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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九转金丹炉第2部 > 第633章 《玉兰照雪:太子以仁心破影阁千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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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玉兰照雪:太子以仁心破影阁千机阵》

庆功宴的喧嚣渐歇,林恩灿踏着月光回东宫,灵昀紧随其后,月白长衫被夜风吹得轻扬。行至御花园假山下,灵昀忽然驻足,指尖凝出一缕狐火,照亮暗处一道蜷缩的身影——竟是影阁那几个俘虏中未被审出身份的黑衣人,此刻正咬着牙,眼中翻涌着浓烈的不甘。

“还想逃?”林恩灿声音冷冽,墨渊所赠的骨玉佩在腰间泛出微光。黑衣人猛地抬头,嘴角溢着血,嘶哑道:“太子以为赢了吗?影阁阁主说了,骨玉局虽破,可你们皇室血脉里的‘锁灵咒’,迟早会让你们沦为阶下囚!”

灵昀周身狐火骤盛:“胡言乱语!”他身形一晃已至黑衣人面前,狐爪虚影闪过,却被对方拼死避开。黑衣人狞笑着往假山深处窜,怀里竟摸出一枚黑色符篆,“我带不走你们的命,也要让这御花园陪葬!”

“休想!”林恩烨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灵豹如闪电般扑出,利爪按住黑衣人的手腕。林恩烨踏着月光现身,青衫上还沾着夜露:“哥,我就知道这些人不安分,守了半宿果然等到鱼。”

林牧带着灵雀从树梢跃下,灵雀尖喙精准啄落符篆,符纸在空中燃成灰烬。“灵雀早闻着他的血腥味了!”林牧拍着灵雀的背,“清玄子师兄说,这种人心里的不甘比毒蛊还烈,留着就是祸害。”

俊宁与清玄子随后赶到,俊宁指尖弹出一道金光,将黑衣人捆在石柱上:“锁灵咒?不过是影阁故弄玄虚的谣言。倒是你,藏在袖中的‘蚀骨钉’,还想给谁用?”

黑衣人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却仍梗着脖子嘶吼:“我不甘心!凭什么你们生来尊贵,我们就要在暗处苟活?等阁主带着千机阵杀来,你们都得死!”

林恩灿走到他面前,月光落在眼底,平静无波:“不甘若化作邪念,便是自取灭亡。影阁用仇恨裹挟你们,真以为能颠覆乾坤?”他抬手按住石柱,骨玉佩的灵光顺着石纹蔓延,“你看这御花园的花,有的开在阳光下,有的藏在阴影里,可谁不是在好好活着?”

灵昀指尖的狐火轻轻落在黑衣人肩头,暖意驱散了他身上的戾气。黑衣人愣住了,忽然瘫软在地,泪水混着血水滑落:“我……我只是想让妹妹活下去……”

清玄子叹了口气:“影阁承诺给你妹妹治病,其实是把她囚在黑牢里当人质,对吗?”他取出一幅画像,“我们已救出所有被囚的人,你妹妹此刻正在太医院。”

黑衣人望着画像上笑靥如花的少女,终于泣不成声。

林恩灿转身离去,灵昀与林恩烨、林牧跟上。夜风吹过,假山后的玉兰花落了一地,灵豹用鼻尖蹭了蹭林恩烨的手心,灵雀在林牧肩头低鸣,灵昀则悄悄与林恩灿并肩,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

“不甘之心,最易被人利用。”俊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今日之事,倒是给你们提了醒。”

林恩灿回头,望着月光下的众人与灵宠,轻轻颔首。他知道,这场与影阁的较量还未结束,那些潜藏的不甘与仇恨,终将在往后的日子里,化作更汹涌的风浪。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他便无所畏惧。

林恩灿脚步未停,月光在他银袍上流淌,闻言淡淡道:“人心如渊,不甘是常态,怕的是有人借渊生恶。”灵昀跟在他身侧,指尖轻拂过袖角的云纹,狐火在掌心明明灭灭:“刚那黑衣人身上有‘牵魂线’,影阁怕是还在附近布了眼线。”

林牧抱着灵雀追上来,灵雀在他肩头梳理羽毛,啾啾叫道:“清玄子师兄说影阁的千机阵靠人心怨念驱动,咱们救了那些人质,等于断了他们一半灵力!”他晃了晃手里的符纸,“这是师兄给的‘破妄符’,能照出藏在暗处的眼线。”

林恩烨摸着灵豹的鬃毛,灵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鼻尖在空气中嗅着异常气息:“灵豹说西边的梅林里有古怪,刚才那黑衣人的牵魂线就是往那边去的。”他抬头看向林恩灿,“哥,要不要去看看?”

俊宁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带着几分赞许:“恩灿说得对,破阵先破心。影阁拿怨念做文章,咱们就用人心暖化它。”他手里转着枚玉佩,正是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妹妹的信物,“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那小姑娘的病清玄子已经稳住了,等天亮就让他们兄妹见一面。”

灵昀眼尾微挑,狐火忽然窜向梅林方向,照亮一株老梅树后闪过的黑影:“藏不住了。”他身形一晃,已拦在黑影身前,人形狐耳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影阁的‘听风卫’,就这点本事?”

黑影见状想遁走,却被林恩烨的灵豹按住后腿,灵豹低吼一声,利爪嵌入对方衣袍。林牧立刻甩出破妄符,符纸在黑影身上炸开金光,显露出影阁特有的玄色劲装。

“说!千机阵的核心在哪?”林恩灿缓步走近,骨玉佩在掌心散发清辉,照得黑影浑身发颤。

黑影咬着牙不吭声,灵昀忽然轻笑一声,指尖狐火化作细线缠上黑影手腕:“你腕上的牵魂线连着三个活口,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儿子,还有个……是去年救过你的药铺掌柜吧?”他凑近黑影耳边,“他们现在都在太医院后院喝茶呢。”

黑影浑身一震,抬头时眼里已满是震惊。俊宁适时走上前,将一卷卷宗递过去:“影阁给你的‘安家费’,其实都进了主事的腰包,你娘的药钱还是药铺掌柜垫的。”

林牧趁机把灵雀往黑影眼前送了送,灵雀扑腾翅膀,落下几片带着灵力的羽毛:“灵雀说,你儿子天天在药铺门口等你,说要给你送他画的护身符呢。”

