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谧无比的室内,落针可闻,这咔嚓声响起,想忽略都不能。
所有人一致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原来是太傅怀里的大蛋裂了一条缝,这条缝在大家的注视下,越裂越大,转眼间,裂缝附近皲裂出一块两根手指宽的地方,这片地方的中间就像小鸡破壳一样,一下子出现一个缺口。
然后从缺口往里看过去。
隐隐看见小海龟的头部一拱一拱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好似在吞咽着什么。
正在梳理经脉的文启霖,突然感觉自己的灵气被一股微弱的气息牵引着脱离自己的掌控,其中一缕灵气一下子归入周太傅的丹田。
与此同时,这种奇异的感觉,在一旁为文启霖提供灵力辅助的文雯也正在经历。
一开始,文雯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时不时给文启霖提供一些灵力辅助,就在蛋壳破开一个缺口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输出的灵力没有通过文启霖,而是绕过他爹快速被吞没,虽然只是失去了一丝灵力,但是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惊诧不已。
父女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之后,摒弃杂念,继续手头上的活计,该梳理经脉的继续梳理,该助力的继续助力。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
时间慢慢流逝,很明显,太傅承受药效痛楚的时间比之前两人持续的时间都要久,但是,从太傅的脸部表情和身体状况可以看出,时间虽然拉长,痛楚好似并不强烈,隐隐有一种趋于平静的状态。
这一切都离不开,尚在襁褓中的小海龟的功劳,有了它对痛楚的分担和消化,让太傅得以安全度过最凶险的阶段。
当然,这也多亏有文启霖、文雯和文成斌三人的努力保障。
就在大家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太傅身子一软,歪倒下来,眼看就要躺倒在榻上,被一旁时刻关注着他的周夫子和周祖父两人及时接住。
随后,太傅发出打鼾声。
“不碍事,太傅这是累了,睡醒就好。”
文启霖看向周祖父,安慰道:“睡醒就好。”
随后文雯和文成斌收功,兄妹两人移步角落,找地方盘腿坐下,打坐调息。
这还没完,几息过后,一阵熏气冲天的气味骤然爆发。
有经验的人及时关闭嗅觉。
唯独剩下周祖父猝不及防被熏了一个跟斗。
“呕——这是什么味?这么臭?”周祖父捂着鼻子问。
周夫子眼疾手快,一张隔绝气味符贴到他老爹背上。
“父亲,祖父这是无惊有喜啊!”
周夫子笑道:“祖父这是引气入体成功了,才会这样,臭......”
“要不然,您先忍忍,等祖父醒了,咱再帮着洗干净?”
“嗯,啊?成了?”
周祖父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老天爷啊!
这不是改善体质的灵药吗?原本他还担心老爹的身体扛不住,从而发生什么意外不测,谁知道,倒是让老头交了好运,一下子引气入体成功。
怎么说呢?运气是一部分,不能否定其他的因素,除了大家的帮忙,但是也不能说,太傅一点努力也没付出。
要知道,文成剑在他这里待的那段时间,太傅可是每日都跟着文成剑一样打坐修炼的,人家太傅也是有基础的。
所以说,当天时地利人和奔着你过来时,打好自身基础尤其重要!
......
时间匆匆,小年夜到了。
可是,周家族学还没开始放年假,据有人透露,因为周太傅突发奇想,开了一个培优班,培优班的学子要上课到大年二十八才能放假,而且假期很短,过了年,初八就要进学堂,拢共才放十日的年假。
呜呼哀哉!
文家那几个孩子,还有姚小米,周蕊蕊,任瑾柠,都在这个培优班级里。
说白了,就是催着、赶着、拘着这些孩子,不让他们太过于放纵。
几个孩子在学堂里继续努力,倒是落个清净,但是,今年的大将军府难得安静。
越近年关,登门送礼的亲朋好友越多。
一家一家的送来年礼,门房隔一会儿就喊小厮通禀一回,隔一会儿就喊小厮通禀一回,整得几个门房小厮脚打后脑勺,一整天的时间尽在大门和二门之间来回捣腾,来回报信。
作为京城新贵,送年礼的人岂能少了。
不说亲戚好友,不管是文启霖交好的同僚,或是想和文府女眷交好的各府夫人,小姐,同样地,都会派人送来年礼。
贵重的,一般的,礼轻情意重的,一应俱全。
接了礼就得回礼,光光安排这些回礼,都足够一家人忙活的。
过了腊月二十五,送礼人更是扎堆。
以往大多数是任氏、叶氏和卫氏三妯娌忙活这一摊,如今,姑娘长大了,也是时候给她们派活了。
不得已,三妯娌把家里一二三四五,包括文雯在内的,五个姑娘喊来帮忙,顺便学着人情往来和管家本事。
原本文雯想躲懒,宣称她要炼丹,没空管这劳什子回礼不回礼,人情不人情,但是最后还是拗不过任氏的敲打。
三妯娌带着几个姑娘,一起忙活了几日才堪堪理清这些礼单。
这一日,忙里偷闲,几人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话赶话,文雯突然问:“娘亲,我的亲事,您答应过我的,不能,操之过急。”
一个姑娘家家,提及自己的亲事,毫无害羞扭捏之态。
任氏愣了一瞬,直言道:“放心,娘亲答应过你的事不会食言,不管你以后走什么路,过什么样的生活,娘亲只希望你平安无事便好,但是,只要在凡人界一天,你就避免不了一些人情往来和家长里短。”
停顿一下,任氏同时对身旁的其余几个姑娘说道:“霞姐,怡姐,虹儿,琼儿,你们几个也不用担心,婚事这一块,你们祖父和祖母不会给你们乱点鸳鸯谱,大伯母和你们娘亲更不会私下里就答应上门说亲的人家,除非......”
除非什么?
几个姑娘听闻之后,咯噔一下,心里全都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