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访了教堂周边的居民,但没发现有用的线索。
“我觉得他们不像坏人,只是比较迷信而已。”唐进分析道,“陈丽娜会不会对她的主失望了,又迷信上了别的什么神呢?”
大家都认同唐进的看法。
这个教堂已经建立了十多年,正规合法,这些年从没有发生过恶性事件,不太可能绑架一个未成年人。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他们在这附近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
唐进用筷子夹了颗店家送的免费蚕豆,疑惑道:“他们绑架陈灿图什么呢?如果要钱,直接骗陈丽娜给钱就好了,反正她那么好骗。如果是为了色……撇开性别不谈,陈灿的长相和身材好像不太符合标准。”
叶青山反驳道:“你这就外貌歧视了吧。人的审美是多样性的。没准还真有人好这口。”
“你好像很了解?”
“你在派出所多待几年,你也会见多识广。”
苏欣慧用开水烫着碗碟,猜测道:“该不会是有人看上了他的器官,想偷他的器官吧?”
叶青山满脸无语,“你还是少看点无脑新闻吧。”
“破案就是需要发散思维啊。”
“你再发散,就变成科幻片了。”
江宁希道:“没准真是为了改造他的行为。陈灿有强奸前科,他会不会是被送去矫治学校做行为矫正了?”
江州市有几所行为矫治学校,实施军事化管理,专门接收问题学生。
林司言反驳道:“那陈丽娜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要遮遮掩掩的?”
江宁希也想不通这点。
提到改造陈灿时,陈丽娜的表情是紧绷着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这说明她知道这件事是有危险性的,但她别无选择。
叶青山感慨道:“如果这些问题学生真能被改造好,那该多好啊,世界上就会少很多罪犯了。”
“哪有那么简单。十几年发展形成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怎么可能短时间就被改变?”江宁希反驳道,“不然监狱里的那些罪犯早就被改造好了。”
吃完午饭后,他们分头行动,苏欣慧、唐进和叶青山他们去陈丽娜家附近走访,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江宁希和林司言去陈灿曾经就读的学校调查他退学的原因。
陈灿就读于思源高中,这是一个私立高中,分数线比较低,属于花钱就能上的,所以学生质量比较差,问题学生比较多。
“这学生又出什么事了?”陈灿的班主任大惊失色,她忙撇清关系,“他已经退学很久了,跟我们学校没有任何关系。”
江宁希问道:“他之前为什么退学?”
“他是个心理变态,经常偷看他室友洗澡,有次还趁他室友睡着,猥亵他室友,把人裤子给扒了,还好没造成实际伤害。”
班主任满脸气愤,“事后,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还狡辩说他室友跟他是两情相悦,气得对方直接报警了。”
林司言震惊道:“他室友不是男的吗?”
“男的怎么了?”班主任翻了个白眼,她指了指桌上收缴回来的小说,“都是这玩意儿祸害的,每个班上都有一两对这样的。他们还觉得自己很酷,到处显摆。”
班主任又道:“他也性骚扰过女同学,经常盯着女生胸口看,爱对人开黄腔,估计是看那些黄色漫画看的。
我真感觉他脑子有问题。他老觉得自己是万人迷,全世界都喜欢他。有次他还对着一个女老师表白。你们猜猜他说了什么?他说给你一个机会喜欢我。简直疯了!”
从班主任口中,他们知道了陈灿的情况。
他成绩一般,性格内向,高一上学期时还很正常。但高一下学期之后,他性格突变,经常逃课,上课时看黄色漫画,被老师发现后,还对老师开黄腔,多次被叫过家长,最终因为猥亵同学被退学了。
江宁希终于理解陈丽娜为什么执着于“改造”陈灿了,迷信的她有严重的道德洁癖,她不会允许儿子成为一个色情狂。
“这个学生彻底没救了,他都没有羞耻心。我批评他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傻乐。”班主任叹气道,“诶,我就担心他以后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作为一个老师,她应该相信教育的力量,但是教了这么多学生之后,她清楚地认识到什么叫做朽木不可雕也。
他们没有偏信陈灿的班主任,还询问了其他任课老师,但老师们给出了同样的评价。
离开学校后,林司言道:“陈灿好像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江宁希点头,“他可能存在钟情妄想,认为身边的人都在暗恋他,并且会赋予很多细节证据。他父母应该带他去看看精神科。”
这时,林司言的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苏欣慧激动道:“林队,我们找到陈灿了,不对,是他自己回来了。”
——
苏欣慧他们挨个上门询问陈丽娜的邻居。她家对门没住人,他们只能询问楼上和楼下的邻居。
他们对陈丽娜的评价还不错,但提到陈灿就拼命摇头叹气。
楼上住的阿姨道:“那小子有毛病,他拿着竹竿在楼下阳台上偷我的内衣,被我抓个正着。我都五十多岁了,他也下得去手,太恶心了!”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那小子总待在房间里,也不怎么出门。一出门就贼眉鼠眼地看人,不是个好东西。”
他们在楼下遇到了一个出门遛弯的大爷,他提供了一条线索。
大爷努力回忆了一会,说道:“前天晚上,我好像看到那小子了。两男的拽着他上了一辆黑车,他不想上去,硬是被人塞进去的。我想要去问问怎么回事,车就开走了。”
叶青山道:“你再回忆一下,你确定车是黑色的?”
大爷挠了挠头,摇头道:“好像是吧。”
“好像?”
大爷很快又改口,“也可能是别的颜色。”
唐进问道:“你还记得车牌号吗?”
“记得,我还专门背了呢。”大爷正想说,结果第一个数字都记不起来,“我又给忘了。”
“车牌是本地的吗?”
“好像是。”
“车牌是蓝色的还是绿色的?”
“蓝色的吧。”
叶青山再次质疑道:“大爷,你到底记没记清啊。”
大爷尴尬道:“诶呀,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但是我真的看到了。”
苏欣慧道:“你当时怎么没报警?”
“我跟他妈妈说了啊,他妈妈说送他去治病,这孩子看着神经兮兮的,我就没多想,以为是精神病院来拉人了。”
“……”
大爷往前走了几步,又小跑回来,指着小区花坛边上道:“你们看看那是什么?是不是陈灿那小子啊?”
他们顺着大爷的手指看过去,花坛边坐着一个男孩。
他圆滚滚的,很大一团,乖巧地坐在花坛边,双手托着下巴,正在发呆。
他们走到男孩面前。
苏欣慧开口道:“你是陈灿?”
陈灿抬起头,看了眼苏欣慧,立刻露出嫌弃又略带防备的表情,他双手抱住自己,“你找我做什么?你不会是打算跟我表白吧?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这种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