林恩烨踢了踢黑影的腿:“别傻了,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灵豹松开爪子,却仍警惕地盯着他,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黑影望着卷宗上的账目,又听着林牧转述的孩童话语,忽然蹲在地上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林恩灿将骨玉佩塞进他手里:“拿着这个去太医院,既能见家人,也能换条活路。”

灵昀收回狐火,侧身让出通路:“千机阵的事,想通了再来说。”他眼尾扫过梅林深处,那里的阴影里,还有更多双眼睛在窥伺,但此刻已少了几分戾气。

俊宁看着黑影踉跄离去的背影,对林恩灿道:“破阵不难,难的是让这些被裹挟的人心甘情愿回头。你今日做得很好。”

林恩灿望着掌心残留的玉佩温意,淡淡道:“他们要的从不是颠覆,只是活下去的底气。”月光下,他银袍上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与灵昀的狐火、灵雀的金羽、灵豹的银斑交相辉映,在石板路上织出一片温暖的光。

梅林深处的风渐渐柔和,那黑影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林恩烨踢了踢灵豹的耳朵,灵豹顺势在他脚边打了个滚,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呼噜声。“哥,你说他会回头吗?”

林恩灿指尖转着骨玉佩,月光透过玉佩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至少给了他选择的余地。”他看向灵昀,“你刚才说牵魂线连着三个活口,是真的?”

灵昀轻笑一声,狐耳在发间抖了抖:“一半真一半假。他娘和儿子确实在太医院,药铺掌柜是我猜的——影阁的听风卫大多出身寒微,总受过一两人的恩惠。”他凑近林恩灿,声音压低,“不过那牵魂线的另一端,确实在梅林深处的假山石下,藏着个阵眼。”

“那还等什么?”林牧举着破妄符就要往梅林冲,被清玄子一把拉住。“急什么,”清玄子敲了敲他的额头,“刚从黑衣人那审出,千机阵的阵眼有三个,这只是其中一个。俊宁师兄已让人盯着另外两个,咱们先拆了这个再说。”

俊宁从袖中取出一张阵图,铺在石桌上:“这是从影阁据点搜来的,你们看,三个阵眼呈品字形分布,牵魂线都连着中枢的‘怨力炉’。拆阵时需灵宠合力,用正阳灵力中和怨力,否则会引发反噬。”

林恩烨指着阵图上的红点:“灵豹属雷,正好克制怨力炉的阴煞;灵雀带风,能吹散逸散的怨气;灵昀的狐火至阳,最适合做引导。”他拍了拍灵豹的头,“待会儿可得出力。”

灵豹低吼一声,用脑袋蹭他的手心,像是在保证。灵雀在林牧肩头振翅,啾鸣着应和,灵昀则走到林恩灿身边,指尖与他相触:“殿下的正阳灵力比我纯,引导的事还是你来,我辅助。”

林恩灿点头,接过俊宁递来的破阵锥:“林牧带灵雀守东侧,防止怨力外泄;恩烨让灵豹守住西侧,用雷光筑起屏障;灵昀随我去阵眼,准备动手。”

清玄子在旁补充:“记住,破阵时心不能乱,怨力会勾起心底的执念,你们只需想着彼此的灵力共鸣就行。”他看向林牧,“尤其你,别被灵雀的急躁带偏了。”

林牧吐了吐舌:“知道啦师兄父!”

众人各就各位,灵昀与林恩灿走到假山石下,阵眼的阴煞之气丝丝缕缕往外冒,带着刺骨的寒意。林恩灿深吸一口气,握住破阵锥,灵昀的狐火顺着他的手臂缠绕而上,化作一道金红色的光带。

“起!”

破阵锥刺入阵眼的瞬间,怨力炉发出刺耳的嗡鸣,黑雾翻涌,隐约现出无数痛苦的人脸。林恩烨的声音传来:“灵豹,起屏障!”雷光乍现,在黑雾外筑起一道电网。

“灵雀,行风!”林牧的声音紧随其后,灵雀振翅掀起旋风,将靠近的黑雾吹散。

林恩灿闭眸凝神,正阳灵力顺着破阵锥涌入,灵昀的狐火在他周身跳跃,两人的灵力交织成网,一点点中和着怨力。“别被幻象扰了心神,”灵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暖意,“想想我们练同心契的时候。”

林恩灿嘴角微扬,脑海中浮现出三人灵宠合力绘出光图的画面,灵力顿时顺畅许多。黑雾渐渐消散,怨力炉发出一声脆响,彻底碎裂。

“成了!”林牧欢呼着跑过来,灵雀在他头顶盘旋,灵豹也跟着林恩烨走来,鬃毛上还带着雷光的余烬。

俊宁与清玄子走上前,看着碎裂的怨力炉,笑道:“剩下两个阵眼,有了经验就好办了。”

林恩灿望着灵昀额角的薄汗,抬手替他拭去:“辛苦了。”灵昀耳尖微红,避开他的手,却没躲开他眼底的笑意。月光穿过梅林,落在众人身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暖意,也带着并肩作战的默契。

破阵后的梅林里,灵雀正用尖喙啄食落在石桌上的梅花瓣,灵豹趴在林恩烨脚边打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林恩灿将破阵锥收进袖中,看向俊宁:“剩下两个阵眼,何时动手?”

俊宁捻须道:“不急,影阁定在盯着这边,咱们且按兵不动,让他们先慌。”他看向清玄子,“你师弟那性子,怕是熬不住,得你多看着点。”

清玄子笑着点头,转头见林牧正逗灵雀玩“衔花瓣”,便扬声道:“林牧,过来学画‘镇怨符’,待会儿拆第二个阵眼用得上。”林牧嘟囔着“灵雀玩得正开心呢”,还是被灵雀用翅膀推着走了过去。

林恩烨踢了踢灵豹:“起来活动活动,别跟个懒猫似的。”灵豹睁开眼,用脑袋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呼噜声。灵昀在一旁看得发笑:“它刚才用雷光筑屏障耗了不少灵力,让它歇会儿吧。”

林恩灿望着灵昀眼底的笑意,忽然道:“你刚才说影阁的听风卫大多出身寒微,怎么知道的?”

