着云起的,可如此处置,也正是为了维护南诀的稳定与声誉,云起深感钦佩,并不会觉得委屈。”

这话说完,他似乎有些羞怯,犹豫着道。

“也不光如此,云起还有一些私心。”

“哦?”

难得见他有这种表情,崇庆帝来了兴趣。

“小时候生活在阳城时,军中的叔伯对云起都疼爱有加,云起也曾坐在孙伯伯的马前随他在草原上肆意驰骋过......”

他眼神中透露出怀念,整个人显得是那么的单纯。

“许是这么多年不见,其中产生什么误会了,孙胜才会一时冲动对云起下毒手,孙伯伯一定是不知情的。”

他“啪”地一声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萧芸棠只看着都觉得疼的厉害。

“皇伯父,云起、云起有一个不情之请。”

崇庆帝眼神复杂,柔声道,“你只管说。”

“孙胜是孙伯伯的独子,他虽然犯了死罪,但云起还是想斗胆向皇伯父求情,留他一条性命。”

麻袋里的孙胜身子一僵,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陆云起竟会为他求情?

崇庆帝微微叹了一口气,“云起,心软太过不是好事儿,若留他,对你不公平。”

“孙伯伯为南诀效力多年,独子若就此丧命,只怕孙伯伯也会心灰意冷。云起不要公平,只希望不要因为己过而让皇伯父损失一员大将。”

崇庆帝沉默了片刻,目光在陆云起的脸上停留许久,可除了少年眼中的坚定与恳切,再没有找到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