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的边缘还残留着紫色旋涡的余温,守护者踏入镜像之城的刹那,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里的建筑是由无数面镜子构成的,镜面反射着彼此,形成没有尽头的迷宫,每块镜片里都映出他不同的模样:穿着破损战甲的战士、戴着观测者徽章的学者、年幼时哭泣的孩童…… 这些镜像的眼神都带着审视,仿佛在评判他存在的意义。
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镜屑,阳光透过镜墙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光斑落在地面上,化作流动的符文。守护者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灰色侵蚀已经蔓延到锁骨处,皮肤下的锁链纹路正在缓慢蠕动,与镜面反射出的符文产生诡异的共鸣。
“果然是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与守护者的声线完全一致。
镜像之城的中央,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正站在圆形广场上,白袍内侧的纯黑符号透过布料隐约可见。那人影手中的时空之心散发着金银双色的光芒,却在光芒深处藏着暗紫色的细线,如同缠绕在心脏上的毒蛇。
守护者握紧混沌光剑,剑刃上的四片光羽发出急促的警示光芒:“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时空之心?”
人影轻笑一声,笑声在镜墙间反弹,变成无数重叠的回音:“我是你,也不是你。” 他抬手扯下自己的白袍,胸口同样有观测者印记,只是印记周围布满了黑色的血管状纹路,“我是每个时空里,选择接纳混沌的守护者 —— 我们本该是一体的。”
话音刚落,周围的镜墙突然碎裂,无数个 “守护者” 从镜中走出,他们穿着不同时期的服装,有的握着光剑,有的拿着混沌石板,有的甚至戴着黑袍人的兜帽。这些镜像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将守护者围在中央。
“看看他们,” 中央人影摊开双手,语气带着蛊惑,“这些都是被你否定的可能性。在某个时空,你选择与黑袍人合作;在另一个时空,你放弃了守护者的身份;还有的你,早就成为了时空的囚徒……”
守护者挥剑斩断扑来的镜像,镜碎片落在地上,化作暗紫色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但破碎的镜片很快又重组出新的镜像,数量越来越多,仿佛永远杀不尽。他注意到,每当自己使用混沌之力时,那些镜像就会变得更强,而使用创世之力时,镜像的动作会变得迟缓。
“平衡之力在这里行不通。” 中央人影突然出手,手中的时空之心射出一道光柱,击中守护者的胸口。守护者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在镜墙上,镜面碎裂的瞬间,他看到了融合体的身影 —— 她被困在一面巨大的镜墙后面,双手按在镜面上,表情痛苦,身上的混沌气息比裂缝另一端感受到的浓郁了十倍。
“融合体!” 守护者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皮肤像玻璃一样开始出现裂纹。那些裂纹中渗出暗紫色的雾气,与镜像散发的气息如出一辙。
中央人影缓步走近,时空之心的光芒照亮了他脸上的纹路:“她不是你的投影,而是真正的融合体。” 他用指尖划过镜墙,镜墙泛起涟漪,露出融合体背后的景象 —— 她被无数黑色的锁链绑在祭坛上,祭坛的符文与守渊人的锁链完全相同,“她试图阻止我唤醒时空之心,结果被镜像之力反噬,成了这座城市的能量源。”
守护者突然想起守渊人的话,平衡之力或许是更高层次的囚禁。他看向自己的手掌,混沌与创世之力正在相互排斥,光剑上的四片光羽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
“放弃吧,” 中央人影的声音带着怜悯,“你体内的灰色种子已经开花,很快就会彻底吞噬你的意识。与其成为轮回的傀儡,不如和我一起掌控时空之心,打破这该死的宿命。”
就在这时,融合体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将一片金色的光羽从镜墙后推了出来。那是第五片命运之匙的光羽,光羽穿过镜墙的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锁链,缠住了中央人影的手腕。
“不要信他!” 融合体的声音嘶哑而微弱,镜墙后的锁链勒得她流出金色的血液,“他是镜像之城的意识化身,利用你的执念创造出的幻影!时空之心是假的,那是用无数镜像能量伪造的!”