灵昀指尖捻起一片梅花瓣,轻声道:“以前在山林里修行时,见过不少被影阁胁迫的猎户。他们不是坏,只是被生计逼得没办法。”他顿了顿,看向林恩灿,“就像刚才那个黑衣人,若不是为了妹妹的病,未必会走上这条路。”

“所以才要给他们回头的余地。”林恩灿接过他手中的梅花瓣,指尖轻轻一捻,花瓣化作点点灵光,“父皇常说,治国不是斩草除根,是让每个想好好活着的人,都有活下去的路。”

灵昀抬眸望他,月光落在林恩灿的侧脸,银袍上的云纹仿佛镀了层金边。他忽然笑了,耳尖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细光:“殿下说得对。”

这时,清玄子带着林牧走过来,林牧手里举着张歪歪扭扭的符纸:“哥,你看我画的镇怨符!清玄子师兄说……勉强能用。”灵雀在他肩头点头,像是在附和。

林恩烨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出声:“这符画得跟蚯蚓爬似的,别到时候镇不住怨力,反倒引来了。”林牧气鼓鼓地瞪他:“你画得好你画啊!”

俊宁朗声笑起来:“都别吵,走,回宫去。今晚让御膳房做灵豹爱吃的炙肉,灵雀的蜜露也备上,算给你们补补灵力。”

灵豹一听“炙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兴奋地绕着林恩烨转圈;灵雀也振翅飞起,在众人头顶盘旋鸣叫。灵昀与林恩灿并肩往回走,梅林的风带着花香拂过,将少年们的笑闹声、灵宠的动静声都揉在了一起。

林恩灿低头看了眼灵昀与自己相触的衣袖,忽然觉得,这对付影阁的路,或许比想象中更热闹些。但这样的热闹,却让人心里踏实。

回宫的路上,灵雀在林牧肩头梳理羽毛,忽然对着宫墙方向啾鸣两声。林牧侧耳听了听,奇道:“灵雀说,刚才那个影阁黑衣人在太医院门口跪着,手里还举着咱们给的骨玉佩。”

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灵豹晃着尾巴蹭他的手心:“灵豹说他在发抖,不像装的。”

林恩灿脚步未停,淡淡道:“清玄子师兄在太医院,会处理妥当。”他看向灵昀,“你猜他会说千机阵的事吗?”

灵昀轻笑,指尖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狐火残影:“若他真是为了家人,定会说。影阁用亲眷当筹码,本就是把双刃剑,伤了别人,也缚住了自己。”

俊宁走在稍后,闻言对清玄子道:“你看恩灿,如今处理这些事,已有几分帝王气度了。”

清玄子点头:“灵昀在他身边,倒也相得益彰。灵狐族最懂人心,正好补了殿下有时过于刚直的性子。”他转头喊住林牧,“别光顾着听灵雀报信,刚教你的镇怨符口诀,背一遍我听听。”

林牧苦着脸,灵雀在他耳边尖鸣提示,他才磕磕绊绊背出来:“呃……‘阳火引,阴煞散,心若定,阵自安’?”

“还算没忘。”清玄子扬了扬手里的符笔,“明日卯时来演武场,我教你画更复杂的‘锁魂符’,对付影阁的怨力炉正好用。”

林恩烨在一旁打趣:“卯时?他怕是要搂着灵雀睡过头。”

林牧立刻瞪回去:“才不会!灵雀会啄我脸叫醒我!”灵雀配合地用喙尖轻啄他的脸颊,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行至东宫门口,灵昀忽然停下脚步,对林恩灿道:“殿下,我去太医院看看情况,若那黑衣人说了什么,即刻来报。”

林恩灿颔首:“小心些。”看着灵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转身对林恩烨和林牧道,“你们也回去歇息,明日辰时来我这里,商议拆另外两个阵眼的事。”

林牧抱着灵雀往自己的寝殿跑,边跑边喊:“哥,记得让御膳房给灵雀留蜜露!”

林恩烨则牵着灵豹,慢悠悠跟在后面,灵豹时不时回头望一眼东宫方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俊宁拍了拍林恩灿的肩:“早些休息,明日还有硬仗要打。”他意味深长地补充,“灵昀心思细,有他盯着,你大可放心。”

林恩灿望着月光下的宫道,太医院方向隐约传来灵昀的狐火微光。他摸了摸腰间的骨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暖意——这暖意,倒比东宫的夜明珠更让人安心。

林恩灿(太子)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骨玉佩,看向林恩烨:“恩烨,灵豹刚才的呜咽,是察觉到太医院那边有异动?”

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鸣。“嗯,它说灵昀那边好像有股陌生的怨气,不是影阁的路数。”他顿了顿,补充道,“灵豹说那怨气里混着药味,像是……太医院的熏香。”

林牧抱着灵雀凑过来,灵雀在他肩头啾鸣两声:“灵雀也闻到了!还有清玄子师兄药箱里那种苦杏仁味,是不是有人在药里动手脚?”

这时俊宁缓步走来,手里拿着个药囊,闻言道:“清玄子刚让人送了消息,影阁的人确实在太医院的熏香里加了‘锁灵散’,想困住灵昀的灵力。”他将药囊递给林恩灿,“这是解药用的,灵昀那边应该快察觉到了,你让灵昀服下,免得灵力受阻。”

清玄子跟在俊宁身后,手里还拿着符纸:“林牧,刚教你的镇怨符呢?快画一张给灵昀送去,能挡住锁灵散的侵蚀。”他敲了敲林牧的额头,“别愣着,灵雀能引路,让它带着符过去。”

林恩灿接过药囊,对灵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灵狐灵昀(人形)会意,身形一晃化作流光掠向太医院。“我让灵昀先去处理,”他看向众人,“恩烨,你带灵豹去太医院外围守着,别让影阁的人趁机溜走;林牧,跟着清玄子师兄再画几张镇怨符备用;俊宁师父,麻烦您去调一下太医院的监控阵盘,看看是谁在熏香里动了手脚。”

“得令!”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灵豹,走,抓小贼去!”灵豹低吼一声,跟着他往太医院方向跑去。

林牧跟着清玄子往偏殿走,边走边嘟囔:“画符就画符,能不能别敲我额头啊……”灵雀在他肩头啄了啄他的耳朵,像是在嘲笑他。

俊宁看着他们的背影,对林恩灿道:“你这弟弟,倒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林恩灿嘴角微扬:“有师父和清玄子师兄照看着,错不了。”他望向太医院的方向,灵昀的灵力波动稳定,想来已服下解药,“至于那动手脚的人,等抓住了,正好问问影阁的老巢在哪。”

林恩灿指尖轻捻着俊宁递来的监控阵盘,眸光微沉。阵盘上闪烁的红点正对应太医院药房的方向,他指尖一点,画面清晰起来——一个穿着太医院学徒服的身影正往熏香炉里撒着什么,侧脸在光影里若隐若现,正是影阁的标记。

“影阁的人倒是会藏。”林恩灿冷笑一声,灵狐灵昀恰好从门外回来,周身灵力顺畅,显然已解了锁灵散的影响。“灵昀,感觉如何?”

