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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跟我走吗?”

幼崽眨眨眼,没理解这个走到底是什么走。

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漂亮好漂亮好漂亮,小胖手不由自主伸了过去,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圆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迟钟的脸看,露出大大的笑容,正好露出几颗整整齐齐的小米牙,唇红齿白。

小朋友白白胖胖的一看就很有福气,一身奶香味,像是新鲜出炉的小馒头。

迟钟还以为是幼崽同意了呢,顿时眉开眼笑,“那我们——”

小豆丁张嘴咬住他的手指。

啃啃啃\/

迟钟:“?”

这孩子才这么点,速度怎么这么快,都快出残影了。

虽然他已经有三四岁了,但是神力强大,神明长得慢,目前也只有一两颗小米牙,目测才一周岁的样子,大概率还是不会走路的,至于会不会说话,迟钟还不清楚。

“……你做什么?”有点微疼,但还能忍受,迟钟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软得不可思议。

幼崽好像刚反应过来,松开嘴,有点心虚地笑了笑,奶声奶气地说,“饿了。”

看来会说话。

迟钟把他抱在怀里,以前养家里那五个崽崽的时候,鹤衍倒是经常抱着,迟钟也学会了怎么抱孩子。他肉肉的,软软的,没有什么重量,感觉不到骨骼,还有一股奶香味。

他注意到周围佣人没有阻拦,有点茫然,转着脑袋看了一会,发觉自己好像被逮住了,顿时有些不安。

“你来,找阿玛?”他说话有点难,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把舌头捋直,还只能几个字几个字往外崩着说完。

其实他已经开始记事认人了,只是他的身体的发育跟不上大脑,总是让人感觉他还小听不懂大人说话。

神明长得慢,但神明早慧。

能量都供应大脑去了,为了更好的掌控自身神力。

“不是啊,我来找你的。不过还需要跟你的阿玛说几句话。”迟钟抱着他往主屋走,不是很认路,他站在原地辨别了一会方向。

“找我?”

“对,你。”

“……”幼崽揣着手,睁着大眼睛很是无辜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我叫迟钟。”迟钟说,“现在认识了。”

幼崽顿了顿,抿了下嘴,“你找我?为什么呀?”

迟钟没有再用神力催眠其他人,有下人看见他抱着小公子,立刻吓得跑去禀报老爷和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迟钟答非所问。

“我……”他有点犹豫,“我没有,汉名。”

“那我给你起一个吧。”迟钟张嘴就来,“叫河南。”

幼崽转了转脑子,“什么河南?”

“黄河以南啊,叫河南,多好记。”迟钟心里自有体系,既然你们留下的名字刚好对应前世的简称,那直接喊省名多方便,还好记,他这个懒蛋主打一个简单方便。

幼崽:“……”

幼崽:“河南?名字?”

小朋友“哇”一声开始哭了,小奶音控制不住,“不鸟!不鸟!”

好难听的名字,不要!

他开始挣扎了,扭动身体要下去,迟钟顿了一下,把他放在地上,幼崽哭着跑开了,“呜呜呜呜额娘——阿玛!呜呜呜呜我不要叫河南呜呜呜……”

迟钟:“……”

迟钟:“啊?有这么难听吗?都难听哭了?”

小朋友在前面哒哒哒跑,迟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走一步顶这个小短腿三步,小朋友一边哭一边跑,没多久就累了,看见一位贵妇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他眼睛一亮,“额娘!”

夫人远远瞧见迟钟的发型——全国只有迟钟和满清没有剃头——她吓得脸色惨白,扑过去抱住小孩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尊上,尊上……臣妇……”

“呜呜呜呜额娘……”豆大的眼泪往下掉,清澈乌黑的眼瞳水亮无比,幼崽哭得好伤心,哭得迟钟真心开始反思自己起的名字是不是有点难听。

夫人吓惨了,她还以为是被尊上找上门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私藏神明的,这孩子还这么小,也没有动用特殊的能力,他只是长得有点慢,他们都不敢确定……也许等他稍微大一点了,他们再带给尊上看。

