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太虚剑宗深处,三道浩瀚气息几乎同时苏醒。
空间微微波动,三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宗主秦礼志闭关的那座幽深地宫之外。
正是太虚剑宗闭关百年的玄玑、烈阳、孤鸿三位太上长老。
地宫禁制在他们面前形同虚设。
地宫深处,原本应是灵气充盈的修炼福地,此刻却是一片狼藉。
秦礼志的肉身瘫倒在蒲团旁,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的扭曲表情。
“好狠辣的手段!”
烈阳太上脾气最为火爆,见此情形,须发皆张,一股怒意几乎要压制不住。
他与秦礼志虽非一脉,但毕竟秦礼志是宗门明面上的掌舵人。
如此不明不白地陨落,乃是宗门巨大的耻辱。
孤鸿太上则沉默不语,他蹲下身,枯槁的手指凌空拂过秦礼志的尸体,仔细感知着残留的气息。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从中剥离出真相的碎片。
可越是查看,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玄玑太上最为沉稳,他并未急于查看尸体,而是扫视着整个静室。
墙壁上隐约有焦痕,地面铺设的静心玉石布满细微裂痕。
空气中除了死寂气息,还残留着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强大无比的奇异力量!
“此地…还有第二个人来过。”玄玑太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是谁?!”烈阳太上也捕捉到了那独特的日月之力,怒声道。
孤鸿太上缓缓起身,沙哑道:
“秦礼志的神魂消散的方式…不像是简单的走火入魔反噬,更像是被强行吞噬。”
此言一出,地宫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玄玑太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看来,唯有回溯时光,方能窥得真相全貌。”
他示意烈阳太上和孤鸿太上护法,自己则盘膝坐下,双手掐动一个极其古老复杂的法印
朦胧清光如水波荡漾开来。
一股玄而又玄的时间波动以他为中心散布。
无数光影碎片飞速流转,逐渐拼接成此前的一幕幕……
模糊的光影中,他们看到秦礼志突然发难,神魂离体,扑向前来拜见的阳辰。
阳辰惊怒交加,识海之中日月辉光爆发,艰难抵抗。
秦礼志的神魂占据上风,阳辰的神魂之光如同风中残烛。
关键时刻,阳辰腰间一个不起眼的葫芦骤然爆发混沌神光,逆转战局。
秦礼志的神魂在混沌神光中哀嚎,最终被阳辰反噬……
时光碎片到此戛然而止。
玄玑太上缓缓散去法印,脸色凝重,久久不语。
“混账东西!”烈阳太上已然暴怒,低吼道,“秦礼志竟行此夺舍卑劣之事,死不足惜!但阳辰此子,竟敢弑杀宗主,亦是……”
“烈阳师弟!”孤鸿太上猛地打断他,“你看清楚了!是秦礼志道心失守,先行不义之举,欲毁我宗门未来栋梁!”
“阳辰不过是自卫反击,何罪之有?”
“若非他身负大气运,有异宝护体,此刻形神俱灭的就是他!”
“此事,错全在秦礼志!”
玄玑太上沉默片刻,沙哑开口:
“秦礼志,确实该死。”
“但此事…绝不可外传!”
孤鸿太上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一宗之主,夺舍门下圣子…此乃我太虚剑宗开宗立派以来最大的丑闻!”
“一旦传扬出去,宗门万年清誉必将毁于一旦,更会成为整个无量真界的笑柄。”
“届时,人心离散,强敌环伺,后果不堪设想!”
烈阳太上怒气未平,却也知道轻重,强压怒火道:
“那该如何处置?”
“难道对外宣称宗主冲击大乘失败,走火入魔?”
“这是唯一的选择!”玄玑太上语气低沉,“此事,必须是一件意外,所有痕迹都要处理干净,地宫要彻底封印。”
“至于阳辰…此子距离大乘期只有一步之遥。”
“心性、实力、乃至气运,都是上上之选。”
孤鸿太上冷冷接口:
“宗门不可一日无主,秦礼志已死,按祖制,该由圣子继位。”
烈阳太上皱眉:“让他当宗主?他毕竟还年轻…”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此子,或许才是带领太虚剑宗渡过未来劫难的关键。”
“此事,便如此定下。”
玄玑太上思量片刻,很快做出决断。
三位太上长老在地宫中达成共识,迅速处理了现场,抹去了一切痕迹。
————
太虚大殿内,气氛凝重。
先赶到的长老们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魂钟怎会连响九下?!”
“魂钟九响,百年难遇,必是有大事发生。”
“上一次魂钟敲响,还是数百年前一位太上长老坐化之时。”
“……”
这时,阳辰阳辰和澹台明月联袂而来。
“圣子!”
“澹台长老!”
不少长老纷纷打招呼。
阳辰是圣子,身份尊贵,且实力强横。
而澹台明月修为高深,在一干长老之中,可位列前三甲。
师徒二人都是太虚剑宗的佼佼者。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大殿上方的空间微微扭曲
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宗主宝座之前。
这三人,皆身着朴素的灰白道袍,须发皆白,面容古朴,眼神开阖间仿佛有星辰生灭。
周身的气息引而不发,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