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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往里走,徐刚是自来熟的性子,热情道:“你叫什么啊?找向阳啥事,着急吗?”

“彭姗姗,有点公事。”

这个时间段,大学里很安静,偶尔路过一两个学生抱着书本神色匆匆。

彭姗姗只读过女校,又早早跳舞没参加高考,大学生活对她来说陌生又新奇,多看了几眼。

“你们学校很漂亮。”

徐刚不晓得为啥有点不好意思,大概太少跟这样好看的姑娘讲话,“嗐,看多了也就那样。”

“对了,向阳前头刚去实验室。

他忙起来打雷都听不见,这会儿是回不来了,实验室那边不能进外人你只能在宿舍等他了。”

彭姗姗回头看,徐刚忙说,“放心,我们宿舍在一楼,开着门呢。”

“哦,没事,不打扰你就行。”

“那当然不会。”

徐刚脸红红的,带人往里走。

走到宿舍外有同学出来,“哟,刚子,你对象吗真漂亮。”

“去去去,别瞎说啊,是来找向阳的,”徐刚故作凶狠挥挥拳头,“别想吃我月饼了。”

“诶,小气死,”青年们插科打诨,贫两句嘴走了。

徐刚把人带进宿舍,大门窗子打开。

他把月饼放桌上,把自己胡乱挂在床边的衣服一股脑塞到被子下,还好向阳爱干净公共区域十分整洁。

“坐,彭小姐你坐那椅子上,我给你泡茶。”

“不用了,”彭姗姗摆摆手,她讲完事就走,毕竟自己身份出现在这挺尴尬。

徐刚放了茶杯,转而把月饼打开,“那吃个月饼吧,鲜肉的。”

他十分热情,彭姗姗不好再拒绝,拿了个月饼吃,“谢谢。”

月饼入口很香,她很久没吃倒是喜欢的,余光看着宿舍,瞥见靠窗那张床,收拾得十分干净。

床头有一叠书,还有笔记本。

彭姗姗收回目光,她不是来看这些的。

“还得有会儿呢,他今天要拆两台仪器,估摸得两三个小时,不晓得哪里来的精力半夜熬着看书白天还能这么折腾,”徐刚叽里咕噜说着。

彭姗姗笑笑。

当初他学都没上就自学考了大学,对于许向阳的学习能力彭姗姗毫不怀疑。

“嗐,我比较啰嗦……”

彭姗姗说:“不会。”

“还是你性子好,平常我要跟向阳讲这么多话,他帘子一扯直接不搭理我。”

三句话离不开许向阳,彭姗姗心情有些复杂。

“徐刚,我只是来问他公事的。”

她并不想听到太多许向阳的事。

“哦,对对对,我把你当他朋友了,向阳平常没啥朋……”意识到自己又说起许向阳,徐刚拍了下嘴巴闭嘴了。

“吃吃吃,诶,你是为了啥公事?”

“我是彭家的,我们停在沪市的一艘货轮没过检,仪表盘有问题所以我找他帮忙看看。”

“彭家啊……”徐刚神色有些难以言喻,“这个可能不太好办,向阳不喜欢彭家。”

这是自然的,当初二哥抓走思思……

许向阳怎么会再回来帮彭家,她也只是来试试。

“嗯。”

晓得她身份,徐刚这下真不好再讲许向阳的事了,“不,不过你跟他商量商量也不一定……”

“好。”

两人没再说话,彭姗姗吃完月饼出去洗手。

徐刚拍了两下嘴巴,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偏偏是彭家的,怕是今朝要吃闭门羹。

他拿出一本书装模作样看起来。

彭姗姗在外头站了会儿才进来,坐回到刚刚的椅子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徐刚分了一本书给彭姗姗看,她翻了几页,是他们专业的书看起来十分难懂,但有不少仪器的拆卸图解蛮有意思,彭姗姗倒也看了进去。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彭姗姗手在肚子上搭着,不太舒服。

刚去国外那些日子,她情绪太差也不习惯,吃饭都是饿急了才塞几口,饿出些肠胃的毛病。

今天来的时候12点半,中饭还没吃,只吃了个月饼垫了垫。

又过了会儿,外头响起脚步声和说话声。

“你刚刚拆的那俩有啥问题啊,我昨天也拆过啊没瞧出问题。”

步子停住,接着是许向阳的声音,“你没发现有两个螺帽和数据上对比有公差?”