灵昀(人形)走进来,拂去袖上的药尘:“无碍,那散剂效力一般,亏他们还当宝贝。”他看向阵盘里的身影,眉头微蹙,“是‘灰鼠’,影阁里专做这种偷鸡摸狗的活计。”

“抓活的。”林恩灿对灵昀道,“你去配合恩烨,别让他跑了。”

灵昀颔首,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

这时林牧举着刚画好的镇怨符跑进来,灵雀在他肩头扑腾:“师兄!符画好了!清玄子师兄说这张能镇住三阶以内的怨气!”

林恩灿接过符纸,指尖划过符上流转的灵力,赞许道:“画得不错,比上次工整多了。”

林牧顿时眉开眼笑:“那是!清玄子师兄盯着我画了三张呢!”

门外传来林恩烨的喊声:“哥!抓住了!灵豹咬着他后领呢!”

众人往外走,只见灵豹正死死咬着那“学徒”的衣袍,林恩烨在一旁按着他的肩膀,灰鼠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挣扎。

俊宁走上前,看了眼灰鼠,对林恩灿道:“审审吧,影阁在京城的据点,该清一清了。”

林恩灿点头,目光落在灰鼠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吧,你们阁主在哪?”

灰鼠梗着脖子,眼神闪烁:“我不知道!阁主的行踪岂是我能知晓的?”

灵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利爪在他脚边的地面划出浅痕。林恩烨加重了按在他肩头的力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刚才在熏香里下锁灵散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吗?”

灵昀缓步走到灰鼠面前,指尖凝出一缕极细的狐火,悬在他脖颈处:“影阁的‘噬心蛊’,发作起来可比锁灵散难受百倍。你觉得,你能撑到阁主来救你?”

灰鼠脸色骤变,额角渗出冷汗。他最清楚噬心蛊的厉害,那是影阁用来控制下属的毒蛊,一旦被认定叛逃,蛊虫便会啃噬心脉,痛不欲生。

林牧适时将灵雀往前送了送,灵雀尖喙轻啄灰鼠的耳廓:“灵雀说,你藏在药房地砖下的账本,我们已经找到了。上面记着你偷偷倒卖药材的账目,要是被影阁知道……”

“我说!我说!”灰鼠终于撑不住,声音发颤,“阁主……阁主不在京城,他在城外三十里的废弃窑厂!那里是千机阵的总枢纽,藏着三百听风卫!”

俊宁挑眉:“就这些?”

灰鼠连忙补充:“还有!他让我们在太医院的药材里加了‘蚀灵草’,想让皇室宗亲服用后灵力渐衰!那些加了料的药材,都标着红色印记,存放在西厢房的地窖里!”

林恩灿对林恩烨使了个眼色:“带灵豹去西厢房,把那些药材都搜出来销毁。”又看向灵昀,“你去调一队禁军,包围废弃窑厂,别让影阁阁主跑了。”

“是。”两人领命而去。

清玄子蹲下身,指尖搭在灰鼠腕脉上,片刻后摇头:“他没说谎,只是体内确实有噬心蛊。”他取出一枚银针,精准刺入灰鼠后颈的穴位,“暂时封住蛊虫的动静,至于后续……”

林恩灿望着灰鼠惊魂未定的脸,淡淡道:“若你能戴罪立功,指认窑厂里的影阁成员,我便让人解了你的噬心蛊。”

灰鼠眼中重燃希冀,连连点头:“我认!我全都认!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肯做!”

林牧拍了拍灵雀的背,灵雀振翅飞向窗外,显然是去给林恩烨和灵昀报信。月光透过太医院的窗棂,落在散落的药材和账本上,映出影阁阴谋的痕迹,也照亮了众人眼底的坚定。

林恩灿握紧手中的骨玉佩,玉佩的灵光比往日更盛。他知道,废弃窑厂的一战,才是真正的硬仗。但这一次,他们不仅要破阵,更要彻底拔除影阁这颗毒瘤,还京城一片清明。

远处传来禁军集结的脚步声,灵昀的狐火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如同引路的星辰。林恩灿转身往外走,俊宁与清玄子紧随其后,林牧抱着灵雀小跑跟上,嘴里还念叨着刚画好的镇怨符口诀。

这场与影阁的较量,终于要迎来终局。

禁军的甲胄摩擦声在夜风中渐起,林恩灿站在太医院门前,望着灵昀的狐火化作流光消失在城郊方向,骨玉佩在掌心泛起温润的暖意。

“师父,药材销毁和窑厂包围的事已安排妥当,”他转身对俊宁道,“接下来,该去会会那位影阁阁主了。”

俊宁捻着胡须,目光沉凝:“那废弃窑厂是百年前的龙窑旧址,地脉阴寒,正适合千机阵汇聚怨力。你带灵昀和恩烨、林牧同去,我与清玄子留在太医院,处理后续的蚀灵草隐患,顺便稳住京中人心。”

清玄子将一叠符纸递给林牧:“这是‘破煞符’,窑厂阴煞重,让灵雀衔着贴在阵眼附近,能削弱怨力。”又转向林恩灿,“殿下的正阳灵力是阴煞克星,破阵时切记以自身灵力为引,灵昀的狐火为辅,不可贪功冒进。”

林牧把符纸塞进袖中,灵雀在他肩头啾鸣一声,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在催促。林恩烨已带着灵豹折返,灵豹嘴边还沾着些许灰烬——显然是销毁蚀灵草时沾上的。“哥,灵豹说窑厂方向怨气冲天,那阁主怕是在催动千机阵的最终形态。”

“来得正好。”林恩灿银袍一拂,率先迈步,“省得我们再费功夫找他。”

灵昀不知何时已折返,悄然落在林恩灿身侧,月白长衫上沾着夜露:“禁军已围了窑厂外围,听风卫没察觉。只是那窑厂深处有座地窟,怨气都从那里冒出来,恐怕阵眼就在地窟里。”

四人三宠踏着月色往城郊赶,灵豹在前开路,银灰色的皮毛在夜色中闪着微光,时不时低头嗅闻地面的气息;灵雀在林牧头顶盘旋,尖喙指向怨气最盛的方向;灵昀则与林恩灿并肩而行,指尖凝聚着淡淡的狐火,照亮前路的同时,也在感知着周围的灵力波动。

“哥,你说那阁主到底图什么?”林牧忍不住问,“皇室待百姓不薄,他非要搅得天下不安宁才甘心?”

