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璃月不顾病体前来探望,却没想到被乐安兜头一番训斥,委实气着了。
“你这奴才好没道理,你家主子心中所想又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小的从十岁起便跟随殿下,日日侍奉在侧,自是比公主了解殿下。
公主之前虽在宸国待了不少时日,但依小的所见,公主并未能体谅殿下的心意,如今对殿下更是薄情得很!”
乐安年纪不大,仗着与司景煜多年的情分,此刻替他委屈,“训斥”起璃月来颇有些倚老卖老。
璃月气得语塞,本就身子虚乏,脚下一时无力,勉力扶着春华的手才站稳。
乐安正说得起劲,再要开口,突然被念儿的惊呼打断了。
“大哥哥!...醒了!...”
念儿从一进殿就注视着司景煜,璃月与乐安的龃龉他似懂非懂,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很吵。这会儿一看见司景煜微微睁开了眼,忙挣脱宫女的搀扶,跑到了床榻边。
“大哥哥,你痛不痛?...念儿给你吹吹。”
司景煜已换上了干净的寝衣,可领口处依然沾了些许渗出的血迹,念儿心疼地对着那血渍吹了吹。
这小东西贴心的模样,瞬间让司景煜恢复了几分力气,比太医方才给他灌下的几副药不知管用多少倍,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仿佛这小嘴里吹出的真是仙气一般。
“不痛了,念儿来了...大哥哥就不痛了。”
司景煜很虚弱,但勉力笑着回应念儿。
“殿下,您醒啦!可觉得好些,身上还疼吗?”乐安着急地靠近,忙关切地问道。
司景煜微微摇了摇头,让他安心,但面上却未给他一分宽慰的神色。
“你方才说得什么混账话,还不快向公主赔罪?!”
司景煜的声音很轻,语气却不容违逆。
“哦...小的担心殿下,一时气昏了头。”
说着,乐安有些别扭地转身对着璃月拱手作揖,面上的委屈并未消退。
“小的方才言语无状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罢了,本宫知你今日心中着急,又着实受了惊吓,岂会真与你计较。”
璃月委实没力气与乐安磨嘴皮子,更没心情与他计较什么,她心里何尝不急,进殿一看见司景煜虚弱的模样,心都仿佛揪在了一处。
“乐安,孤没事了,你先退下,孤有话与公主说。”司景煜费力地吩咐了乐安一句。
乐安会意地点了点头,虽很不放心,但隔了经年,司景煜又受了这番折磨,眼下终于见到璃月,他很明白司景煜的心情,自是不忍打扰他们说话。
春华亦很知趣地,对跟随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并哄着念儿,带他退出了内殿。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静得两人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司景煜看着璃月,嘴角微微上扬,那神情仿若有几分惬意与享受,仿佛脸上的惨白只是被涂了一层粉,身上的伤痛已消失无踪一般。
璃月被他盯得不自在,忙尴尬道:
“殿下这般盯着本宫做什么?若是有心,未免太过无礼,若是无心,除了身子受伤,难不成殿下的脑袋也被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