“哪个啊?”

“这两个。”

“诶哟诶哟,我检查了三遍咋就没瞅见,我服了,我还把报告递上去了……不,不跟你说了向阳,我找老师去……要命了。”

脚步声匆匆远去。

许向阳摇摇头往宿舍走,走到窗户边皱眉,刚想骂徐刚咋不晓得关窗户就对上一双清丽的眼睛。

到嘴边的话顿时哽在喉咙。

两人隔着窗子对视。

彭姗姗的思绪像回到从前某一天,对方并未有什么变化,仍是青年朝气的模样,只是眉宇间稍显沉稳了些。

她淡淡看着,心口的节奏乱了一瞬就恢复平静。

许向阳却不是,他浑身紧绷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泛白,好在窗台遮挡不至于被看见。

心头如惊涛骇浪,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知道她回来,但不知道这么快就见着了,所有的情绪中还夹杂着一丝心虚。

他扭开了头,走进宿舍时恢复了神色。

彭姗姗见他平淡的表情,只觉得许向阳大概是不想见到彭家人,特别是她。

徐刚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觉得有点怪。

“向阳啊,彭小姐等你很久了,找你帮忙呢。”

“嗯。”

许向阳放下手里的书,回头看她,“好久不见。”

没有起伏的语气,随口寒暄。

“诶,你俩还真认识啊,那就好说了~”徐刚松口气,生怕这彭小姐等了几小时白等,和之前来的彭家人一样被赶回去。

彭姗姗站起身,简单说明来意,“许先生,彭家那艘船急着北上,我来是想请你帮忙检修一下,你放心, 彭家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许向阳没立刻回答,面色不太好。

许先生?

彭姗姗皱了皱眉,以为他不答应解释道:“我晓得你不想和彭家过多接触,这次也是因为冯老教授不在沪市,所以只能麻烦你。”

“彭正俞让你来的?怎么管起生意来了?”许向阳开口。

彭姗姗不晓得他怎么突然问这,一时有些愣住,随后才说:“既然是家里的生意,我也有义务上心,这不是我们要讨论的内容,检修的事……”

“徐刚去吧,他也能处理。”

“啊?啥?我去?”

徐刚冷不丁被他点到名,头顶冒出一堆问号。

许向阳走去桌边拿书和笔,“检修你不也能管,我还有论文要写,没时间。”

说完,没看彭姗姗一眼,离开了宿舍。

“诶,向阳……向阳!”徐刚探出脑袋叫了两声,只看到人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回头尴尬说:“彭小姐你别生向阳气啊,他脾气就那样对谁都不热情,最近也是忙着发表论文。”

彭姗姗倒没生气,许向阳对彭家的态度和她预设的差不多,好歹还介绍了徐刚呢。

“徐先生,你也能检修?”

“问题不大的话倒也是能……”徐刚抓抓头发,倒是不排斥这件事,甚至心中有些雀跃,“诶,你可别叫我徐先生啊,不习惯不习惯,叫我刚子就成。”

“哦,好……”

彭小姐真是……很好看啊,又有气质又有礼貌,向阳不去白不去,他去!!

“那……现在去?”

彭姗姗说:“好啊,你时间方便就行。”

“方便方便,你等我下啊,我去实验室借一借工具,具体是哪里的问题?”

彭姗姗说:“仪表盘的问题……”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往实验室去。

实验室有点远,单独的一栋教学楼。

到了地方,徐刚上去借工具,彭姗姗便在楼下等。

风吹得微微凉,她站了会儿还没看到徐刚下来。

肚子不舒服,捂着弯腰歇了会儿。

隔了会儿,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徐刚来了,一抬头又看到许向阳。

她站起目光移开,没打算打招呼。

脚步渐近,许向阳看着她,瞧她微白的脸心口针扎似得不舒服。

刚要开口。

楼道里一个人跑下来了。

正是提着工具箱的徐刚,“来了来了,彭小姐等久了吧……诶,向阳你咋在这,不是写论文吗?”