林恩烨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无非是些陈年旧怨,自己钻了牛角尖,还要拉着别人垫背。”

林恩灿望着远处窑厂的黑影,那里隐约有红光闪烁,如同巨兽张开的血口。“他要的不是颠覆,是毁灭。”他缓缓道,“影阁靠怨力驱动阵法,若千机阵完全发动,整个京城的怨气都会被引来,到时候不止皇室,寻常百姓也会被怨气吞噬。”

灵昀指尖的狐火跳了跳:“所以绝不能让他得逞。地窟里的怨力炉定是核心,我与灵豹合力破炉,林牧让灵雀守住地窟入口,别让怨力外泄,殿下……”

“我去会他。”林恩灿接口道,骨玉佩的灵光顺着指尖流转,“他既是阁主,总该有胆量与我正面一战。”

说话间已到窑厂外,禁军统领上前躬身:“殿下,已按吩咐围了四周,未见有人突围。”

林恩灿点头:“守住外围,任何人不得进出。”随即对林恩烨三人道,“按刚才说的办,动手。”

灵豹低吼一声,率先窜入窑厂,林恩烨紧随其后;林牧让灵雀衔了破煞符,往地窟入口飞去;灵昀则与林恩灿对视一眼,双双化作两道流光,闯入那片怨气最盛的区域。

窑厂内破败不堪,断垣残壁间缠着黑色的怨力丝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臭的气息。正中央的龙窑已被掏空,露出下方黑沉沉的地窟,隐约有狂笑传来:“太子殿下倒是比我想的更勇,敢孤身闯我的千机阵!”

林恩灿落在地窟边缘,银袍在怨力冲击下猎猎作响,骨玉佩的灵光却将所有靠近的怨力挡在三尺之外。“影阁阁主,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地窟中缓缓升起一道身影,玄色长袍上绣着暗金色的蛛网纹,面容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本事?我的本事,就是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族,尝尝坠入泥沼的滋味!”他抬手一挥,无数怨力丝线如同毒蛇般窜出,直扑林恩灿面门。

“雕虫小技。”林恩灿指尖一弹,骨玉佩灵光暴涨,将怨力丝线震得粉碎。灵昀的狐火从侧面袭来,化作一道火墙,逼得阁主连连后退。

“灵狐族?”阁主声音一沉,“难怪敢闯我的阵,原来是有帮手。”他猛地揭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可你们以为,凭这点能耐就能破我的千机阵?”

地窟深处传来轰鸣,怨力炉的红光越来越盛,整个窑厂都在震动。林恩烨的声音从地窟下传来:“哥,灵豹在用雷光劈怨力炉,但这炉子太硬,一时半会儿破不了!”

“我来帮你!”林牧的声音紧随其后,伴随着灵雀的尖鸣,显然是灵雀在用风刃协助。

阁主见状狂笑:“晚了!怨力炉已吸收足够怨气,再过片刻,整个京城都会变成我的囊中之物!”他周身怨力翻涌,竟化作一柄黑色长剑,直刺林恩灿心口。

林恩灿不闪不避,骨玉佩在他身前化作一道光盾,同时掌心凝聚正阳灵力,反手一掌拍向阁主胸口。“你的阵法,靠的是人心怨气,可这世间,终究是暖意更多。”

“胡说!”阁主被掌力震得后退数步,眼中闪过疯狂,“这世道本就不公!我族人因皇室一句话满门抄斩,你们却能锦衣玉食,凭什么!”

“凭你被仇恨蒙了心。”灵昀的狐火突然缠上阁主的手腕,“当年你族人勾结外敌,证据确凿,皇室依法处置,何来不公?倒是你,为了复仇,绑架无辜百姓,用他们的怨气修炼邪术,这才是真正的丧尽天良!”

阁主浑身一震,怨力长剑竟出现裂痕。这时地窟下传来一声巨响,林恩烨大喊:“破了!怨力炉碎了!”

怨力源头一断,阁主周身的黑气瞬间溃散,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地窟:“不……不可能……”

林恩灿走上前,骨玉佩的灵光落在他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怨力:“你看,支撑你阵法的,从来不是什么正义,只是你的执念。”

远处传来听风卫的惨叫声,显然是禁军已攻入窑厂。阁主瘫坐在地,望着自己布满疤痕的手,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原来……我才是错的那个……”

林恩烨带着灵豹从地窟爬出,灵豹嘴边沾着黑色的炉渣;林牧紧随其后,灵雀正用翅膀擦拭他脸上的灰尘。“哥,都解决了。”

林恩灿点头,看向瘫在地上的阁主:“国法会给你公正的审判,也会给你族人一个迟来的昭雪。但那些被你伤害的人,你欠他们的,要用余生来还。”

阁主抬头望着他,眼中最后一丝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月光穿透窑厂的破顶,落在众人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寒。灵昀走到林恩灿身边,狐火在指尖轻轻跳动,映着两人眼底的默契;灵豹蹭着林恩烨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灵雀则在林牧肩头睡着了,嘴角还沾着一片破煞符的纸屑。

林恩灿握紧骨玉佩,感受着掌心的暖意。他知道,这场风波虽平,但人心的修行,永无止境。但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这世间的暖意,便永远不会熄灭。

禁军押着影阁阁主离去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恩灿站在窑厂顶端,望着逐渐亮起的天光,骨玉佩在晨光中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哥,所有听风卫都拿下了,地窟里的怨力也散得差不多了。”林恩烨带着灵豹走上前,灵豹抖了抖耳朵,将沾在皮毛上的炉渣抖落。