“起来吧。”迟钟语气淡淡的,“外面热,去屋里谈吧。”

小朋友抽噎了几下,也不扭头看他了,抱着自家额娘的脖子不肯抬头。

夫人的脚步有些踉跄,她叮嘱下人快点去把老爷喊过来,又命人端茶倒水上一些吃食,一边招待迟钟,一边哄孩子开心。

给孩子喂了些吃食——死也得当饱死鬼,最后时候了让孩子吃点好的吧。

她连哭都不敢哭,幼崽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默不作声地吃了些食物,擦擦嘴巴,然后扭过头去看迟钟。

没多久,当家老爷急匆匆跑回来,进屋的时候差点摔倒,借着力道一个丝滑小连招跪在迟钟面前,“尊上恕罪啊!”

迟钟这时候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一眼不曾往那边瞥,端着杯子轻轻吹了吹茶叶,神情冷淡,一言不发。

夫人和周围所有仆人齐刷刷跪下去。

老爷跪着磕了几个头,哭喊道,“求大人开恩啊!这孩子的情况我们也不确定,不敢贸然去打扰!只求着再等一些时日,等他长大一点,懂事了,会带给神明大人过目的!”

迟钟端着茶杯,强行压下去心里的那种不适感,用茶盖刮了刮杯里的水,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瓷器摩擦的声音。

“再长大一点?”迟钟轻轻笑了笑,“长到他知道自己可以掀翻我们的时候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落在人类身上,仿佛有千斤重。

“尊上饶命!”

“没有,臣绝对没有一丝不敬之心!只是这孩子年岁太小了,我们真的无法确定……最近事务太多,不敢轻易惊扰圣上和尊主,臣有罪,臣万死!”

“他确实还小。”迟钟吓了他们一会,又轻飘飘给了一点希望,“还不懂事,还来得及。”

老爷跪在地上,眼珠子转了转,仔细品了品他的话,“好,好,我马上去收拾这孩子的衣物,以后就麻烦尊上了。”

迟钟:嘻嘻,搞定。

迟钟内心开花,表面不显,“嗯。”

“尊上,清大人那边……”

“我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吗?”迟钟把茶杯丢在桌子上,重重一声响,吓得他又磕了一个头,“不过是看在你未来前途无量,不愿意过来亲自戳破真相。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好好表现,别在他面前提起来,惹他不痛快。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是……多谢尊上。”

幼崽抽抽噎噎地听完他们对话,眼睁睁看着迟钟伸出手,自己额娘还不能反抗,把他交过去。

小朋友扁嘴,扁成波浪线。

迟钟抱住他,等着他们收拾行李,尤其是塞银钱,感谢迟钟手下留情。

包袱挺多,大抵是把一年四季都准备上了,迟钟看着这些包,静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带仆人我带不走。

“轻装上阵。”他直接下令。

夫人一遍抹眼泪一遍去掉一堆包袱,哭着过来,小心叮嘱孩子一些话,“你乖一点,不要惹尊上生气。”

幼崽不哭了,他冷静下来,去哄额娘,“额娘不要哭了,我很好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夫人听罢,眼泪掉得更凶了。

迟钟抓起他的包袱转身离开没走正门也没走侧门,飞檐走壁一下子就翻出去了,风吹云动隐匿身形,来到马车旁边,在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立刻用【催眠】,“这孩子是清交给我的,不用多在意。”

仆人们愣了一会,自动接受这个念头,见迟钟钻进马车里,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

“我真的不能叫你河南吗?”

“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他面无表情。

迟钟撇了下嘴。

他把幼崽放在床上——马车很大,真的能有一张床,还有桌子——问道,“那你要不要给自己取一个汉名。”

“我还,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我先喊小豫米吧。”

“?”幼崽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什么小玉米?”

迟钟翻出来纸笔,写给他看,这半年时间强行掰过来写繁体字和毛笔字的习惯,不过这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了,他写几幅字就改过来了。

“豫,好。不要,小豫米。”

“驳回。”

迟钟怎么顺口怎么来。

幼崽:“?”

