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成蕴显然不是来单纯看看的，她和最前方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就往楼里更深处去了。
没有再往这边看。
宋晚棠老老实实排队领卫生巾。
说实话，这个殷成蕴，初看只觉得身上贵气高不可攀，但是宋晚棠暗中看久了之后，却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
宋晚棠想不通就下意识将这归根于她是殷成决的姐姐，所以她才会感觉有些不对劲。
领完卫生巾，宋晚棠看见几个女人把那个出言不逊的女生围起来。
宋晚棠经过的时候脚步故意放慢了，虽然经过的时候还是很快，但是不妨碍她听清楚了前因后果。
这个女生和殷成蕴有仇，再加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以及她觉得她已经攀上了大人物，所以才选择当众挑衅段成蕴的。
只是唯一让她没有预料到的大概就是段成蕴真的会突然出现和她对峙吧。
至于是什么仇，那个女生也没具体说。
宋晚棠很快就回到了公寓。
又从杂物间挑了一些适合自己的衣服用品，然后拿了几颗晶石就出门了。
宋晚棠打算去集市再转转。
上次太匆忙了。
手里有积分就是有了几分底气，宋晚棠都觉得灰蒙蒙的天都似乎蓝了一点了。
空气……好吧，还是比不上末日前的新鲜，总是漂浮着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闻习惯了又觉得没有。
这集市上是有菜馆的，但是菜馆里的吃食几乎算是天价，普普通通的一碗鸡蛋面就高达了1万积分。
菜馆里只有一两个人在吃饭，但是看不清面容。
宋晚棠还看见卖玩具的。
她随意地拿起一个看起来挺有趣的玩具看了看。
蔬菜之类的她可不敢碰，那些摊主跟盯什么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破坏或者偷了辛辛苦苦找到的蔬菜水果。
宋晚棠看了好几个有趣的玩具，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她心里有些嘲笑自己的幼稚，但是手上还是诚实地拿起另外一个有意思的玩具。
看面前这个小姑娘一脸犹豫但是又一直随意看的状态，摊主立马激动地介绍起来，甚至还想教宋晚棠怎么玩，就怕失去一个客户。
“丫头！我这些玩具很便宜的，十积分一个，不论大小，都只要十积分！它们在末世前可是好东西，有的都是我几千块钱收的……”喋喋不休。
宋晚棠礼貌地笑了笑：“谢谢，我先看看。”
“好嘞！”做生意的情商都很高，见宋晚棠不想听这些，摊主闭嘴了。
宋晚棠放下手中的玩具，伸手拿下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玩具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玩具。
一道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耳边的声音响了起来。
【恭喜玩家获得小型空间（c级），一次性道具（开启状态），仅可在此副本使用】
宋晚棠的手顿了顿，无比自然地越过她原本想拿的玩具，转而拿了那只很可爱的毛绒小熊。
道具。
别人的道具。
道具的主人呢？
宋晚棠没空想这些，她当前最重要的是表演，其次是寻找是否有其他道具。
她看着小熊的目光有些不舍，思考再三后还是将它放下了。
然后宋晚棠从这里开始，每一个玩具都摸了一遍。
这个摊位有两个道具。
一个是那个毛绒小熊，另外一个是一个看起来像萝卜刀的木质小胖刀，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
那个小胖刀的等级是惊人的A级，系统提示：【时间之刃（A）级，挥动时可以在时间里给敌人造成一次不可逆的伤害，可使用3次(剩余1次）】
宋晚棠全部摸过后，就一直站在摊位前，一脸纠结。
摊主见状开口：“小妹妹，你要是嫌弃贵我也可以降低一些，8积分一个玩具！”说着露出肉疼的表情。
宋晚棠犹豫了一下，语气轻轻柔柔地砍价：“5积分一个吧……”
“成交！”摊主一下子打断了宋晚棠，一脸兴奋。
宋晚棠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懊悔，但是小姑娘脸皮薄，也不知道再继续砍砍价。
宋晚棠再次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然后挑了十个玩具。
摊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见宋晚棠大方地挑选了十个，立马抓起她一直犹豫的小熊递给她：“丫头，看你买这么多，姨再免费送你一个！”
宋晚棠接过：“谢谢。”
所有的玩具都被塞在一个塑料袋里，挤得面目全非。
摊主抱怨：“但凡在以前，丫头我一定帮你把这些打包得漂漂亮亮的，可惜现在能力有限啊。”
宋晚棠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挑了一颗蓝色的晶石递给摊主后，宋晚棠就打算回去了。
贪多嚼不烂。
今天的收获对她来说已经算是丰盛了。
见到晶石，摊主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宋晚棠回到公寓，先将那两个道具拿出来。
“时间之刃”她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用在历书臣身上，反正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剩下的那个小熊是小型空间，宋晚棠看了看，发现它的大小也就一立方米，里面已经被人塞得满满当当了。
宋晚棠现在可以确定了，杀了玩家，就能拿到对方身上的道具。
厉书臣……宋晚棠想到了他的那些行为。
并且原住民是不会发现这些东西是道具的。
这些道具是玩家什么时候放在那些玩具里的，或者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放进玩具里的，宋晚棠不想探究。
就现在这个世道，拿到了就是她的，拿到了也是她的本事。
只是，唯一让她不确定的是，稀奇古怪的道具这么多，宋晚棠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做了追踪标记之类的来钓鱼执法。
只是宋晚棠身上也没有相关的检测道具……
“系统，你可以检测这两个道具有没有被人做过标记吗？”在某种情况下，系统是最靠谱的工具。
【无】
宋晚棠这次可以放心用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除了那两个道具，剩下的玩具，宋晚棠也认认真真摆在了客厅和房间里。
添加了这些可爱的玩偶和摆件，宋晚棠觉得公寓看起来有人情味多了。