许向阳收敛神色,淡声说:“这么慢?今晚轮到我们查寝赶紧去赶紧回。”

“诶呀晓得了,张主任在上面给我登记了半天。”徐刚没心没肺说,“走吧,彭小姐。”

“嗯,”彭姗姗和徐刚再次离开。

许向阳刚说的话,落在彭姗姗耳朵里,觉得他大概是不想朋友和彭家人走太近,倒也能理解。

到学校门口,司机还在等着,驱车去了码头。

彭姗姗靠在车窗上,司机瞥一眼,“小姐,你没吃饭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等到地方你随便给我买点。”

徐刚瞪大眼,“彭小姐你没吃饭啊,晓得上我们食堂吃了,不舒服吧?”

“没事,我们还是先把检修的事解决了。”

“哦,好好,等到了你去吃我处理就成。”

“嗯。”

……

检修的事并不顺利, 徐刚到底是没赶上查寝的事。

回学校宿舍都熄灯了,他提着工具箱轻手轻脚进屋,还没放下东西,‘啪’得一声手电筒亮了。

“我的妈呀,你要吓死我……不就是没赶上查寝吗,至于吓死我吗?”徐刚絮絮叨叨,放了东西往床边跑。

许向阳坐起来靠着床头看他,很‘贴心’给他打手电。

“修好了?”

“啥?你说货船吗?”徐刚叉腰拿着搪瓷杯大口灌水,一口气喝完才说:“没,修不好!”

“怎么修不好?哪里的问题?”

“问题倒是不大,就是那零件得换个,咱这也没啊……”

“什么零件?”

“仪表盘里的,德制的那个mq286接口,老化了。”

许向阳皱眉若有所思。

徐刚弯腰从水桶里倒水洗脸,拧着毛巾说:“不过我咋都要给彭小姐修好,她中午来那会儿饭都没吃回去还不舒服了,这事肯定很着急。”

许向阳手指微顿,徐刚嚷嚷,“电筒电筒,照着我啊你倒是。”

许向阳抬手照着,淡声说:“不舒服?后来呢,吃药没?”

“她家司机给买饭去了,然后吃了药,也没说好不好,我瞧着应该好些了。”

徐刚洗完脸毛巾一挂坐到床边脱裤子,“你别说,彭小姐长得真漂亮啊,上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还是你家小妹,嘿嘿。”

许向阳皱眉。

“又好看,又有气质,原来她也是跳舞的还刚从国外回来,诶,向阳你说这么好的姑娘将来得找个多好的对象啊,我这种是没希望了。”

“呵……”许向阳冷笑,手电筒一下关了扯过被子躺下。

“诶诶诶,我还没讲完呢,你干啥啊,我鞋找不到了……”

徐刚真是,住了三年还搞不清向阳这性子下一步要干啥!

“切,你自己不喜欢彭家人,还不准我夸了,彭小姐都讲了她跟你小妹是好友,你还对人家这态度,我告诉你啊态度好点……”

“砰——”

对面床砸来一个枕头,徐刚终于闭嘴了。

屋里又安静下来。

黑暗中,男人闭着的双眼睁开。

想了想又翻身起来,电筒打亮,拿过床头的铁盒子,里头一支钢笔压着一叠信封,每一封都叠得整齐。

他熟练抽出其中一封,打开看。

里头一笔带过提到句,说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国外的医院效率很低,竟然要隔天再去。

他后来回信有问她怎么了,但再收到的信里没说,两人信件来往她一直很少提及在国外的辛苦。

许向阳记忆里,她明明是彭家被哥哥疼着的‘大小姐’。

彭家父母的事曾在信中聊过,许向阳心口刺痛。

检修的事他让徐刚去,是不想自己和她过多交集,要有一天彭姗姗知道写信的是自己,怕是彻底不会理他。

欺瞒和谎言让许向阳克制。

但有些情绪只会越压抑越破土而出。

……

第二天一早,徐刚起来就没瞧见对床的人。

“嘿,才几点,咋不叫我一起走啊?”

徐刚嘟嘟囔囔起来,刷牙洗脸去实验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