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家里后,黎敬州的情绪虽然缓和了很多,但是看起来仍旧疲惫。
所以姜绥宁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先上楼换身衣服休息一下。
然后叮嘱保姆晚饭做得清淡一点,吃完晚饭后黎敬州罕见地跟卷卷玩了一会儿,就躺下睡了。
这一夜黎敬州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在睡梦中惊醒。
姜绥宁每次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然后安抚他,一夜几乎没怎么睡。
到了太阳隐隐升起的时候,姜绥宁才抵抗不住强烈的困意深深沉沉地睡了过去。
黎敬州也在迷糊间知道自己这一夜依旧跟往常一样被噩梦惊醒,甚至因为白天的刺激而变得更加频繁。
但是每当他深陷噩梦的时候,就会出现一道声音,又或者是一双手将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驱逐了他的噩梦。
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时,黎敬州才悠悠转醒。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居然已经九点多了,这在他身上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
黎敬州微微蹙眉,心底升起一股疑惑。随后转身看向身边的位置,只见姜绥宁面对着他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从窗帘缝隙中偷偷溜进来的光晕染在她半边脸颊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侧身蜷缩着,手指还松松地攥着被角,像是随时会醒来的样子。
发丝散在枕上,有几缕滑落在她微张的唇边,随吐纳微微起伏。
他想起她白日里伶俐的样子,此刻却毫无防备,连呼吸都变得轻浅,仿佛连空气都怕惊扰了她。
黎敬州小心翼翼地起身,等洗漱完出来后发现姜绥宁还保持着他起床时的姿势。
他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愧疚,心疼地用指腹抚平她微蹙的眉间。
昨天晚上每当他陷入噩梦的时候,想尽办法拖他出来的人已经是姜绥宁。
估计是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吧。
黎敬州越想越愧疚,于是不再打扰她继续睡觉,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先生……”保姆正好从台阶上来,看到黎敬州后顿时停下脚步,“我刚想问问您和夫人要不要用早餐。”
“夫人的那一份就先不用了,午餐正常准备。她要是醒了就正常用,没醒的话也不要让任何人去打扰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
保姆点点头,看来是昨天晚上打雷,夫人没睡好。
黎敬州简单用了一口早餐后就出门了,今天他要去一趟公司。
姜绥宁这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才悠悠转醒,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有些迷茫。
“居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姜绥宁愣了愣,然后从床上坐起身子。
身边的位置早就已经空了,黎敬州都不知道走多久了。
姜绥宁洗漱后换了身轻便的运动装,然后才从房间出去。
“夫人醒了?”保姆听到声音,立即从厨房出来,“我给夫人炖的玉米排骨汤,还有金丝小花卷,一会儿夫人先喝一点。晚上再吃正餐。”
“辛苦你了。”姜绥宁笑道,然后弯腰把狂奔来找她的卷卷抱在怀里。
“黎敬州呢?”
“先生用过早餐后就出去了,说下午会回来陪夫人的。还嘱咐我们不要上去打扰您,让您睡到自然醒呢。”
姜绥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另一边,黎敬州处理完公事之后,就去了心理诊疗室。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将自己对姜绥宁的愧疚说了出来。
“我觉得,我带给不了她幸福。反而可能会将她拖入深渊……跟我一样。”
对此,心理医生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有没有带给她幸福,你自己说的不算。你妻子的反应以及表现就可以说明一切,如果她没有感受到幸福,就不会在这种时候依旧对你不离不弃。”
“而你如果觉得愧疚,那就尽力的补偿她,而不是产生只有离开她,她才能好过的这种想法。”
在心理诊疗室待了四十几分钟后,黎敬州才出来,与此同时面色也好看了很多。
黎敬州到家的时候,姜绥宁正在吃荔枝,那荔枝肉甜甜软软的十分引人喜欢。
“回来啦?”
姜绥宁一听到门口传来声音,就转头看去,果然看见黎敬州回来了。
黎敬州看着姜绥宁盛满欣喜的眼睛,脑海里突然想起了心理治疗师说的话。
或许自己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
黎敬州在心里想着,然后走到了姜绥宁的身边坐下,抱住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而姜希带着秦应珩昨晚脑部ct后,就拿着检查结果去找了医生,医生说是正常反应,并且给秦应珩开了药,让他继续回家观察。
“注意不要再让病人受到刺激,不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加速导致病人的病情恶化。”
姜希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开车带着秦应珩离开了医院。
“你要回哪里,公司还是别墅。”
车上,秦应珩的面色铁青,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想姜绥宁和黎敬州的事情了,但他控制不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绥宁和黎敬州之间的事情了。”
“我不想对你撒谎,秦应珩。”姜希失笑,“有很多事情现在解释不清,等以后你就清楚了。”
秦应珩怒道:“什么叫做现在解释不清?难道我是傻子嘛,不能辨是非?”
“不是这样的……”姜希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抹无力,“你现在没有理智,我们还是不要交流了。你先说你是要回公司还是去哪,我给你送回去。”
秦应珩被姜希气得面色铁青,越发肯定姜家这姐妹俩都是克他的。
“行,送我回别墅。”
姜希一脚油门踩到底,将秦应珩送回了别墅。
“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及时跟我联系,或者让人送你去医院。”
秦应珩关车门的动作一顿,面带嘲讽地看着她:“最该关心我的人给我戴了绿帽子,反倒是你在这关心我,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