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
黄沙漫天,百人的队伍迎着风沙,浩浩荡荡的来到原城郊外的三十三师驻地。
易志华悠然的坐在一匹白马上,脸上全是一副控制不住的笑意。
“易正国怎么回事,都这个点了竟然还没有派部队出来训练,倒是上了战场,哪里有战斗力。”
易志华坐在马背上,眉头微微一皱,眼神充满着锐利。
战士们不训练,又有什么战斗力,一群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惧怕。
“不对劲,哨点都没有人...”钱伯钧眉头皱起,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易志华仿佛想到了什么,在马背上再也坐住,内心不安,迅速的下马,快速的向营地跑去,眼神充满着彷徨,脚步十分的虚浮,一旁的钱伯钧急忙的跟上。
越跑,易志华的心越颤。
跑入营地,他的目光充满着呆滞...哪怕是清晨,可给他一阵阴森森的感觉。
黄沙泛起,吹动着营帐啪啪作响。
三十三师旗帜被风吹落,也无人捡起,尽显荒凉和残破。
曾经人满为患的营地,全部都是空荡荡的。
弹药,迫击炮,粮食,药品,枪械...全部被一扫而空!
这个时候还看到了几个乞丐,在营地里翻动着东西,察觉到有人来了之后,迅速拿着一些布料快步的离开。
不远处,十几族内的亲信站在那里,一个个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人呢?人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易志华低吼着,语气中充满着杀机。
这是他掏空了家底,耗费心血拉起的队伍,可是如今竟然全然不见。
易志华的骂声传来,却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过了半晌之后才有一人越众而出,语气充满着颤抖。
“他们...他们又被虎贲旅带走了!!”
???
???
“怎么回事?”易志华几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
“你去了娘子关,就有虎贲旅的人来了,部队全被虎贲旅十几个人带走了,只留了咱们族中亲信三百五十多人...”
这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易志华目光充满着呆滞,虎贲旅夺走的不是部队,是他的魂,是他雄心壮志,是他争霸乱世的心。
易志华脸涨红,身子不停的颤抖。
“林天尘!!”易志华面目狰狞,咬着牙说道。
什么交好,什么三十三师英勇,那些阿谀奉承,不过是逢场作戏。
鸿门宴终究是鸿门宴。
“原来林天尘又盯上了我们。”一旁的钱伯钧直接是瘫坐在地上,嘴角一直低喃着。
空荡荡的营地,微凉的风吹着两道人影在那里尽显落寞。
在这个时候,一个传令员手中拿着电报,快步的跑到易志华的面前,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说道:
“总...总师,今日报纸,大力宣扬了虎贲旅归乡,里面没有我们在场的照片...”
“而且,听闻消息,有一支部队向晋西北而去...”
传令员眸子不禁的扫视了一眼周边,可说完这句话,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低下了头。
易志华面色变的苍白,他很清楚掏空家底建立的三十三师,耗费大量的财力人力训练出来的战士,还有坑蒙拐骗从山城,从兵工厂弄过来的枪支弹药,物资等等全部给林天尘做了嫁衣。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兢兢业业,给粮给工钱,却比不过虎贲旅的一句共襄盛举!这世道到底怎么了!”易志华一下就癫狂了,只感觉一切都是虚幻。
眼前空荡荡的营地,自己呕心沥血的付出,换来的却是四个噩梦一般的字。
“我要上报总部,林天尘不当人!”
易志华咬牙切齿。
原城内的一处庭院之中,却是截然不同的画面。
鸟语花香,暖阳普照在院内。
一阵阵清风徐来,竹叶的沙沙声添加了几分清幽。
庭院内的大堂内。
阎老西坐在位置上,手中所看的,正是娘子关那天所发出的报道。
“诶,就是不知道林天尘这次出去,会不会带上黑云寨的人,如果不带的话...我们可能要多加关照一下。”
阎老西定了定心神,语气沉重的说道。
他的根在这里,他能做到率军跟随北伐,却做不到带着所有人背井离乡。
“是。”赵松山闻言立刻是点了点头。
只不过,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个传令官在这个时候却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长官,三十三师易志华的亲笔信。”
语落,让阎老西和赵松山两人对视一眼。
只不过还是阎老西将信件接了过来。
“自中原大战起,属下便追随阎公,忻口会战、原城大战、虎口战役,三战属下皆曾兢兢业业督战一线。”
“见生死太多,救国无望,只想苟活乱世,族三代心血,皆付之吾身,而今付之东流。”
“族内皆兵,寄托此身,而今两袖清风,心有余而力不足,留则活之无望,食不果腹。”
“家仅存一亩三分地,属下辞去,只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闲农之人....”
阎老西审视着这份信件,一旁的赵松山见闻,轻轻一笑。
“看来易志华这次是真被掏空了,想告老还乡了,只是还是掩饰不住他的小心思,都这时候了,真的想搏一个美名了。”赵松山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哼,若是留名给他,对得起死在虎贲旅牺牲的战士?”阎老西语气悠悠的开口说道,随手把易志华的亲笔信一扔。
“那我们...对易志华怎么处理?”赵松山想了想,开口询问。
“随他去吧,怎么说也给虎贲旅支撑了训练有素的三万兵源。”阎老西想了想,开口说道。
随后便把目光放在了地图,这是虎贲旅南征的路线,而南征的起点,可能是在北方,可却一定会过黑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