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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

除非选择终身不婚或同性恋,否则只要步入婚姻,'孩子'这个命题便如影随形,不可能绕开的终极拷问。

静下心来,人生仿佛被一个个预设好的问题推着往前走。

从呱呱坠地起,耳边便萦绕着无数关切:多大了?什么时候上幼儿园?考哪所中学?大学选哪个专业?找到工作了吗?谈恋爱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孩子呢?男孩还女孩?

好像站在一条永无止境的传送带上,按部就班地完成一个个'人生任务'。

如今,我走到被追问'孩子'的关口。

这道关在我这里,早已因无法逾越的缘由戛然而止,可我似乎无权要求他人也在此止步。

这就是现实,赤裸而坚硬的现实,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至于结婚和婚礼,似乎已不再必要。

从默许那个荒唐提议起,便彻底了断与齐非渊结婚的念头。

我也有我的骄傲与底线。

往后仍愿意留在他身边,不为齐家主母名分,不为世俗定义的名正言顺,仅仅因为我们之间那份尚未被现实磨平、纯粹的爱。

老爷子显然被我的回答惊得一怔,浑浊的眼眸充满不确定,口气迟疑,“你...你的意思是...?”

我平静的说:“我可以劝,但您知道他性子倔,最终有没有用,不保证。”

他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丫头,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你未来几十年?不用急着答复,再好好考虑考虑也不迟。”

“不必再考虑,早一天晚一天结果没两样。既然你们已经有人选,不如趁我还没反悔尽快安排。四天后我要去米兰,去之前会先和他谈。如果谈妥,你们抓紧办;若谈不拢...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吧。”

我其实拿不准齐非渊的心思。

自从踏入申家后才渐渐开始懂得所谓'家族'二字的归属感。

如齐晨渊,即便要与心爱之人忍受长年分离煎熬,却依然扛下家族赋予的责任;再如齐叔,纵使被逐出家族多年,心底始终存着认祖归宗的执念。

所以,成或不成,终究听天由命。

看他心中那杆秤,到底偏向情爱,还是偏向血脉传承。

老爷子指节在紫檀木杖上轻轻敲击,沉吟片刻后开口道:“这样吧,既然事情由我们而起,便由老夫安排一顿饭。

到时叫上几位叔公,由我们几个老头出面说。反正之前已经做了恶人,索性做到底。

有他们在场周旋,这件事或许能有个更圆融的解决办法。

万一席间话赶话,非渊那孩子压不住脾气,还望你在旁帮着转圜几分。

正好借此机会让你和齐家长辈们认识认识,往后总归一家人。”

我不置可否地颔首,语气平静地抛出几个问题:

“若齐非渊答应,试管还是...”

“试管。”老爷子答得干脆。

“你们会只选一个女孩,还是同时安排几个?”

“暂时只敲定一个。我们有稳妥的特殊渠道,孩子性别可以按要求选。若不成功或过程中发现不合适,再议。”

“孩子生下来后,那个女孩,能保证往后永不出现,不打扰我们的生活?”

老爷子郑重点头,“可以。”

没过多久,目的达成的老爷子便起身告辞。

老爷子起身时,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桌上剩余的糕点。

他轻咳一声,端着脸询问是否可以将点心以及刚进门时闻到香味的那批带走,说给小八齐临渊吃。

我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见他板着脸却掩不住耳根泛红的别扭模样,到底没能拒绝。

待他心满意足离去,我看着忙活半天才烤好的黄油曲奇此时只剩空盘,默默叹口气。

齐非渊回来时,夜色已深。

我正独自靠在阳台的躺椅里,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丧彪的后背。

初夏的晚风带着植物的气息,却吹不散心头的滞闷。

原本不想抱逐渐发福的胖猫。

天气转热,它换毛换得厉害,一模一手毛。

可今夜莫名想要个暖烘烘的活物偎在身边,于是顾不上嫌弃。

丧彪在我肚子上摊成柔软的毛团,体温透过薄衫传来,成为凉夜里唯一暖源。

身侧的躺椅轻轻响动,齐非渊在我身边的椅子坐下。

“听说老爷子今天来过?”

“嗯。”我指尖无意识顺着丧彪的毛,目光仍黏在远处的星空。

“他怎么来了?有没有...说什么?”

“哦,他专程来道歉。之前被林方媛挑拨,对我有挺大误会。后来查清事情真相,心里过意不去便特地跑一趟。另外打算过几天请我们吃饭,顺便引荐几位长辈给我认识。”

我轻描淡写地带过重点。

现在不是全盘托出的时候。

若让他知道宴请真正目的,万一发神经不去,岂不白白浪费老爷子他们的'好意'?

齐非渊眉宇间掠过一丝疑虑,“是吗?”

我抬眼迎上他的视线,“为何不是?难道你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他短暂停顿,笑意漫过眼底的探究,“瞧你说的,”指尖伸过来,轻轻刮了下我的脸颊,“我怕老头子又胡言乱语让你受气。”

“吃饭~行。”他收回手,靠向藤椅后背,目光投向远处的星空,“你们安排好告诉我,我来调整时间。

确实该见见齐家长辈,毕竟你将来可是家主夫人,往后婚丧嫁娶、各房往来人情、内宅事务调停之类多少会涉及到你。

不必担心会手忙脚乱,家里有几位得力的老管事帮衬,他们熟知旧例会从旁提点。

多多,你总找各种理由不答应结婚。

一会儿说工作太忙,一会儿又担心别人议论说我刚离婚急着再婚,对彼此影响不好想缓缓。婚事一拖再拖,始终不肯给个准话,我心里七上八下,难受...”

齐非渊还在身旁絮絮说着婚事,我索性充耳不闻,蹭蹭丧彪暖烘烘的皮毛。

结婚一次,感觉很遥远。

上一场婚姻留下的不仅是法律文书上的离异二字,更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疲惫,以及对未来各种不确定的担忧。

看不清前路,不敢再轻易相信承诺。

不确定是否还有勇气卸下所有防备,去扛下所谓责任和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