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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一场误会便有了这一场故事,我只当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们去吵闹,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协调的是府里的大事,若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管,那岂不是累死了。

这几天杨青青又开始有了心事,因为她实实在在看到了一个与赵芳华极其相似的女子。

杨青青坐在窗边的小炕上,一盏孤灯照着她紧绷的半边脸颊,灯焰在她瞳孔里跳动,那火焰的影子却被她眼底的阴郁压得极暗。

她手中还捏着文许言找回来的香囊,藕荷色的细绸料子,上面绣着几根她自觉风雅的青竹,针脚细密,是她熬了多少夜的结果。

不过杨青青的心思也不在这个香囊上,而在那日街上的女子……

碧绿的身影一闪而过的瞬间,那双眼睛……那身段……

她猛地闭上眼,用力甩甩头,想将那张模糊的面孔驱逐出去。

她把看到“赵芳华”的事情告诉了红樱,红樱把脑袋一缩,带着惧意地说,“……我回去再给她烧炷香吧……”

一开始杨青青没有反对红樱的话,她也以为是见“鬼”了,可回到家里一想,这完全是自己乱想的结果,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那女子未必不是长得像赵芳华而已。

思及此处,杨青青大喊一声,“烧什么香!”

她猛地睁开眼,狠狠攥着香囊,对着虚空低斥一声,声音因紧绷而有些变调,“她都死了!死了多少年了!一堆烂骨头!”

像是在说服别人,更像是驱逐自己心底那点莫名的,也无法控制的恐惧。

此时屋外廊下挂着的风铃随着风而响动,她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心头那股惶然不安却像水底的藤蔓,越是压抑,越是疯狂地缠绕上来,灯火晃在她苍白的脸上,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

她再次低头看着被自己攥得变了形的香囊,目光却空落落地穿透了它,针线篮就在炕桌一角,她伸出微颤的手指,摸索着拣出一团颜色相近的藕色丝线,又从引针囊里拔出一枚最细的针。

她咬断线头,笨拙而急切地引上线,手还带着轻微的颤抖,第一针便扎歪了,线尖带着点凉意刺进了指尖。

一点细微的刺痛感顺着指尖瞬间刺入心房。

她顾不上别的,只固执地低着头,凑在灯火前,开始一针、一针地修补着撕裂的香囊。

针尖牵引丝线穿梭,动作毫无章法,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儿,像是在和看不见的东西较劲。

灯焰“噗”地爆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灯花。

针猛地一歪,又深深刺了一下手指肚,比方才更疼,温热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点红了藕色的丝线。

杨青青猛地抬手,将受伤的指尖用力吮进了口中,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屋中灯芯燃尽最后一寸芯绒,光线骤暗,窗外的墨色却似乎悄悄裂开了一丝缝隙,隐隐透出些青灰色。

此时,远处天际滚过了几声沉闷的雷声。

“姨娘,该歇着了,不能总这般熬着了。”

杨青青应了一声便歇了下来。

她没想到文许言已经到我那里告过状了,并且要我给她一点小惩戒,我劝过文许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文许言才就此作罢。

可杨青青吧,总是会给自己找事,她连着好几日没有见到文许言,便想去“拦拦”他,看有机会碰到不?若能碰到,撒撒娇就可以把文许言弄回她的院子里去。

当天也活该出事,文许言确实被杨青青拦下来了,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主君。

文许言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今日里累了,改天去你那里。”

“不行,就今天去。”杨青青一脸的不可质疑。

文许言本就烦躁,为着那日的事情正不爽,所以也没有给杨青青好脸。

“别无理取闹!”文许言的声音高了几分。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你说啊,我不过是想你了。”杨青青还想着撒个娇。

此时文许言的怒火正在腾腾地燃烧着,杨青青的撒娇在他眼里就是无理取闹。

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如这天气一般,冒着冷气。

“我想去哪里睡就去哪里睡,我想做什么,你一个姨娘也没有权利管,你要把自己的位置摆好。”文许言拿出了当家人的架子。

听到文许言这般冷言冷语,杨青青顿时委顿了下来,是啊!他说的都是实情,一个姨娘有什么权利要求主君去哪里?就是当家主母也管不了这么多。

“我,我……”杨青青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我还正有事情问你,前日你是不是当街抓扯了一名女子?”

杨青青没有答话。

“真是把你惯得没有规矩了,你出去代表的是侯府的脸面,你怎么这样任性,二话不说就上前撕扯人家,真是丢脸。”

杨青青没有一句反驳的话,因为他说的是实情。

听着文许言那一长串的输出,杨青青的脸儿绯红,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他眼里,心里,原来自己是这样不堪,没有一丝好处,可她明明是收敛了许多。

回娘家去时,嫂子也千叮嘱万嘱咐,说做了姨娘就要有姨娘的样子,不要总和主母对着干,杨青青也记着嫂子的话,所以再回侯府,她便把那些小性子收敛了许多。

要不了名分,那就要点宠爱吧,这就是杨青青的心里所想。

以前吵架,她还要等着文许言来哄哄,可如今她已经懂事到只要文许言软一分,她就可以把情绪全都消化了。

不仅如此,她还去请教了绣活,去厨房学做茯苓饼,就连红樱她们都嘲笑她眼里只有侯爷,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她做这么多事情,原来他看不到。

只因为认错人,他便说她丢了侯府的脸面。

更别说他醉酒时,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他,是她杨青青整夜不睡照顾的他,结果只因为这一件小事,他就说她丢脸。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哪里丢脸了?我虽嫁到侯府做姨娘,但也是出了嫁妆的,我是妾室,不期望得到格外的眷顾,可,可也绝不至于像侯爷说的那般丢脸!”

文许言看到歇斯底里的杨青青,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你,你就是她的影子!”

“影子?我是谁的影子?”杨青青苦笑着说道,“是,是你那个芳儿、彤儿吧。”

文许言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像这秋天的夜色,冷得让人心寒,“你再提她们一句,今日里我定然要你好看!”

杨青青顿时呆愣在原地,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