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姜眠和温矜怀回到了酒店,萧铭给他们准备了一间VIp会客厅,依旧是整层楼只有一间,防止隔墙有耳。
“久等了。”
姜眠一进屋就大大方方的跟客人打招呼,扫视对方混血感的面容,确定了不认识对方,便没有多思考了。
而她身后的温矜怀,提着大大小小购物袋进屋,让刚起身准备握手的客人表情呆滞了几秒钟,着实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温先生在妻子面前这么…
听话?
温矜怀倒是丝毫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展示他妻管严的形象,并笑着介绍道:“眠眠,他是首尔精神科主治医生,朴一泰。”
姜眠点点头,
三个人坐下来以后,姜眠不露声色的观察了客人的长相,这位客人的长相倒是不像亚洲人,更像欧美那一块。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他眼窝凹陷严重,眉骨高耸,显得他的双眼比正常人黑,连眼白变得灰暗。
“关于温先生您上次问我的事情,我差人调查了,这是他们调查回来的资料。”朴一泰将手上密封的档案袋放在了桌上。
他的中文,格外流畅。
温矜怀把密封档案拿过来直接递交到了姜眠手上:“你先看。”
“好。”
姜眠解开锁扣,拿出里面的纸张,分别是一组照片和几张报告单。
上面写着首尔精神科以及法国某养老院的信息,以及一张事故报告单和两张尸检报告,清楚到了六年前七月份。
“根据调查,这家疗养院在六年前因为一场蓄意谋害的火灾,现在已经接近荒废,原本的院长找不着了,不过入院人员的名单就在上面标注着,其中就有你们要找的人。”
姜眠看见了上面写着的两个字。
楚渺。
“关于这个叫楚渺的人,您还有更详细的资料显示吗?”
“暂时还没有。”
姜眠也知道想这么快查清楚渺的消息,未免有些太难了,她隐姓埋名藏这么久,多少是有些手段的。
至于楚渺到底是不是她的生母,还不得而知。
朴一泰喝了一口茶:“有关楚渺的消息其实在法国可以查到更多,在京城相对来说比较少,因为她在六年前就已经定居法国了。”
“是有人带她一块儿去的,还是她自己要去的?”
“是被人送去疗养院强行治疗的。”
姜眠当时就震惊了:“送去治疗?”
“是的,因为楚渺得了精神病,还有其他的人知道,并且她去疗养院是由其他人强制性执行的。”
那么就说明知道楚渺存在的人还有!
“我想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楚渺真的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吗?她当初生的那个孩子去哪里了?”
“关于她的孩子,目前调查显示是出生在京城的医院,可是再想继续调查这孩子在哪里,就十分困难了,毕竟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姜眠没有再说什么,她明白要去彻查一件陈年往事很困难,尤其是在那种科技不够发达的年代,信息就变得更加难能可贵。
“那…”她抬头看向朴一泰,“您就是当初接手楚渺的主治医师?”
朴一泰笑着点头,消瘦的脸颊显得凹陷,突出的眉骨和高耸的鼻梁又让他增添几分诡异的病态感。
像西方的吸血鬼,这是姜眠能想到的最恰当的形容。
“她真的有精神病吗?”
朴一泰沉默了:“与其说她有精神病,不如说她是被人给逼的不得不表演出有精神病的样子。”
姜眠听不懂的歪了一下脑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朴一泰那双昏暗的眼睛盯着她和温矜怀两个人。
“如果有一个人知道了你们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的身份又十分特殊,你们并不能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么你们会怎么处理他?而且一旦没有把他看住,他就有可能会把你们的秘密昭告天下。”
刹那间,姜眠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车祸的事情,以及顾越昭和贺祁分手的原因。
“如果你们需要更多楚渺的资料可以来我的医院,不过…”
朴一泰勾起唇角,势在必得的将目光投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温矜怀。
“我要入温家的股份!”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姜眠顿时沉下了脸,直直的盯着对方。
和她不一样,温矜怀倒是神色如常,饶有兴致的看向对面:“你想入我温家的股份,那你知道要多少资本吗?”
他的这句话,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意味。
朴一泰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以我目前的身份,以我精神科主任的筹码,确实弄不到那么多资金入温家的股份,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姜眠,然后继续说。
“每年像楚淼这样的事情都在发生,甚至可以说每个月都在发生,当然也年年都会有像你们这样的人来找我询问,作为咨询费用,我这些年得到的人脉可不少。”
姜眠没有想到他说的那么直白。
温矜怀气定神闲的撑着下巴,不出所料的看着朴一泰:“如果你能垄断楚渺的所有消息只交给我们,那么你提的意见我可以考虑考虑。”
朴一泰瞬间两眼放光:“温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从不食言,同样的,你如果无法兑现承诺,我会让你在这个行业走不下去。”
温矜怀很少带有威胁性的跟他人谈话,如果他说了,那么代表他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了后果。
朴一泰紧张的吞咽了两下唾沫,他也知道跟温矜怀绝对不能闹着玩儿,这人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一旦做了交易,就要把事情做干净做漂亮。
三个人交谈完,对方许诺了今天晚上就会把楚渺的信息整理完。
温矜怀特地让萧铭将朴一泰送出去,等人走远了,他才看向身边的姜眠:“朴一泰说的话你信几分?”
“我们不远万里的来到韩国见他,那么他一定是有可信程度的,不然你也不会让我跟着你一块儿来,但至于这个人事后会把我们的约定完成几分,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姜眠说的很对,朴一泰这个人最多只能信一半。
他在社会上做了那么多黑暗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靠着丧尽良心去赚取利益,而只有这样的人往往却是最大的信息网,黑白两道都不得不跟他有一定的关联。
所以说,每个人都能是一把双刃剑。
利用的好将事半功倍,利用的不好无非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