林牧揉着打哈欠的灵雀,鼻尖还沾着灰:“清玄子师兄要是看到我这模样,准又要敲我额头。”灵雀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在安慰。

灵昀拂去林恩灿肩头的尘土,指尖带着狐火的余温:“回宫吧,俊宁先生和清玄子该等急了。”他望着远处京城的轮廓,“这场雨,怕是要来了。”

话音刚落,几滴雨珠便砸在脸上。众人往回走时,雨势渐大,灵豹用身体护住林恩烨的后背,灵雀躲进林牧的衣襟,灵昀则悄悄将半边衣袖搭在林恩灿肩头,替他挡去斜飘的雨丝。

“灵昀,你可知影阁阁主最后那句‘迟来的昭雪’,指的是什么?”林恩灿忽然问,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眼神却很清亮。

灵昀脚步微顿:“听老狐说,三十年前确有桩旧案,影阁阁主的族人原是负责皇家秘库的守将,后来因‘监守自盗’被满门抄斩。当时主审的,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如今早已告老还乡。”

林恩烨踹了踹路边的石子:“我看那案子多半有猫腻,不然他也不会恨成这样。”灵豹低吼一声,像是在附和。

“回去让师父查查卷宗便知。”林恩灿道,“若真是冤案,该昭雪的总要昭雪,该追责的也不能含糊。”

回到东宫时,俊宁与清玄子已在殿内等候。见四人淋得半湿,清玄子立刻递上姜汤:“快暖暖,别染了风寒。林牧你这满身灰,是滚地窟里去了?”

林牧缩了缩脖子,灵雀从他衣襟里探出头,啾鸣着替他辩解。林恩烨把灵豹往清玄子面前送了送:“它也沾了不少灰,师兄给它也弄点驱寒的药?”

俊宁没理会他们的拌嘴,径直问林恩灿:“阁主擒住了?”

“是。”林恩灿将窑厂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只是他提及三十年前的旧案,弟子想查查卷宗。”

俊宁沉吟片刻:“那案子我略有耳闻,当年确有蹊跷。先帝晚年也察觉不对,只是没来得及彻查便龙驭上宾了。卷宗在皇家秘库的‘尘简阁’,你带着灵昀去一趟吧,那里的禁制只有正阳灵力能解开。”

清玄子忽然道:“我与林牧也去!尘简阁里有不少失传的符术古籍,正好让他开开眼界。”

林牧顿时来了精神:“真的?那我要找能让灵雀变大的符术!”灵雀兴奋地扑腾翅膀,溅了他一脸水渍。

林恩烨摸着灵豹的头:“那我呢?总不能让我闲着。”

“你去太医院盯着,”俊宁道,“看看那些被影阁胁迫的人有没有安顿好,尤其是那个黑衣人的妹妹,还有听风卫的家眷。”

灵豹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蹭着林恩烨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温顺的低鸣。

安排妥当后,林恩灿带着灵昀、林牧与清玄子往尘简阁去。路上林牧忍不住问:“哥,你说尘简阁里会不会有好吃的?我听侍卫说,那里藏着先帝吃剩的千年雪莲。”

灵昀轻笑:“千年雪莲是用来炼丹的,不是给你当零嘴的。”他转头看向林恩灿,“尘简阁的禁制有三层,我用狐火帮你引开外围的阴煞,你专注破核心的正阳锁。”

林恩灿点头,骨玉佩在袖中微微发烫。他知道,解开旧案的关键,或许就藏在那些蒙尘的卷宗里。而这世间的公道,从来都需要人一步步去追寻,哪怕隔着三十年的风雨。

灵雀忽然在林牧肩头振翅高飞,朝着尘简阁的方向鸣叫,像是在催促,也像是在宣告——新的答案,即将被揭开。

尘简阁藏在皇城西北角的密林深处,青砖黛瓦隐在参天古木间,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里轻响,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肃穆。阁门紧闭,门上嵌着块斑驳的牌匾,“尘简阁”三个字是用正阳灵力所书,虽历经风霜,仍有微光流转。

“这门……”林牧伸手想碰,被清玄子一把拉住。

“别乱摸,”清玄子敲了敲他的手背,“门上的‘正阳锁’认主,除了皇室血脉的正阳灵力,谁碰谁被灵力弹飞。”

林恩灿上前一步,指尖抵在门环上,骨玉佩的灵光顺着指尖涌入。门环上的铜纹骤然亮起,如同一道流动的光河,顺着门板蔓延开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沉重的木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混着墨香与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浓的书卷气!”林牧眼睛一亮,灵雀从他肩头飞出,在阁内盘旋一周,啾鸣着落在最高一层书架上。

阁内分三层,每层都摆满了书架,卷轴与竹简堆叠如山,有些已泛出暗黄。灵昀指尖凝出狐火,化作数盏灯悬在半空,照亮了书架上的标签——“开国卷”“刑律卷”“秘闻卷”……

“三十年前的旧案,该在‘秘闻卷’的天字号柜。”俊宁曾提过卷宗分类,林恩灿径直走向二层东侧的书架。

灵昀紧随其后,狐火在他掌心化作一道细线,轻轻拂过积灰的卷宗:“这里的禁制不止正阳锁,书架上还布了‘迷踪阵’,走错一格就会被困在幻境里。”他指尖轻点,几处书架后的墙壁忽然隐现,露出暗格,“我用狐火引开阵眼,你直接取天字号柜的卷宗。”

林牧正被一层的符术古籍吸引,蹲在地上翻看着竹简,清玄子在一旁指点:“这是‘缩地符’的古谱,比你现在学的精妙十倍,拿去临摹几份。”

“真的?”林牧立刻掏出符纸和笔,灵雀从上层飞下,用喙尖替他压住竹简边角。

林恩灿已找到天字号柜,柜门锁着一把铜锁,锁身刻着繁复的云纹。他将骨玉佩贴在锁上,锁芯发出轻微的转动声,“啪”地弹开了。柜内整齐码着十几卷卷宗,最上面一卷的封皮写着“永安七年,秘库失窃案”。

“就是这个。”他取出卷宗,展开泛黄的纸页。

卷宗上的字迹工整,记录着案件的前因后果:永安七年三月,皇家秘库失窃三颗“定魂珠”,守将慕容一族被指监守自盗,证据是从慕容府搜出的珠盒。先帝震怒,下令满门抄斩,主审官为当时的大理寺卿李嵩。