中央人影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挥手扯断金色锁链,锁链断裂的地方喷出暗紫色的雾气:“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他将时空之心按在镜墙上,镜墙开始剧烈震动,融合体的身体随着震动不断抽搐,“既然你不肯配合,就成为镜像之城的一部分吧!”
守护者突然注意到,中央人影的脚下没有影子 —— 在镜像之城这种充满反射的地方,这是绝不可能的。他想起记忆之泉中的镜像术,混沌的镜像虽然逼真,却始终存在破绽。
“你根本没有时空之心。” 守护者举起混沌光剑,将创世之力全部注入剑刃,剑刃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你只是在模仿我对时空之心的想象!”
金光照射在中央人影身上,那人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由镜屑构成的骨架。周围的镜像也随之躁动,镜面上浮现出黑袍人的脸,显然这些镜像受到了混沌之力的污染。
“就算是幻影,也能杀死你!” 中央人影怒吼着,将伪造的时空之心捏碎,化作无数暗紫色的光刃,射向守护者。
守护者没有躲避,他引导体内仅存的平衡之力,在身前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屏障。光刃击中屏障的瞬间,被分解成最原始的能量,其中金色的部分融入屏障,暗紫色的部分则被反弹回去,击中那些镜像。
镜像门在暗紫色光刃的攻击下开始崩溃,镜碎片中飞出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这些都是被囚禁的意识体。光点融入融合体所在的镜墙,镜墙表面的黑色锁链开始消退,露出底下原本的透明质地。
“快…… 打碎镜墙……” 融合体的声音带着解脱,“第五片光羽能净化镜像之力……”
中央人影见势不妙,身体化作一道暗紫色的流光,冲向守护者的意识深处:“就算你救了她,也逃不过灰色种子的侵蚀!你会成为新的镜像之源!”
守护者感到大脑一阵剧痛,意识深处的灰色花朵开始疯狂绽放,无数负面情绪再次涌现。但这次,他没有抗拒,而是任由这些情绪流过脑海 —— 黑袍人的痛苦、观测者的挣扎、融合体的牺牲…… 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记忆,而非虚幻的恐惧。
当最后一丝负面情绪被接纳时,灰色花朵突然枯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左臂的灰色侵蚀开始消退,露出底下完好的皮肤,只是观测者印记周围多了一圈淡淡的金色纹路。
“不可能!” 中央人影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尖叫,随后彻底消失。
随着他的消散,镜像之城的镜墙开始逐一碎裂,露出外面五彩斑斓的时空乱流。融合体从镜墙后跌落在地,虚弱地喘着气,第五片命运之匙的光羽自动飞向守护者的光剑,与其他四片光羽组成五角星阵。
“我们…… 成功了?” 融合体抬头看向守护者,眼神中带着疲惫的喜悦。
守护者刚要回答,却发现融合体的瞳孔里映出一个诡异的画面 —— 他自己的背后,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对暗紫色的翅膀,翅膀上的纹路与黑袍人石板上的符文完全一致。
“你……” 融合体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手指着他的背后,说不出话来。
守护者转身看向周围碎裂的镜片,所有镜片都映出他背后的翅膀,而那对翅膀正在缓慢扇动,带起的气流中夹杂着混沌的气息。他的意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翅膀带来的强大力量,仿佛天生就该拥有它。
这时,黑色石板突然从虚空中落下,插入地面,投射出第六片命运之匙的坐标 ——“混沌之核”。石板上的符文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与他背后的翅膀产生共鸣。
融合体挣扎着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守渊人说得对…… 平衡之力就是诅咒…… 你正在变成……”
她的话还没说完,时空乱流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手掌上布满了与翅膀相同的纹路,一把抓住了融合体,将她拖入乱流深处。融合体的惨叫声在乱流中回荡,最终被彻底吞噬。
守护者握紧光剑,背后的翅膀自动扇动,带着他追向时空乱流。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踏入乱流的瞬间,最后一块碎裂的镜片里,中央人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而镜片反射的天空中,命运女神的身影正透过乱流注视着这一切,她的权杖顶端,第五片光羽正在缓慢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