幼崽睁大了眼,“你,坏!”

迟钟扭过头不听,幼崽生气,嘴里动了动,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又是迟钟的手指。

“你不是刚刚吃了饭吗?”迟钟看了眼手指上的小牙印,“饿?”

他虽然养过孩子,可是照顾孩子饮食起居的是阿衍,吃什么吃多少,他还真不太懂,只提供一点情绪价值,教导他们使用神力。

“不是很饿。”幼崽不由自主地想咬手指,被迟钟抓住手腕。

“哦,口欲期,长牙呢。”迟钟捏了捏肉嘟嘟的手,“不过神明长得慢,你的口欲期要好久才能过去,忍一忍吧,不要让牙齿歪了,不然就变丑了。”

小朋友握紧小拳头,锤了他一下,“不要,捏我!”

“出去吃点东西吧,反正还远。而且我们还要再接一个人。”

“什么?”他眨了眨眼,“还是,神明?”

“对。”

幼崽安静下来,迟钟把自己的头发编起来,带上帽子装人类,抱着他下了马车,仆人们果然没有对这个孩子产生任何疑问,迟钟说饿了,他们停在一家门店,要了一份蛋羹和奶制品,抱着孩子等饭。

迟钟让仆人们自己吃去,遣散众人,听云坚持不肯走要服侍,迟钟扔了个催眠让他滚蛋。

“你,骗阿玛,骗额娘。”他忽然开口说,小眉头皱着,但是非常确定。

“为什么这么说?”迟钟捏了捏他的小脸——真的忍不住,怎么能这么可爱。

“清,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接触我。而且,你要,离开幽州。我不是,养在,清,身边。还有……你还要,养,第二个,神明。”

幼崽没办法完整地说一句话,只能一点点往外崩,说一会歇一会,喘两口气,好半天才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总之就是,他一直没有见到清,迟钟要把他带走,离开幽州,这很不正常。只是他的父母亲被死亡吓到了,而且他们也没有胆子去跟清对账,孩子也一直对外称病不曾见外人,所以只能当这孩子不存在了。

如果只是他一个就算了,竟然还有第二个神明,这不太正常,非常可疑。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识字,会读书。”他用力张开手掌,虽然小小的,但是他虚岁已经四岁了,已经是大孩子了!

“读过什么书?”

“关于,神明的,我看过,额娘也会,读给我听,解释,意思。”

“那你阿玛为什么不把你交给清?他要造反?”

“不系,不系!”幼崽一着急,发音就奶声奶气的,他咬了下小米牙,冷静下来,软了语气,“阿玛,额娘,舍不得我。交给尊上,我回不来了,他们想,多陪我,几年。”

看来是完美的童年治愈了他一生的颠沛流离。

迟钟托着腮,“所以,你知道我要带你做什么吗?”

小朋友安静了,店家把饭端上来,迟钟拿起勺子喂他,他不要,站在椅子上自己吃,一勺一勺的,很慢,但是很稳,不会洒出去,也不会弄得浑身都是。

迟钟拿筷子夹菜,一边吃一边看他。

幼崽吃完之后,擦了擦嘴和手,叹了口气,小声说,“你要,造反?私自养神……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造反是要掉脑袋的,你怕不怕?”

“……”小朋友仰起小脸看他,“你好像,很有把握。”

“毕竟我是迟钟啊。”

“可是,清,才是,帝国神明。”

“那又如何,我可是文明的象征。”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他被迟钟抱起来,两人结了账往外走,幼崽疑惑,“你要,去哪里,接那个人?”

“挺远的,车队会路过。”

“他不在,京城?”

“不在,远一点。”迟钟也有点不太相信历史学家的话,“说来话长,我慢点说。”

——“冀那个神明其实有点特殊,您听过狸猫换太子这个戏剧吗?那也差不多,神明出生的时候,被有心人换掉了,就是……贵公子流落民间,草民成为豪门。说来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真的。事情闹得挺大。”

——岭琼玉说,“你怎么知道我正在追《真假千金》?”

——迟钟:“艺术源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