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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汪敏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平稳。

“是,娘。”两人齐声应道。

元婉如走上前,依偎到汪敏身边,像女儿般亲昵,压低了声音,带着真诚的感激:“谢谢娘了,这阵子让您费心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着光,小声提议:“以后有机会,娘也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汪敏闻言,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抬手轻轻拍了拍元婉如的手背,又抚了抚她的鬓角,温声道:“好。”

只是这一个“好”字里,也藏着些许无奈。

侯府这么大一摊子事,她身为当家主母,哪能轻易脱身?

更何况,等京城这头的风波尘埃落定,她心里还记挂着远在安州的陆薇。

无论如何,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终究是放不下的。

晚膳时分,一家人难得聚得齐全,在宽敞的花厅里用了饭。

气氛竟比老夫人还在时要融洽得多。

大房和二房之间,似乎也少了些隔阂。

周芳如今明显收敛了许多,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乖觉”,席间偶尔给汪敏布菜,或是与元婉如聊几句家常,虽不算热络,却也和睦。

孩子们的笑语声穿插其中,一顿饭吃得竟有些其乐融融的味道,仿佛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饭毕,众人散去。

夜色渐浓,陆江年的身影很快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侯府深深的夜色里。

他要去见一见太子。

-

一处极其隐秘的宅邸深处,夹壁密室之内,只点了一盏如豆的油灯。

昏黄微弱的光,勉强能映出围坐在小木几旁的两张脸。

每个人的眉头都锁得死紧,密室里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郁,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孙涣之一眼瞧见推门进来的陆江年,憋了许久的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没好气地呛声道。

“哟!陆大世子可算舍得回来了?你倒是跑得干脆利索,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京城这摊子,眼瞅着就要天翻地覆了!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陆江年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孙涣之的怒火只是拂面的微风。

他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点自嘲的冷意。

“孙世子说笑了,我一个无官无职的白身,留在这儿能顶什么用?”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太子,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除非……殿下您下定决心,打算豁出去干那‘逼宫’的勾当。”

“若是那样,我陆江年倒还能豁出这条命,给您当个马前卒,出把子力气。”

“江年!慎言!”

太子猛地蹙紧眉头,低声喝止,眼中闪过一丝惊悸。

陆江年能当着他和孙涣之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可见心里对父皇的怨气已经积攒到了何种地步。

但转念一想,太子心里又泛起一阵苦涩。

这能怪他吗?

父皇先是一纸赐婚硬塞了个梁雨花给他添堵,接着又被寻个由头撸了官职,换谁心里能没点怨怼?

这是陆江年该有的正常反应。

孙涣之更是被他这轻飘飘的一句“逼宫”吓得差点跳起来,脸色都变了,恶狠狠地瞪着他,压着嗓子骂他。

“我看你是离京久了,在外面野疯了!脑子也糊涂了是不是?这种要掉脑袋、诛九族的话也敢往外秃噜!你不要命了?!”

陆江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他说的:“那孙世子说,该怎么办?”

他目光扫过太子和孙涣之焦虑的面孔,继续说道:“我人是不在京城,可京里的风吹草动,我该知道的,一样也没落下。”

“殿下如今的处境,用‘不妙’来形容都算轻的了,这一局棋,咱们到底该怎么破?我洗耳恭听。”

太子长长地、疲惫地叹息一声,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密室里显得格外沉重:“江年,我知道你是替孤着急,心里有气,可是逼宫造反……”

他摇摇头,语气斩钉截铁,“这条路,孤不能走,也走不通!”

“一旦动手,那就是万劫不复,绝无半分胜算!”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愤懑和深深的无力感,“你是不知道,如今朝堂之上,多少墙头草,眼巴巴瞅着风向,就等着看孤倒台,好另攀高枝呢!”

孙涣之眉头拧成了疙瘩,忧心忡忡地继续道:“眼下情势,实在是火烧眉毛了!五皇子府邸如今热闹得跟集市似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朝中那些个心思活络的,削尖了脑袋都想往他跟前凑。”.

“更糟的是,宫里宫外都传得有鼻子有眼,说陛下……恐怕在年前就要下旨,行那废立储君之事了!”

“这局面,简直是坐在了火药桶上,一点就炸啊!”

他越说越急,额角都渗出了细汗。

他猛地转向陆江年,带着迫切的探询:“江年!你脑子活,快说说,眼下这死局,到底该怎么破?你有什么想法?”

孙涣之心里清楚得很,论起谋算和眼光,自己远不如陆江年。

陆江年没立刻接话。

他慢悠悠地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凑到唇边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寒意。

放下杯子,他才抬眼,目光沉稳地扫过太子和孙涣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洞悉局势的冷静:“当务之急,就八个字:扎紧篱笆,以待天时。”

“说白了,就是自保,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至于逼宫?那是下下策,最蠢的路子,碰都不能碰!”

且不说他心知肚明那位龙椅上的人时日无多,退一万步讲,就算皇帝身体硬朗,逼宫也绝无半分胜算。

万幸,太子也根本没往那条绝路上想。

“五皇子是什么成色?”

陆江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但凡眼睛不瞎,脑子不糊涂的,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那点本事和心性,根本坐不稳那把龙椅!”

“不过是仗着陛下如今的偏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