另一边的实验室。
楚湘君看见躺在手术台上的人，面露一丝不忍地移开了目光，但是也只泄露了一丝情绪，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
她是天才，这种场面见多了，她应该习惯的。
“殷姐姐。”楚湘君乖巧地对坐着的女人叫道。
殷成蕴穿着一身白大褂，听见了楚湘君的声音，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漂亮的丹凤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屏幕。
楚湘君看懂了屏幕上的数据是什么意思，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仿佛这样就能忽略她想象中的尖叫和痛苦。
因为殷成蕴看得太认真了，楚湘君只好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但是很快就走神了。
她和殷姐姐本来关系是最好的，她本来也很亲近她的，但是那都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自从殷姐姐被迫联姻，但是却联姻失败，楚湘君就和她慢慢疏远了。
准确地来说，是殷成蕴和她疏远的。
楚湘君一开始还去找了殷成蕴好几次，但是都被殷成蕴不咸不淡地避开了。
还是楚湘君的哥哥说让她以后少找殷成蕴玩，楚湘君才慢慢地不再和殷成蕴联系的。
后来也是经常见面，但是始终不如一开始亲近了。
整个殷家，就殷成蕴给楚湘君的感觉最舒服。
但是现在的殷成蕴变了，楚湘君不知道哪里变了，但是她不太喜欢殷成决现在这个状态。
宋晚棠，她的“女朋友”，就很像殷成蕴当初的状态。
明明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性格也不一样，但是楚湘君就是感觉和最初的殷成蕴很像。
“你是不是抢了殷成决的女朋友？”
实验终究还是失败了，殷成蕴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问道。
楚湘君的心神瞬间被吸引，一听见殷成蕴的话，语气不满：“殷成决还是不是男人了？这种事情也好意思拿来打扰姐姐你？”她的话里无意识地带着一丝亲昵。
殷成蕴没否认，她也很不满殷成决拿他的小事来烦她。
这个弟弟，只希望他最后有点大用吧，再不行她也是不介意养一个没用的废物的。
只要不给她添加麻烦。
殷成蕴显然不是来给殷成决做主的，而是好好告诫楚湘君：“既然你都把人要过去了，记得要好好调查一下她的背景，以及不要交浅言深。”
她只当楚湘君养了个宠物，今天去后勤部的时候好像也看见了那个女孩，眼睛很干净，不见得是个心机深的，但是凡事还是要以防万一。
楚湘君：“嗯，我知道的。”
这个时候，守在手术台前的研究人员上前给殷成蕴汇报：“议员，人死了。”
殷成蕴随口道：“老样子。”
楚湘君觉得今天的殷成蕴仿佛和她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因此开口道：“姐姐，以后食堂可不可以不吃这些肉？”
她也劝不动自己的哥哥，所以抱着期待来问殷成蕴。
殷成蕴嘴角勾起一抹笑，伸出手。
楚湘君下意识凑上前。
殷成蕴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回去把你的实验数据整理一下，我到时候看看我的和你的有什么区别。记住我的话，你要是觉得不行的话，找你哥哥也行的。”
避而不谈就是拒绝。
楚湘君听话地没有纠缠，乖巧道：“好。”
楚湘君离开后，最后一丝温度从殷成蕴脸上消失，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她冷冷开口：“厉书臣还没找到实验体吗？我这里刚刚最后一个实验体都死完了。”
有人回答她：“厉大人昨天杀了一个人，但是大人直接吩咐送去宰猪场了。”
殷成蕴忍不住低声骂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议员，实验体到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提醒殷成蕴。
五花大绑的人脸上全是惊恐，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微小的动静。
“放上去。”殷成蕴道。
但是她没有立马开始注射药物，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U盘还没有找到吗？”
“当时在图书馆楼下找到了博士的身体，但是她的身上没有U盘这种东西，而我们已经让异能者进行记忆回溯了，U盘被博士交给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特点，也看不清脸，应该是博士用什么手段屏蔽了。
那个异能者还被记忆攻击了，现在还在治疗中。”
殷成蕴眉眼闪过一丝烦躁：“真是废物。其他人也没有U盘消息吗？”
“根据调查到的，您和厉大人的速度算是最快的了。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博士已经死亡的事情，但是今天应该就会得到消息了，瞒不过今天的。”
殷成蕴烦躁地皱了皱眉：“把除了刚刚的药剂，再加一份A号血清注射进实验体，时间和上一个要一样，血清先注射进去。”
“是。”
……楚湘君离开殷成蕴所在的实验室，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血红色的“禁止入内，违者自负”，眼神复杂。
她不知道哥哥和殷姐姐他们在干什么，但是她觉得现在很恐怖。
不止是现在的这个世界。
还包括他们每一个人都好像在慢慢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
不论是她熟悉的，还是她不熟悉的。
厉大哥也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改变世界，让世界变得更高级吗？
楚湘君想到哥哥给的理由，却是怎么也接受不了。
她已经不是最开始的小孩子了。
而且世界并没有变得很好。
很糟糕。
一直到深夜回到公寓，一开灯，楚湘君就看见了沙发上可爱的毛绒玩具，茶几上也放了一个很可爱的摆件。
她给宋晚棠的零花钱她几乎没有动。
但是楚湘君还是很开心，现在公寓的样子她有点喜欢了，带着末世前的一丝气息。
宋晚棠的门没有反锁。
楚湘君轻轻打开门，就看见了安静睡在床上的宋晚棠。
看见宋晚棠睡觉的样子，楚湘君心里的那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烦躁被奇异般抚平了。
她坐在宋晚棠床边安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