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熙看到徐嬷嬷带着人回到了还残留着烟火气息的火场,便不再继续关注。
徐嬷嬷的出现,注定了就算知道这件事是郑月瑾做的,老夫人也会帮忙遮掩。
有老夫人隐在背后,就算郑星瑶和侯夫人知道是郑月瑾所为,想要对付她也并非容易的事。
第二天清晨,郑星瑶悠悠转醒时,立马有人去禀告了老夫人。
老夫人赶来见郑星瑶醒来,眼中满是关切,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了一通。
在郑星瑶再三保证自己完全没事之后,老夫人领着三姐妹在大雄宝殿上了三炷平香。
快到午时的时候,侯夫人在几个下人的陪同下赶到了普光寺。
一算时间就知道侯夫人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母亲安好。”
她先向老夫人深深一福,声音带着微哑。
眼神在郑星瑶身上仔细遵循,看到郑星瑶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
她微微闭上眼,长舒一口气,很快又恢复了侯府当家女主人的端庄做派。
“今天一早得了信儿,说寺里走水,又道星瑶昏迷不醒,媳妇着急的很。
回去报信的人说的还不甚清楚,现在看到母亲和几个孩子没事,儿媳可算是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侯夫人虽然心中对这件事充满了愤怒,但她面上却丝毫未露声色。
她安插的人早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楚,她哪里不知道这里面得关节。
可事情既然被老夫人压下来了,那就不能明面上再做什么。
可来日方长,谁说明面上不行,暗地里就不能为女儿讨回公道了。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理亏,但她自觉一切都是为了侯府,虽然这件事叫郑星瑶受了委屈,但她在其它地方补偿回来便是。
“让你操心了,我一切都好,就是这次星瑶丫头怕是受惊不小。
说来还都是为了陪我这个老婆子上香,才会有这么一遭。
回去以后,就把珠翠羽给星瑶丫头吧,算是给星瑶压惊。”
珠翠羽是首饰铺子,在京都很是有名,这家店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铺子。
很明显老夫人是想用这个日进斗金的店铺,叫侯夫人和郑星瑶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侯夫人心中冷笑,这点东西就想打发过去,女儿差点葬身火海,哪是一个铺子就能弥补的,想的不要太美。
但她面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说道:“这怎么能怪母亲呢,发生这样的事谁也想不到。
星瑶还不快谢过祖母,以后一定要把铺子管好,别白费了你祖母的一份心思。”
郑星瑶虽然也觉得昨晚的事情透着古怪,但她知道亲娘不会害她,便乖巧地向老夫人行礼,而后亲昵地撒了会娇。
老夫人也没忘了郑月瑾和郑云熙,说等回府后,两人也都到她那里拿一副头面压压惊。
表面上,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大家都维持着一团和气。
当天晚上,侯夫人并没有离开普光寺。
七月十六这天早上,晨光熹微,众人才一起坐着马车回城。
这一次回城,郑月瑾没再邀请郑云熙和郑星瑶同坐她的马车。
出行的安排是老夫人独自乘坐一辆马车,郑星瑶与侯夫人同乘一辆,郑月瑾和郑云熙则各自乘坐一辆马车,每辆车上都跟着自己的丫鬟。
回去的路上,车队依旧慢悠悠地前行。
毕竟老夫人年事已高,土路本就颠簸,若是速度太快,她定然受不了。
当路程过半时,郑月瑾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红着脸,心中暗叫不妙,赶忙让车夫停下马车。
本来郑云熙的马车在队伍最后,此时前面老夫人和侯夫人的马车早已走远。
郑云熙探出头来,假意关切地说道:“大姐姐,那我等你一起走吧。”
郑月瑾即便多活了一世,骨子里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在这荒郊野外解决内急之事,本就已经让她羞愧难当,若再让妹妹等自己,她更是窘迫至极。
她连忙摆手说道:“不用麻烦三妹妹,我很快的,一会就能赶上,你和祖母、母亲她们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其实郑云熙不过是嘴上客气一下,这大热的天,她可不想在路上多耽搁。
巴不得赶紧离开,于是很顺意地吩咐车夫继续赶车,扬尘而去。
实际上,郑云熙心中另有担忧,她害怕接下来会遭遇侯夫人的报复。
昨天人家的女儿差点葬身火海,如今在这荒郊野外,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相信侯夫人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郑云熙的马车刚走远,郑月瑾解决完内急回来,正准备上马车继续赶路时,一群地痞无赖突然从四周冒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为首的地痞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位小姐,荒郊野岭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啊,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小姐别怕,我们兄弟最是乐于助人了。”
那眼神在郑月瑾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明显不怀好意。
郑月瑾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即便被这些人这么无理的盯着,也忍了下来,以免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她强装镇定,微笑着说道:“多谢几位壮士好心,不过我这边已经解决了,不过也不能白费了几位的心意。”
“抱琴,给几位壮士拿些银钱,我请几位喝茶。”
抱琴深知此时不宜多言,当务之急是把这些人打发走。
她赶忙从身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个鼓鼓的钱袋子,递给为首的地痞。
那地痞接过钱袋子,在手中掂了掂,放进怀中,与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姐太见外了,很快我们就能成为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抱琴立刻挡在郑月瑾身前,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警惕,大声说道:“你们什么意思,我家小姐对你们礼仪有加,莫非你们还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