“珠盒?”灵昀凑过来看,“定魂珠是皇室重器,盒上应有皇室专属的印记,卷宗里没提印记是否吻合。”

林恩灿继续翻阅,后面附着当时的供词与证物清单。供词上,慕容一族的族长反复申辩,说珠盒是有人栽赃,却被李嵩以“狡辩抵赖”驳回。证物清单里,除了珠盒,再无其他物证。

“太草率了。”林恩灿眉头微蹙,“仅凭一个珠盒就定满门抄斩之罪,不合常理。”

这时,林牧举着一卷竹简跑上来:“哥,清玄子师兄说这个可能有用!”竹简上记着永安七年的天象记录——“三月初七,月食,大理寺卿李嵩府中夜半有异动,似有灵力波动。”

“月食夜有异动?”灵昀眼尾微挑,“定魂珠属至阳之物,月食时阴气最盛,若真藏在慕容府,定会有灵力外泄,可卷宗里没提搜出珠子时的异象。”

清玄子也走了上来,看着卷宗道:“李嵩在永安十年便告老还乡,次年病逝。但我曾在一本杂记上见过,他晚年常说胡话,说什么‘珠子在床底’‘慕容家的冤魂来了’。”

“床底?”林恩灿指尖在卷宗上轻点,“看来这案子的关键,不在慕容府,而在李嵩府。”

灵雀忽然从外面飞回,落在林恩灿肩头,焦急地啾鸣着,翅膀指向阁外。林牧侧耳听了听,脸色微变:“灵雀说,林恩烨带着灵豹来了,就在阁外,说太医院那边出事了!”

众人连忙出阁,只见林恩烨站在阁外的石阶上,灵豹正警惕地盯着四周。“哥,”他喘着气,“太医院里,那个影阁阁主……自尽了!”

“自尽?”林恩灿心头一沉。

“是,”林恩烨道,“他用藏在衣领里的碎瓷片割了喉,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李嵩的棺木里,有真相’。”

李嵩的棺木?林恩灿与灵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灵昀指尖的狐火轻轻跳动:“李嵩的墓地在京郊的青峰山,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了。”

林牧把符术竹简塞进袖中,灵雀在他头顶盘旋:“带上我!我刚学会‘破障符’,说不定能劈开棺木上的禁制!”

清玄子点头:“青峰山有瘴气,我去备些解毒丹。”

林恩灿握紧手中的卷宗,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纸页上,照亮了“慕容一族”四个字。他忽然明白,影阁阁主的复仇,或许不只是为了泄愤,更是想让这被掩埋的真相重见天日。

“去青峰山。”他转身往外走,骨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坚定的光,“不管棺木里藏着什么,都该挖出来了。”

灵昀与林恩烨、林牧紧随其后,灵豹低吼一声,率先往密林外跑去,灵雀则在众人头顶引路,清脆的啾鸣声穿透林叶,像是在叩问那段尘封的过往。真相的碎片,正在一点点拼凑,而最终的答案,已不远了。

青峰山的瘴气如淡紫色的纱幔,缠绕在山道间,吸入一口便觉喉头发紧。清玄子早有准备,分给众人几颗“辟瘴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蔓延,驱散了瘴气带来的滞涩。

“这地方阴气重得很。”林恩烨摸了摸灵豹的头,灵豹鼻尖抽动,警惕地盯着前方的密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灵昀指尖的狐火比往日更亮,化作一道光罩将众人护在其中:“李嵩的墓地在山腰的‘落霞坡’,那里背阴,又临着深潭,最容易聚阴煞。”他眼尾扫过路旁的灌木丛,“刚才有东西跟着我们,像是……守墓的傀儡。”

“傀儡?”林牧握紧了腰间的符袋,灵雀从他肩头飞起,在前方探路,不时回头啾鸣,像是在示警。

林恩灿脚步未停,骨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影阁阁主死前特意提棺木,必是留了线索。不管有什么,先到墓地再说。”

行至落霞坡,果然见一片墓园隐在瘴气中,最中央的坟茔前立着块石碑,刻着“大理寺卿李公讳嵩之墓”。坟前的供桌早已腐朽,坟头却异常干净,像是有人常来打理。

“不对劲。”灵昀的狐火忽然指向坟茔后方,“那里有灵力波动,像是……阵法。”

林恩烨让灵豹上前探查,灵豹围着坟茔转了一圈,猛地对着坟头下方刨了起来。泥土翻飞间,露出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刻着与尘简阁相似的云纹。

“是机关。”林恩灿蹲下身,将骨玉佩按在石板上。青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口,隐约有微光闪烁。

“我下去看看。”林恩烨说着就要跳下去,被林恩灿拉住。

“里面阴煞重,我与灵昀先去,你们在外接应。”林恩灿对灵昀点头,两人纵身跃入洞口。

洞下是间石室,不大,正中央放着一具石棺。灵昀的狐火照亮了石室,只见石棺旁散落着几件旧物——一顶官帽,一把折扇,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

林恩灿走上前,打开木盒,里面没有定魂珠,只有一卷锦缎,上面用血迹写着几行字:“定魂珠被我私藏,嫁祸慕容氏,皆因受胁迫。珠在潭底石缝,愿以残躯谢罪,盼后世昭雪慕容一族……”

“果然是他!”灵昀眼中闪过怒意,“为了自保,竟害了满门忠良!”

石棺忽然发出轻微的震动,棺盖“吱呀”一声打开了。棺内没有尸骨,只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三颗莹白的珠子,正是失踪的定魂珠,珠子旁还压着一封书信。

林恩灿取出书信,展开一看,竟是当年胁迫李嵩的人所写,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厉:“若不照做,杀你满门。”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蛛网印记——与影阁阁主长袍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影阁的前人!”林恩灿心头一震,“原来影阁从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先用胁迫之计嫁祸慕容氏,再让慕容家的幸存者(影阁阁主)以为皇室不公,从而利用他的仇恨壮大势力……”

“好深的算计!”灵昀指尖的狐火骤然暴涨,“他们不仅要颠覆皇室,还要让慕容一族的冤屈永远沉底!”

