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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青没有想到文许言还在念着马春儿,他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他还不死心,他到底爱着谁?

那个彤儿、芳儿,还是春儿?这些眼前人都算什么呢?

“主君……”杨青青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波澜,却又像绷紧到极致的弦,下一瞬就要寸寸断裂,“你到底爱谁……”

她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再次细细地,一寸寸地扫过文许言因醉酒而潮红的脸,那目光锐利得像是要穿透皮囊,看清那颗心的真实模样。

“我们认识了那么久……”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空气里,“原来……竟抵不过一个名字。”

“马春儿……”她的舌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玩味,仿佛在品尝世间最苦涩的毒药。

这名字,这语气,如同一盆混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在了文许言的头上。

他眼中那份迷离的狂喜骤然凝固、碎裂,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他的手指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松。

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醉意瞬间被惊惶驱散了大半,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清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青……青青?”他失声叫道,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和巨大的惶恐。

他看着杨青青脸上那惨淡到极致的笑,看着她眼中那一片死水般的冰冷,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我……我刚才……”

他语无伦次,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可张着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方才脱口而出的呼唤,那痴迷的眼神,此刻都成了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良心上,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再去碰触杨青青,仿佛想抓住什么正在飞速流逝的东西。

杨青青却在他手指即将碰到自己衣袖的刹那,猛地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彻底拉开了两人之间那咫尺的距离,也像一道无形的鸿沟骤然裂开。

她没有再看文许言那张写满惊惶和懊悔的脸,她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自己乌黑发髻的一侧。

那里,斜斜地簪着一支玉簪,簪身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细腻,只在簪头处精雕细琢着一朵半开的兰花,花瓣薄如蝉翼,花蕊处嵌着一粒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红宝石。

这是当年她初入侯府,文许言亲自挑选的,在她生辰那日亲手为她簪上的。

他曾说,这玉簪配她,清雅如兰。

她一直视若珍宝,从不离身,即便是在他身边渐渐失宠,备受冷落的那些难熬日子里,这支簪子,都是她心头仅存的一点暖意和念想。

此刻,这朵玉兰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却显得无比讽刺。

杨青青抬起手,动作异常平稳,没有半分颤抖,她的指尖冰凉,轻轻触碰到了那冰凉的玉簪,然后,五指猛地合拢,紧紧攥住了簪身!

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力向外一拔!

“嗤啦——”

一缕被簪子勾缠住的青丝被生生扯断,飘落下来,那细微的声响,在这死寂的书房里,却清晰得如同裂帛。

文许言的心随着那声响猛地一沉,一种灭顶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青青!你做什么!”

杨青青充耳不闻,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缕断落的发丝。

她的目光,只专注地落在自己掌心里躺着的那支玉簪上,玉兰依旧温润,红宝依旧闪烁,映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她看着它,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那里面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死寂,仿佛燃烧殆尽的灰烬。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越过惊骇欲绝的文许言,投向虚空中的某一点,眼神决绝而冰冷,再没有半分温度。

此时文许言的酒意醒了一半。

见杨青青要走,他一把抱住了她,“青青,青青,我错了,我错了……”

杨青青要挣脱他,奈何文许言的力气太大,她挣不了半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边喊着马春儿的名字,一边说错了,你把我当傻子吗?你跟你的马春儿走吧!”

杨青青的话还未说完,文许言的唇就递了上去,不容她再说出一句话来。

女人就是这样好哄,文许言用力的亲吻,瞬间就让杨青青软了下来。

很快,一场狂风暴雨就此停住了,杨青青推开文许言,“你,你,你什么意思……”?

文许言看到杨青青满脸通红,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放着这么好的美人不要,何必对一个宫婢念念不忘。

刚才萦绕在脑海里的马春儿在此时已经不重要了,杨青青那俏丽的模样哪点比不上马春儿,文许言心里想道。

说起来那个马春儿只是长得像赵芳华而已,其他地方哪里比得上眼前的佳人。

他之所以那样迷恋马春儿,还不是因为赵芳华,但这府里的女人哪一个又不是美丽动人、文采斐然的?

出事后,马春儿为了避嫌故意疏远的身影,此时正捶打着文许言的心。

赵芳华当初是多么的爱文许言,她甚至会跑到宫外等着自己,哪怕被同僚嘲笑,而马春儿呢?出事先避嫌,冲这点,她就不是赵芳华。

最近他确实迷失了自己,也实在不像话了,文许言的酒彻底醒了。

想到这里,马春儿的名字开始淡了起来。

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生怕杨青青就此转身离开。

想清楚这些问题后,文许言嗫嚅着嘴唇说道,“青青,你别离开我吗?”

“以前都是我不对,我,我……”

文许言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杨青青也觉得不好再生气了,脸上的愤怒也渐渐地褪去。

“我那时是被猪油蒙了心,现在我知道错了。”

听到文许言认错,杨青青的眼泪流了出来,“你,你再不要那般了,都改了吧。”

“好,都听你的,我都改。”文许言说得极其诚恳。

杨青青哪里受得了文许言这般甜蜜,瞬间就消了气,又扑到了文许言的怀里,文许言趁机也抱了一个温香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