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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贤君刚坐下不久,吴齐就进来了,手里抱着一件披风。

“给我的吗?”林贤君看着他手里白色的披风问。

“嗯。”吴齐走近林贤君。

“多谢。”林贤君起身,伸手接过披风。

吴齐站着不动,看着林贤君。

林贤君有些疑惑,继而明白过来他是想看着自己穿上,便将那披风披上,小心的系好了带子:“我已经穿上了。”

“冷吗?”吴齐问。

“嗯?”林贤君愣了愣, “穿上就不冷了。”

吴齐伸出手,落在林贤君脸上。

林贤君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你想干嘛!”

“暖的。”吴齐没有收回手,而是看着自己方才摸过林贤君脸颊的手。

林贤君皱眉看着吴齐,他的眼神里没有淫邪,更多的是好奇。

“你、、、、、、”林贤君小心翼翼的问,“你在做什么?”

“你,暖的。”吴齐抬眼看着林贤君。

“啊?”林贤君不明白。

“手。”吴齐又吐出一个字。

“手?”林贤君指了指自己,“我的手吗?”

“你的。”吴齐道。

林贤君皱着眉头,迟疑着伸出自己的手,摊开掌心向上,伸到了吴齐的面前。

吴齐伸出一根手指,落在林贤君的掌心。

一瞬间,林贤君感觉自己的掌心落了一滴冰水一般,条件反射的缩了缩,但到底没有缩回手。

“软的。”吴齐好奇的在林贤君的掌心戳了戳。

“、、、、、、”林贤君看着吴齐,他的目光一直聚集在自己的掌心上,好像那就是全天下最有趣的东西一般。这个吴齐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没有开智的小动物一般?

吴齐戳完了林贤君的掌心后,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他握的很轻,但林贤君却觉得自己的手落进了冰窖里。

“你为什么不躲?”吴齐看着林贤君。

“啊?”林贤君跟不上吴齐的思维,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他们都讨厌我,不愿意碰我,你为什么不躲?”吴齐问。

“因为、、、、、、、我不讨厌你。”林贤君斟酌着用词,同时脑子飞快的转着,吴齐说的他们是谁?时隐他们吗?可他们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要讨厌吴齐?因为吴齐像个怪物一样?是了,吴齐不管是体温还是模样,都不像个正常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确实很诡异。

林贤君想了想,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吴齐的手背上。

“我不讨厌你,我觉得你很好。”林贤君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移动着手指,落在吴齐的脉搏上。

“真的?”吴齐问。

“真的。”林贤君感受着手指下的脉搏,比常人微弱了很多,弱的好像不动一般。

“我也觉得你很好。”吴齐伸手将林贤君的双手拢在掌心里,而后又突然放开,缩回了手。

“怎么了?”林贤君脉还没探清楚,陡然就被人甩开了手。

“我冷,你会冷。”吴齐道。

“没事。”林贤君发觉吴齐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的,他好像没有办法完整的表达出一长段的话。这是为什么?吴齐的年纪应该是十七岁左右,已经是个大人了。就算他的思维停留在五年前,也是十二岁了。十二岁的孩子思维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才对,他怎么好像刚学说话的稚子一般?

不知为何,林贤君脑中闪过了凌潇潇。她比吴齐要好很多,但也是思维简单,如同稚子。

“饿吗?”吴齐的话打断了林贤君的思维。

“嗯?”林贤君疑惑的看着他。

“我给你,吃的。”吴齐道。

“好。”林贤君倒真是有点饿了,既然已经决定跟着他们回去,好好的会一会那位堂主,那就不要矫情了。该吃吃,该喝喝,养精蓄锐,才有力气周旋。

“等着。”吴齐说完就走了。

林贤君拢了拢披风,重新坐下。

船已经开了,速度飞快。江上的凉风勾起林贤君的头发,凉意浸入了每一根发丝。

林贤君抬眼看着高悬的明月,

姐姐他们现在在哪呢?

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仿若落了满地秋霜。

白薇踏着秋霜进了议事堂。

白淇水关上了门。

“坐吧。”柳崇山坐到了上座,双手搭在那根龙头拐杖上。

白淇水默不作声的坐到了左边,白薇自觉地坐在了右边,和白淇水对望。

“万山县的事,橘子都告诉你了吧。”柳崇山道。

“嗯。”白薇将自己知道的简单的说了一遍。

“嗯。”柳崇山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自然是有的。”白薇道,“在橘子的嘴里,您将冉青竹视为义子,亲手教他武功,这么多年,就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吗?”

“是老夫 的疏忽啊!”柳崇山眼神一暗,“整整二十年,他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柳堂主,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坐在这儿了,您就别藏着掖着了。”白薇单刀直入。

“哦?”柳崇山笑着问,“老夫藏着什么了?”

“冉青竹此等狼子野心之人,在夺取了万山堂以后,还会好心的养着您?”白薇道,“就算是他良心未泯,念及教养之恩,留您一条命,那其他人呢?我进来时看的真切,不说山下的人,就这万山堂里,就有不少人。您可别告诉我,这冉青竹是个菩萨心肠,真金白银的养着这群随时会要了自己命的人。”

“那又有何不可呢?”柳崇山反问。

“除非是冉青竹脑子坏掉了。”白薇道,“或者,他不得不这么做。”

“是吗?”柳崇山不置可否,“你是怎么想的?”

“我们一船的人,董尧偏生的带走了君儿。若论武功,论智谋,论美貌,我都远胜于君儿,他怎么就盯上了君儿呢?”白薇道,“我仔细的想了一下,应该是因为君儿会医术吧?”

“是这样吗?”柳崇山道,“老夫可不清楚你的同伴是什么情况。”

“在船上,董尧表现的很平常,唯一喜欢的就是黏着君儿。不过那时他身上有伤,君儿本就需要帮他治疗,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白薇道,“如今想来,应该也是因为君儿的医术,所以董尧才没有对我们痛下杀手。为了活捉君儿,所以才放了我们一命。”

“也许吧。”柳崇山打着哈哈,并不正面回答。

“所以我就在想,这董尧为什么这么在意君儿的医术呢?”白薇道,“为了治疗他的眼睛?他是天生眼疾,根本没有治疗好的可能。那他是为了谁呢?董尧在叛变前,已经是分堂的堂主了,能让他如此上心的, 应该就只有一个人了吧?”

“、、、、、、”柳崇山没有回答。

“冉青竹。”白薇笑道,“对吧?董尧捉君儿,是为了冉青竹。”

柳崇山看了一眼白淇水,但两人都没有说话。

“冉青竹之所以养着你们,是有什么把柄在柳堂主的手上吧?”白薇道,“是被打伤了,一直没好,还是、、、、、、”

柳崇山面色微变。

白薇心中了然。

“还是他要靠柳堂主才能活下去?”