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羿和沈逸谦同去一家茶楼。
沈逸谦找了机会,溜进赵羿的包间里。
赵羿先是把靖王准备谋反的事情,去繁就简说了一遍。
沈逸谦震惊完之后,赵羿道取出一封信,递给了沈逸谦,“这是一封举报靖王造反的信。”
“我想让林季深在明日上朝之时,呈与陛下。”
这封信上写了靖王因为不忿当年皇位被永兆皇帝抢走,在南岭暗中积蓄力量,准备谋反。
动机是真实的,后面是赵羿随口杜撰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先在永兆皇帝那里给靖王挂个号。
以永兆皇帝的性格,多少会对靖王有些警惕。
若是能够派人调查,那就更好了。
反正就是给靖王找点麻烦。
沈逸谦接过举报信,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送走沈逸谦,赵羿便回了宵月楼,准备等着看好戏。
却没想到,一个时辰后,沈逸谦派人来到宵月楼,说有要事见面。
等两人再次见面后,沈逸谦给了赵羿一个意想不到的回应。
“王爷,我将这封举报信给我祖父看过后,他直接否决了。”
赵羿眉头一拧,“为何?”
沈逸谦抿了抿嘴,“王爷,我祖父说了,他这些年在内阁中,时不时就会收到举报靖王要造反的信。”
“一开始,陛下还当回事。”
“可多了以后,陛下让我们不用理会。”
闻言,赵羿张大了嘴巴,一脸错愕。
靖王竟然时不时被人举报造反!
这到底是谁干的?
思来想去,赵羿忽然灵光一闪,露出了恍然之色。
“我猜这多半是靖王自己举报的自己!”
沈逸谦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靖王自己举报自己?”
赵羿点了点头,“我跟你讲一个狼来了的故事,你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赵羿简单跟沈逸谦讲述了一下狼来了的故事。
沈逸谦听完后立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靖王故意以此麻痹陛下,等待真正起事的那一天,让陛下措手不及!”
“没错!”赵羿眯了眯眼睛,“这招的确很巧妙!”
赵羿没想到,靖王为了这一天,早早就开始进行布局。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老谋深算。
事已至此,举报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想对付靖王,只能从长计议了。
回到擎王府。
赵羿正打算去跟裴忆秋说一声,半道被许长史给拦住了。
“王爷,有位叫谢岐的人想要见您。”
“谢岐?”赵羿愣了一下,很快回忆起来。
这是二皇子的人。
赵羿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带路吧。”
没多久,赵羿来到了书房。
谢岐立刻起身施礼,“参见擎王殿下。”
赵羿点头回礼后,坐在上首座,许长史站在一旁。
谢岐面白留须,又身穿儒衫,眉宇间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傲气,赵羿客气地喊了一声“谢先生”后,开门见山。
“有什么话直说吧。”
谢岐站得笔挺,朗声说道:“我今日来,是请擎王殿下帮一个忙。”
“什么忙?”
“擎王殿下应该知道,河岭谢氏乃是传承千年的世家。”说这句话的时候,谢岐下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之前因为虞家和私开铁矿山的事情,陛下对河岭谢氏甚为不满。”
“二皇子被禁足,谢家也不许接近二皇子。”
“但我们多番努力后,还是从二皇子口中得知这件事有别的玄机!”
赵羿虽然只是个局外人,但他对这件事还真是了解得比一般人更多。
但他还是配合着问道:“什么玄机?”
谢岐眉头很快拧在了一起,咬着牙道:“本来谢家交出了人,也算给了交代。”
“可谁知,玄影司在谢氏的一家铁匠铺里抓到一名铁匠。”
“那铁匠所铸造的箭矢,跟独龙寨重伤四皇子的箭矢,一模一样。”
“陛下也因此而怀疑我谢氏有谋逆之心。”
“我谢氏传承千年,从未做过任何谋逆之事。”
“这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
谢岐说得横眉怒目,咬牙切齿。
赵羿倒是面不改色道:“谢先生希望我如何帮忙?”
谢岐深吸一口,稳定了一下情绪,但面色依旧凝重,“不瞒擎王殿下,据我们所知,玄影司这段时间暗中在调查我们谢氏。”
“我们谢氏问心无愧,自是不怕玄影司调查。”
“可有人存心陷害,我们防不胜防。”
“如今端王殿下被禁足,没有人敢为谢氏说话。”
微微停顿,谢岐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我知道,擎王殿下跟端王殿下兄弟情深。”
“所以,我想请擎王殿下,在陛下面前,替我河岭谢氏美言几句。”
“事成之后,我河岭谢氏必有重谢!”
想了想,谢岐又补充道:“若擎王殿下能够说服陛下,将二皇子解禁,那就更好了!”
赵羿皱起眉头,嘴里嘶嘶作响几声后,缓缓开口,“河岭谢氏传承千年,我自是相信你们不会做出谋逆之事。”
“更别说,我跟二皇兄的关系。”
“能帮我肯定会帮。”
“可问题是……”
赵羿故意长叹一声,面露难色,“可我的话,父皇未必听得进去啊。”
谢岐眼珠子一转,从袖袋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赵羿。
赵羿接过一看,是几份地契。
“擎王殿下,这是我谢氏在京城的几处产业。”谢岐嘴角噙着笑意,“全都送给您。”
“还请擎王殿下帮帮忙。”
“呵!”赵羿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把地契交给了许长史,缓缓起身。
“既然你们谢氏盛意拳拳,那我就尽力一试吧。”
谢岐拱手一拜,“那就多谢擎王殿下了。”
送走谢岐后,许长史第一时间问道:“王爷,您真打算帮他们?”
“帮!当然要帮!”赵羿目光落在许长史手上的地契,“人家送了这么大的礼,我们能不帮吗?”
“……”许长史略微沉吟后,担忧道:“王爷,河岭谢氏做的那些事,实在丧尽天良,若帮了他们,怕是会遭致非议。”
赵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许长史,我只答应帮他们,又没保证一定成功!”
许长史顿愕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