这时,洞外传来林恩烨的喊声:“哥!灵豹说有大批傀儡往这边来了,像是被人操控着!”

林恩灿将定魂珠与锦缎、书信收好:“走,出去看看。”

两人跃出洞口,只见墓园外的瘴气中,无数木偶傀儡正往这边涌来,每个傀儡的胸口都贴着一张符纸,散发着阴煞之气。林牧正忙着往傀儡身上甩破障符,清玄子则用灵力筑起屏障,灵雀在傀儡群中穿梭,用喙尖啄落符纸。

“是影阁的余孽!”林恩烨让灵豹喷出雷光,劈碎了几个冲在前头的傀儡,“他们定是察觉到我们找到了真相,想杀人灭口!”

林恩灿将定魂珠握在掌心,正阳灵力顺着珠子扩散开去,所过之处,傀儡身上的符纸纷纷燃烧:“定魂珠能镇邪煞,正好用来破这些傀儡!”

灵昀的狐火与定魂珠的灵光交织,形成一张巨网,将所有傀儡罩在其中。傀儡们在光网中挣扎,很快便化作木屑。林牧趁机甩出几张“焚天符”,将残余的阴煞之气烧得一干二净。

瘴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墓园上。林恩灿望着手中的锦缎与书信,沉声道:“慕容一族的冤屈,该昭雪了。影阁的阴谋,也该让天下人知道了。”

灵雀忽然叼来一片羽毛,放在林恩灿手心,羽毛上沾着几滴潭水——显然是去潭底确认过,那里确实有李嵩留下的标记。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为沉冤得雪的忠良感到欣慰。林牧则收起符纸,望着青峰山的方向:“清玄子师兄,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些证据带回宫,让父皇下旨昭雪?”

“自然。”清玄子点头,“还要将影阁的阴谋公之于众,让那些被蒙蔽的人看清真相。”

林恩灿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骨玉佩与定魂珠的灵光交相辉映,温暖而坚定。他知道,昭雪旧案只是开始,肃清影阁余孽、安抚人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手中握着真相与公道,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人,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踏平。

灵昀走到他身边,狐火在指尖轻轻跳动,映着两人眼底的光。风穿过落霞坡,带着山林的清气,仿佛在宣告:沉冤终得雪,前路有光明。

回宫的马车里,林恩灿将定魂珠与锦缎、书信仔细收好,骨玉佩贴在掌心,仍能感受到那股沉冤得雪后的温润。灵昀坐在他对面,指尖转着一缕狐火,火光在他眼底跳跃:“慕容一族的后人,除了影阁阁主,或许还有旁支在世。”

“嗯,”林恩灿点头,“师父已让人去查慕容氏的族谱,若有后人,当恢复他们的爵位,归还家产。”

车外传来林牧的笑声,伴随着灵雀的啾鸣。林恩烨掀开车帘,灵豹的脑袋探了进来,鼻尖蹭了蹭林恩灿的衣袖:“灵豹说闻到御膳房的香气了,它惦记着那坛炙肉呢。”

林牧挤进来,灵雀落在他肩头,嘴里叼着片刚摘的柳叶:“清玄子师兄说,回宫后要教我画‘聚灵符’,说这符能让灵雀的羽毛更亮!”

灵昀轻笑:“怕是你自己想让符纸更亮吧。”

马车驶入东宫时,俊宁与清玄子已在殿前等候。见众人平安归来,俊宁接过林恩灿递来的证物,翻看着锦缎上的血字,叹了口气:“李嵩虽罪有应得,临终能留下真相,也算有几分悔悟。”

清玄子则盯着定魂珠:“这珠子能定神魂,正好给太医院那些受怨力所伤的人安神用。”

林恩灿看向殿外的天光:“明日早朝,我便将此事奏请父皇,昭告天下。”他顿了顿,看向林恩烨,“恩烨,你去拟一份告示,把影阁的阴谋、慕容氏的冤屈写清楚,贴在京城各大街巷。”

“放心吧哥。”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会跟着我,保证没人敢撕告示。”

林牧举着灵雀道:“我让灵雀去给各家药铺送信,让他们帮忙散播消息!”

俊宁赞许点头:“民心安定,比什么都重要。恩灿,你既已查清旧案,当趁此机会整顿吏治,把那些与影阁有牵连的蛀虫连根拔起。”

“弟子明白。”林恩灿掌心的骨玉佩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三日后,皇榜贴出,慕容氏冤案昭雪,影阁的阴谋公之于众。京城百姓无不唏嘘,有人提着祭品去慕容氏的旧宅祭拜,也有人自发去太医院探望那些被影阁胁迫的人。

东宫的庭院里,林恩灿正看着林牧画符。灵雀站在符纸上,翅膀展开,替他挡住吹来的风。林恩烨坐在廊下,灵豹趴在他脚边,啃着一块炙肉骨头。

灵昀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卷名册:“查到了,慕容氏有一支旁支在江南行医,已派人去接他们回京。”

林恩灿接过名册,上面记着几个人名,为首的是个叫慕容砚的少年,年方十五,医术精湛。“让他们安心来,东宫的门,永远为忠良之后敞开。”

灵昀走到他身边,狐火轻轻落在名册上,烘干了墨迹:“影阁的余孽已清得差不多了,那些被胁迫的听风卫,大多愿回乡务农,太医院的人在给他们调理身体。”

林牧忽然举着符纸跳起来:“成了!清玄子师兄你看!”符纸上的“聚灵符”灵光流转,灵雀的羽毛果然亮了几分,正兴奋地在他肩头转圈。

清玄子走过来,摸了摸胡须:“还算像样,再画十张,就能学‘传音符’了。”

林恩烨笑着打趣:“画十张?他怕是要让灵雀替他画。”

众人的笑声惊起了院中的飞鸟,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石板路上,碎成一片金斑。林恩灿望着眼前的景象,骨玉佩在腰间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知道,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身边这些人在,灵昀的狐火、灵雀的鸣唱、灵豹的低吼,还有师父的教诲、兄弟的陪伴,便足以照亮每一段路。

灵昀忽然碰了碰他的手肘,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看,玉兰花开了。”

庭院角落的玉兰树,不知何时已缀满了花苞,几朵早开的白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带着沁人的香。林恩灿微微一笑,抬头望向天光——沉冤已雪,光明正好,这人间,值得好好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